第10章(1 / 1)

“这?”楼金玉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燕惜羽。从太子他们出现在大厅里,除了刚开始那一瞬间的惊讶之外,燕惜羽就半低着头,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在伯赏闻?]说了那番话后,他也是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若不是楼金玉离得他很近,绝发现不了燕惜羽轻轻动了动手指。

“既然如此,那请允许民妇在前面带路。”g

楼金玉带着众人来到花园边上的一个雅间,这里是“春情欢”最好的房间,里面悬着浅藕色的纱帘,全梨木的家具上雕刻着云彩的图案,墙上挂着的是幅水墨山水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摆设。看惯了各个青楼里富丽堂皇的妆饰后,这样淡雅素净的布置很得高官们的喜爱。

“你叫什么?”一坐定,伯赏闻?]就用他那双丹凤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燕惜羽。只不过见面两次,伯赏闻?]便对于这个看似平凡却才艺出众的“小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特别是刚才他们一入“春情欢”,就看见了执笔作画的燕惜羽。那心满意足的表情,温润似水的气息都令的伯赏闻?]为之一愣。几天前,他复杂而怪异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为何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个人竟可以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小人燕惜羽。”燕惜羽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上面长出了朵花来。今天太子会来“春情欢”他是知道的,因为早在半个月前,太子已经派人下了定金。只是没料到,太子逛青楼竟还带上了别人。

08

“伍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子辛他人呢?”

“燕惜羽,你这么着急找他干什么?有我堂堂的总裁少爷陪你,不好吗?”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放开我!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子辛他一会儿就会过来,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免得大家见了面尴尬!”

“哈哈哈哈!我说你怎么那么单纯呐!难道你看不出来,今天袁子辛他是不会出现了吗?”

“什么?这不可能!子辛说过,他为了要和我庆祝圣诞夜才包租了这个小别墅的,他从没有骗过我,他一定会来的。”

“哼!燕惜羽,你也不想想,若是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那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老实告诉你吧,你家袁子辛已经答应让你陪我上床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做我的圣诞大餐吧!”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一定是你在骗我!”

“妈的,臭小子,你竟敢打我!好好好,我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放开……,唔!”

“别害怕,现在我让人给你注射的可是好东西,一针就要一百美元,而且国内没得卖的。过不了多久,你就能体验到什么是欲仙欲死了!宝贝,到时候你就自动地撅着屁股,苦苦哀求我来操你了。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难道对你而言,权势和金钱比那二十年的感情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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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惜羽?好名字!”殷?研?端起茶盏,呷了一小口,“孤且问你,刚才你在大厅里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话可是当真?”

燕惜羽睫毛微颤,语气平静地答道:“是真的!”

“哦?那就是说,如果现在孤让你再作一幅‘夜莺图’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拒绝?”如果此时燕惜羽抬头的话,定能看见殷?研?眼中闪现的王者之势。

“不!不会!”

“这是为何?难道因为开口要画的是孤吗?”

“不是。小人虽不愿为那些市侩商人作画,但却可以为爱画之人下笔,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而依小人看来,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拥四海,富贾天下。若不是真心喜欢,断不会为了别的目的索要小人之画,所以小人很荣幸能为殿下挥毫泼墨。但是,如果太子是要幅一般无二的“夜莺图”的话,那就恕小人难以办到。”

“呵呵,燕惜羽,你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你愿意为孤作画,却为何不能再画那只夜莺?”

“太子,可能小人没把话说清楚,小人的意思是,小人再也画不出可以引得鸟鸣的‘夜莺图’!”

“噢?”殷?研?狐疑地望了一下伯赏闻?],但也只见到对方探究的眼光,“把话说清楚!”

“其实,那笼中鸟之所以会对着画莺啼唱,决不是因为小人的画功出众,以假乱真,而是小人在作画的墨汁内加入了同类雌鸟的粪便。”

“什么?”殷?研?从没想到这其中会有这样的玄机,不由惊叹出声。

“其实小人并不喜欢弄虚作假,但是那位客人实在是无赖之极,所以小人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人在未进‘春情欢’之前,住在山间的小村落中。那里有很多这类的夜莺。每当秋天,雄鸟便会根据雌鸟粪便上散发出的气味来判断雌鸟的方位,然后飞至附近,啼唱求伴。因为这种夜莺音脆悦耳,不少的商贩都愿意收买,所以小人邻居家的孩子经常利用它们的这种习惯设陷,捕获雄鸟,以便换取些银两。”

“可巧‘春情欢’里有位小倌有一对这样的小鸟,所以小人才出此下策,诓得那位客人早早离开,莫再胡搅蛮缠。但太子是将来的九五之尊,就算借小人十个胆,小人也不敢有所欺瞒,故禀实相告。望太子赎罪!”

燕惜羽说完这段话后,除了三个粗细不一的呼吸声外,整个房间里毫无动静。就当燕惜羽快要顶受不住这样的安静时,突然,殷?研?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燕惜羽,没想到竟连孤也被你给骗了,果然高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不错!”

听见那爽朗的笑声,燕惜羽暗自松了口气,那些人位高权重者脾气古怪,很难揣摩出他们心里的想法。若是刚才自己的那番话无意中惹恼了殷?研?的话,很有可能自己就会人头不保了。

可就当燕惜羽刚把心放下的时候,伯赏闻?]却说了一句话,使得他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研?,这何止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依我看来,怕更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来那人再也没有借口找‘春情欢’的麻烦,二来嘛,今天那么多人都看见那人得了‘宝物’,恐怕那人再无安生之日了吧!燕惜羽,这,是不是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啊?”

“噢?真是这样吗?”殷?研?渐渐收了笑容,看向燕惜羽的眼神又深邃了一分。

“小人只求一解燃眉之急,没有伯赏大爷想得那么深远。而且那气味大约七个时辰之后就会消失,到时候那画就会变成普通的丹青。如此一来,那位客人大可以将实情告之,也就不会有人再去烦他了。”

“呵呵,或许吧!”伯赏闻?]总觉得燕惜羽的话不可全信,不过没有接着再问。

“好了,既然事实是这样,那孤也不愿要一张自欺欺人的‘夜莺图’,这样吧,燕惜羽,你就以你最擅长的内容为题,给孤作画,如何?”

“小人领命!小人这就去画。”燕惜羽火烧屁股似地躬身退出了那个房间,来到花园中,微仰头深吸了口气。凉爽夜风把缥缈的花香柔柔地送进了鼻腔,让燕惜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虽然今日之举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不过非但燕惜羽并不后悔,倒是有种欣慰的感觉。自己终于又能提笔作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往的一切了呢……

耳畔传来洞箫低婉悠扬的旋律,隽遥的技巧果然高超,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只是单纯的奏曲,却是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在里面,所以才能让聆听之人为之痴醉,进而因为幽怨的乐曲对他本人产生怜惜之情。这个“春情欢”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难怪能顶着京城第一的名号这么些年。只是,那人,怎么看都是个异数……

“闻?],闻?]!”殷?研?的呼唤声打断了伯赏闻?]的思绪,他这才发现,原来隽遥一曲业已奏完,四只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闻?],瞧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难道是隽遥的箫声不够动听,让你心有旁骛?”

看了看对面清雅秀丽却鲜有笑意的俊颜,伯赏闻?]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哪里,正是因为隽遥公子的箫声清越空灵,绕粱三日,使得在下如痴似醉,竟没有发现乐音已停。还望隽遥公子不要见笑!”

“伯赏少侠谬赞,隽遥愧不敢当!”隽遥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白玉洞箫,“其实这也多亏了殿下前些天送来的这管洞箫,不然隽遥也是难以施展。所以,隽遥在此要多谢殿下的赏赐。”

“隽遥你太自谦了!若无高超的技艺,即使这箫再好,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殷?研?边说边搀扶起盈盈下拜的隽遥,“可惜上次在秦府没能欣赏到你的箫曲,今日能让孤得偿所愿,孤倍感高兴,隽遥可愿为孤再吹一曲?”

“是,隽遥领命!”隽遥把箫刚递到唇边,就听有人扣门。等殷?研?那声“进来”的话音刚落,就见楼金玉捧着一圈画纸走了进来。

“殿下,这幅是燕惜羽献给殿下的“秋筠”,请殿下过目!”

“哦!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吧,没想到已经完成了,快快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