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晨星的房子不大,规规整整的一室一厅。却装饰的很有格调,银灰、深灰、米白三色搭配,显得整个房间清冷又优雅。
客厅中除了有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只地灯,连电视都没有。最多就是书,错落的书架安置得很艺术,上面放着的书内容很杂,有艰涩难懂的大部头,也有温柔恬淡的散文诗画,略略一扫就知道主人的博学与品味。
这间屋子不应该充斥庸俗刺鼻的香烟味道。
然而,詹晨星的微笑依旧带着真挚:“可以的,严先生,你自便就好。”
闫宽摸出烟叼在嘴中,懒散地问道:“烟灰弹哪啊?地毯上?”
两人的脚下,是一张深灰色柔软的羊毛地毯,从触感上来分辨应该价格不菲。
“烟灰就弹到这里吧,抱歉没有烟灰缸。”
詹晨星在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围棋盒子,打开盖子将围棋倒出,然后把纹理疏密有致的木质盒子推到闫宽面前,半点犹豫都没。
闫宽挑眉,没想到姓詹的竟没有丝毫怨气的就同意自己在这屋中吸烟。
“詹老师,我哥经常晚上加班写代码,所以烟瘾大了一些,我陪他倒阳台上去抽,这盒子您收起来吧。”
小伙计实在不知道面前是什么情况?他与闫宽相交数月,对他多少称得上了解。闫宽表面看着虽豪爽狭义、不拘小节,但却是一个分寸的当、遵章守礼之人,在公共场合或是身边有女人小孩的时候,即便烟瘾犯了,也会竭力控制,不知今日为何会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
他忙着给闫宽打圆场,但闫宽却不领情,他弹了一下小伙计的额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詹晨星也笑了:“没事,无非就是物件,物件就是拿来用的,严先生你别客气。”
闫宽三千斤重的铁锤抛出去打到了棉花上,顿时也觉得没有意思,他收起烟,往沙发背上一靠:“暂时不想抽了,一会再说。”
小伙计长舒了一口气,忙端起来茶水给闫宽送到手中:“哥,喝点水吧,逛了一上午水都没喝一口。”
闫宽看着战战兢兢的小伙计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教训几句又碍于姓詹的在旁边,自己家的孩子回家训,总不能在外面让小伙计掉了面子。
他转而又想,小伙计半个月才有这一天的假期,本来是该放松的日子,如今却惶惶难安、可怜兮兮的。
他心中一软,收了面上冷厉,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算是消减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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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把这段写完的,看来只能明天了,谢谢几位书友的评论与打赏,鞠躬。
第16章 你怕痒?
“老师,我看你饺子馅和面团都准备好了,我帮你包饺子吧。”小伙计见闫宽收了咄咄逼人之态,赶紧趁热打铁热络气氛。
“你天天在厨房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别再做饭了。替老师好好陪你哥,一会就有饺子吃了。”詹晨星面上略有歉然:“我这里也没有个电视,可能会有点闷。”
“没事,老师,您忙去吧,别担心我们。”
小伙计的嗓音干脆清亮,冲淡了剑拔弩张的硝烟味,也给这间向来冷肃的房间,带来了盎然的活力。
詹晨星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小伙计伸着脖子见詹晨星系了围裙,在厨房中开始忙碌,才舒了一口气,坐在闫宽身边,扒着耳朵与他小声说话。
“哥,老师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闫宽蹙眉,好一会才摇了一下头。
“那...你刚才对老师好不客气啊,真凶。”
闫宽翻起眼皮看着小伙计:“吓到了?让你为难了?”
“没啊,你凶的又不是我,我才不怕。也没为难,你和老师都是好人,合不来肯定是有误会,如果没有误会单单就是看不对眼,那我也站在哥的身边,反正我一直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小伙计一只手搭在闫宽肩上,偏头将热气吹在了他的耳廓中。
闫宽微怔,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他转头看向小伙计,阳光从窗外射进来铺在他的脸上,连那独属于年轻人的细小绒毛都显出了光彩,他的唇角微微翘着,眼中略有促狭,并没有介怀自己刚刚的无礼,是一种完全信赖且偏袒的姿态,亲疏有别,分得明显。
酥麻感似乎放大了,顺着千万条经络游走,在头皮炸出类似于颤栗的感觉。
这感觉,不对劲儿!
闫宽迅速且有些狼狈的推开小伙计,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飞快收敛心神。
慌什么!闫宽暗斥自己,不过一次耳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摆正了心态,才向小伙计呲了一下牙:“都说过了,别娘们唧唧说悄悄话,不长记性。”
小伙计刚刚被大力推开还有点委屈,如今听了闫宽的话笑嘻嘻地又凑上来:“哥,你耳朵怕痒啊?”
闫宽翻了他一眼没接这个茬,刚想再次规范一下小伙计的举止,就被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
詹晨星满手是面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看着被敲响的房门,今天第一次将眉头皱了起来。
“老师你手不方便,我来开门。”小伙计刚要起身,就被闫宽一把按下。
小伙计虽然不知闫宽为何拦住自己,但也没有再次起身,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那扇被擂的咚咚作响的房门。
“晨星,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刚才是谁在说话,你家里还有谁?”
一个急躁的男声传了进来,声音听到闫宽耳中,勾起了他的反感。看来是姓詹的哪笔风流债找上门了。
他嗤了一声,转而看到一脸疑惑的小伙计,心中越发烦闷起来。本来是想把小伙计一直留在警戒线之外的安全地带,没想到竟遇到这种情况,现在更像是把孩子扔到了污浊的大染缸中,湿了身不说,还要喝几口脏水。
介于上次所目睹的情景,闫宽拿不准一会儿会不会发生什么让人辣眼睛的事情,便站起身迈开长腿将客厅的门关上了,他可不想让小伙计如他一般受到惊吓,开始怀疑整个世界。
他的小伙计纯洁着呢。
砸门声越来越急,男人的声音也响亮起来:“晨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你,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栀子花,把门打开好吗?”
詹晨星慢慢将粘着白面的双手放下,面容沉素的站在原地,他向客厅看了一眼,见到了那张紧闭的门,无奈一笑,然后认命地走到咚咚作响的门前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