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烟,淬了一口烟渣子,语气恢复了平静:“我今天发了项目奖金。”
酒后的小伙计脑子有点木,本以为会挨骂的他,抬头茫然的“啊”了一声。
“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搬出去住。你容我两天找找房子,行吗?”
“哥!”小伙计眼睛慢慢睁大,酒意褪去,惶恐弥漫上来,“我没有不待见你,没有!你也别搬出去,都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使性子,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哥,你别搬出去。”
他扒着闫宽的胳臂,急切地说道:“哥,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别搬走。”
闫宽将手臂抽出来,反手一推将小伙计推靠在墙上,倾身逼了上去:“谢景天,我不知你又犯了哪根神经,这些日子一直对我不理不睬、不咸不淡的,我以为你是面子薄害羞上次那事儿,不过今天看来是我想简单了。”
小伙计不住地摇头,双手又拉住了闫宽的手臂,这次闫宽没有甩开。
“和你说句实话,其实不管你怎么闹腾,我都愿意惯着你,但我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不愿意看到你这么臊眉耷眼的,我的小天应该是生龙活虎的,是高高兴兴的,是每个人的小太阳。”
“哥~”小伙计眼中蒙了泪,托着哭腔将脑袋埋入闫宽肩窝。
闫宽抬手轻抚他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些无奈:“哥不想让你不开心,哥搬出去吧,以后咱们该怎么处就怎么处,还像从前一样,一点也不影响好不好?”
“不好!”小伙计委屈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他把闫宽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不是哥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一想到你要是有了女朋友,下班陪她不陪我,吃饭找她不找我,天天和她发短息,把我的信息删进垃圾箱,我就不开心,特别不开心!”
小伙计抬起头,用迷蒙的泪眼看着闫宽:“哥,你能不能晚点在谈恋爱,多陪我一阵好吗?一阵就好,到过年行不行?”
“你!”闫宽看着小伙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哭笑不得,“你就是因为这个闹别扭?”
小伙计又把头埋入闫宽的肩窝,低低应了一声“嗯”,浓密的睫毛在颈侧抖动,让闫宽的心也跟着颤动了几下,“哥,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这么好,这么惯着我,我...想多享受段日子...我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你,我才刚刚有了你。哥,我是不是...特别自私,特别招人烦?”
闫宽摸着小伙计的头,又把他按到自己怀里几分:“你是特别招人烦,整天竟担心一些有的没的,想法也真够清奇的,女朋友是女朋友,兄弟是兄弟,哪有谁占了谁的?还把你的信息删进垃圾箱,你怎么那么能脑补呢?再说女朋友哪那么好找,没影的事呢,你就先难过上了。”
他轻轻笑了出来:“天天用这些屁事烦我,我哄你都哄不过来,还他妈找女朋友呢。”
小伙计用手慢慢环上闫宽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缓慢又清晰的说道:“哥,我错了。但你能不能陪我到过年,过年之前...都不找女朋友。”
闫宽自小伙计的手抚上他后背的时候身子就僵直了,轻柔的力度好像被放大了数百倍,一下子拍在他的心口上,震出一片酥麻。
此时他才知道,他再也不能将小伙计的话当成玩笑,当成小孩子的情绪。半晌之后,他郑重的回答:“好,哥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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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星星笑了
不同于前几天抓不到小伙计的影子,这些日子闫宽就像长了条尾巴。但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小伙计都会如影随形的粘着他,吃饭盯着,洗漱跟着,连上厕所,他都要守在公厕外面。
闫宽从公共厕所出来,踢了一脚蹲在外面玩手机的小伙计:“这他妈也跟着,你怕我被怕花子的拍走啊?”
小伙计拍拍屁股上的脚印子跟了上去:“那让拍花子的把我也一起拍走吧。”
闫宽笑着推了一把小伙计的头:“草,还带拍一赠一的,挥泪大酬宾?”
小伙计今天休息,闫宽也向公司请了假,两个人正在收拾东西,打算搬家。
闫宽被小伙计收留,本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原计划发了奖金就找房子搬出去。可现如今小伙计千方百计的留人,闫宽也万般不舍得离开,两个人一合计,不若合租一个房子,条件比现在这个出租房好一点就行,面积也要稍微大一点,不然两个大男人挤在十多平的小屋中,实在有些憋屈。
这两天闫宽没少进出房产中介,房子看了不少,不是太贵,就是太偏。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意的房子,一室一厅还有一个小小的露台,位置不算好,但胜在干净便宜,房主是个年轻姑娘,很好说话的只压了两个月的房租。
小伙计又回归到兴奋的二哈状态,用了半个晚上将新居打扫的纤尘不染,闫宽摸了一把露台发亮的栏杆,“啧”了一声:“我都不好意思在这抽烟了。”
“大爷您随便,弄脏了小的再收拾。”小伙计转着抹布哼着歌,任谁都能看出来心情好的飞扬。
两个人定了今天搬家,他们东西不多,在旧物市场包了一个小货车一趟就能搞定,比请搬家公司划算得多。
“和司机通过电话了,估计半个小时他就能过来。”小伙计又清点一遍物品,手中拿着卷好的“海景图”,从窗子抻着脖子向巷子口张望。
“还得半个小时呢,急什么急?”
闫宽面上一副沉稳的样子,可心中也是雀跃的。十年了,他一直孤身在外、居无定所,住的每一间房,头上的每一片瓦都与自己无关,即便是那间他曾经连续住了两年的出租屋,都没让他生出“家”的感觉,它于自己不过是留宿的客舍,自己于它也不过是匆匆的过客。
不知怎的,这次他忽然对那间即将入住的出租房生出了向往,类似于对“家”的向往。可以安抚疲倦、舔舐伤口、寄托情感的一隅,想起来就觉得安心、觉得温暖的地方。
一想到以后的生活中会充满各种语气、各种音调的“哥”,闫宽就勾起了嘴角,他看了看表,时间过得可真慢,才过了十分钟。
“铃铃铃~”
闫宽的手机用的是最原始的铃音,听着让人有些焦躁。
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点显示,闫宽嘴角的笑容慢慢压了下去。他看了一眼依旧望眼欲穿的小伙计,犹豫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喂?”
“宽子吗?”一个苍老无力的女声传了出来。
“妈,是我。”
小伙计转头看了过来,闫宽与他对视。
电话里喋喋不休的一直在说着什么,到最后只能听到嘶哑的咳嗽声音。
小伙计瞳孔中的闫宽慢慢敛起了眉,眼中的光华也逐渐熄灭了。终于他别开了脸,看着已经收拾得空荡荡的屋子说道:“妈我知道了,我会给二婶汇钱,不过可能没那么多。”
对面似乎传来几声叹息,然后电话就被掐断了。
“怎么哥?是伯母吗?”
不知为何小伙计的心提了起来,他感觉屋子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郁,压得人几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