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他去后勤,我是卖五爷面子,五爷不领情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证据确凿的事儿,举报他的人我都不认识,我才刚来几天,真要算,那算是你蒋总的人,与其让五爷指着我骂,不如问问他是不是指桑骂槐,骂的是蒋总你呢?”

“哦对。”我想起什么,“真要算我也算是你蒋总的人,你不如让五爷省了那拐弯抹角的唾沫星子,直接指着你骂不得了吗,省的殃及无辜的人。”

“他挑拨离间!”

我听到电话那头五爷愤恨不平的声音,“王八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嗤笑一声,挂了电话。

收拾你爹我,那我还真迫不及待了,因为你不来找我,我就要去找你了。

蒋义天这兄弟几个,就属老五脑子一根筋,好对付。正是因为这样,蒋义天还专门嘱咐我,老五脑子混,很多事都拎不清,但人不算坏,顶多算是没主见会被带坏,让我处理的时候心慈手软一点。

我很心慈手软了,二爷的人我都打住院了,他的人我只是辞退而已。

也怪不得蒋义天会下不去手,他竟然重情义是一方面,面对老五这样的人,对他动手感觉自己在跟一头猪较劲。

我是没见过哪个爷会给我打电话叽哩咕嘟骂我一大堆然后把我拉黑的。

甚至不给我还嘴的机会。

我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傅一青听,他也忍俊不禁。他现在学习忙,不常回来,我们就打视频电话。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也会偶尔监视他,但他基本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解剖,我跟他开玩笑,说什么时候想着我的时候那啥了,再通知我监视。他刚洗完澡,锁骨还有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整个人白里透红,散发着暖烘烘的感觉,神情平静地说:“现在就可以。”

“现在不可以!”我立马警觉,他爽了,痛苦的还是我。

这个星期无论如何得约他见一面。

网上都说了,夫妻之间最起码要保证一个星期见一面,不然感情就淡了。感情淡不淡不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我想那啥了。

他一副相信我的样子,并不拆穿。

那五爷没有我老婆一半通情达理。

忙完公司的事儿我回了趟厂里,和大家寒暄过后看到坐在办公室的副厂,他从一堆合同里抬起头,双眼通红,看到我揉了揉眼,十分惊喜,随后万分警惕,连忙把门反锁,堵在那儿:“蛇头,你不准再走了。”

我正疑惑,他抓了抓鸡毛似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月的订单出奇的多。”

我略一思索,明白了。估计是不少人都听说我是蒋义天的人,想借机攀关系。外人不知道内幕,只知道蒋义天在这个城市几乎一手遮天,虽然明面上还是要遵纪守法,但真出格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损失,那一切都有迹可循了。再者他在这里盘踞多年,关系网四通八达,树根早就不知道扎的有多深,连远在八千万里的人都能找到,可见一斑。

生活在这里的当地人更深有体会。

我突然明白他当初跟我说的那句话,不是选择他,而是选择权利。

权利是个好东西,也是把双刃剑,就看怎么用。但我还年轻,在我权利范围内能实现的,我都想做到,于是我开始深思一件事,我想送傅一青一个礼物。

舒坦日子没两天,蒋义天电联我,说有个新任务,这次直接跟他的女婿周行玉对上了线。

周行玉名下有个公司,这公司原本是蒋义天送给他女儿蒋月月搞传媒的,结果被周行玉挖走了,挖走也就算了,还变成放高利贷的了,放高利贷也就算了,还被警察盯上了,警察盯上也就算了,原本公司里一些搞互联网直播的美女们不知道怎么还跟卖婬挂勾了,跟卖婬挂钩也算了,她们还在网上当起荷官,搞诈骗赌博了。

就这么一个快五毒俱全的公司,在蒋义天宝贝女儿的名下。蒋义天心里的滋味可以预想。

我听完就一句话:“你女婿救过你全家的命?”

蒋义天沉默不语。

我说:“这女婿是非要不可吗?你不如直接大义灭亲把他点了得了,这样还能离你洗白更近一步。”

蒋义天沉默半晌,吐出一句:“月月很喜欢他。”

我无语:“喜欢能当饭吃?你问她是要亲手把你和她送进去,还是要她那该死的爱情。”

蒋义天说:“我年轻时亏欠她和她妈妈,现在只想她幸福。”

我懒得听他的亏欠和他身为父亲的自责:“蒋总,这我真接不了。当初我们就约法三章,一我不涉黑,二我不愿意让我和我的家人置于危险的境地,三就是黄赌毒,我哪一个都不碰。”

“你只有把这些东西铲除,才能哪一个都不碰。不然早晚会碰到。”蒋义天说:“你怎么做我不管,我只要周行玉能好好和月月在一起。”

我冷笑一声,“只要活着呗?”

他一眼看穿我心里所想:“缺胳膊少腿也不行,也不能断子绝孙。”

我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真插手了,他就没法和你的宝贝闺女好好在一起了。”

“他不敢。”蒋义天笃定:“他不是那么有种的人。”

我却不这么认为:“都在老丈人眼皮子底下吞他的财产了,我觉得这人挺有种的。”

蒋义天哽了一瞬,“有骨气跟龌龊是两回事。”

说完他啪的挂了电话。

看来这是不接不行了。

想来想去,我决定先和周行玉说一声。电话接通,他有些讶异,问我什么事。我隐约想起上次在宴会见他的模样,银眼镜,白衬衣,端的是一个斯文有礼,文质彬彬,的确是小女生会喜欢的那款。

我也没跟他废话,直言,“你那个五毒俱全的小公司,你最好藏严实点儿,但凡让我发现,全给你铲了。”

开玩笑,他是蒋义天的女婿,又不是我女婿,我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他还想说什么,我挂了电话。

动手前只会他一声就已经是给他留情面了。

“你打算怎么办?”胖哥问我。他全程听着,面露难色,“这事儿不好办啊。”

“好办。”我笑了一声,“当老鼠的最怕猫。要想他收敛,只要抓住他犯罪的证据,再以此为要挟,不怕他有胆。”

“但是蒋义天不是说警察都盯上了吗?这也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