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许队马上踩下刹车:“发现什么了?”

陈域解开安全带,闻言他微微一笑:“饿了,先吃点东西,不然脑子转不动。”

“……”

许队抬头一望,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家面馆门前。

陈域推开车门下车后就走进了这家面馆,许队有些纳闷地看着他悠哉悠哉的身影,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面馆负责招呼他们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陈域随手翻着菜单,点了碗面条,他随后把菜单递了过来,许队挥了下手:“跟你一样就行。”

这附近没什么人烟,很多店都关门了,这里是座落后的小县城,许多年轻人都跑外面去发展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店铺没什么生意,他们刚才一路开车过来,连人影都少见。

他们现在所处的面馆也只有寥寥数人,阿婆很快就端着两碗面上来了,陈域趁对方离去前询问了句:“您在这儿开店多久了?”

“我在这里开店很久了。”阿婆说:“大概有二十年左右。”

听到这个时间,许队抬头看了过来,陈域接着问:“那您知道对面那家邮局是什么时候开业的么?”

邮局?许队回头看了眼店门外,果然看到对面有间招牌老旧的邮政局,从外观上看店铺面积很小,这会儿大门正紧闭着。

“对面那家邮局啊,也好久了。”阿婆回想了一下,“具体时间我想不起来了,以前在那里上班的人都经常来我这吃面。”

陈域:“开了十多年有么?”

闻言,阿婆很笃定地点了点头:“有有,十多年肯定有了,我记得我家囡囡还没出嫁的时候这家邮局就在了。”

“今天邮局没开门么?”

“开了呀。”说着,阿婆往对面的方向看了眼,就看到邮局的大门紧闭,她说:“哦他们现在上班的人少,一般到了午休时间就把门关了,等会两点上班才开。”

陈域将视线从店外收回来,他朝阿婆友善一笑:“谢谢,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附近有网吧么?或者曾经有网吧吗?”

阿婆拧眉想了想,似乎没想起来,旁边有位老大爷提醒了句:“有啊,之前文佬在斜对面开了家网吧你不记得啦,刚开始生意还好得不得了呢。”

这位老大爷是店里十几年的常客,听他这么提醒,阿婆很快就想起来了:“哦对对,之前我们有个老乡在这附近开了家酒吧,喏,就是那家酒店原来的位置。”阿婆给他们指了个方向,“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记得才开了两三年就倒闭了。”

阿婆指的方向就在邮局过去两个店面,许队仔细看了眼这些店铺的位置,立马就理清了陈域询问这些事情的目的,他将视线收回来,阿婆离开了以后,他压低了声音问对面的人:“你怀疑曹洵当年去过这家邮局把证据寄走了?”

陈域拿起筷子,闻声他一笑:“不是怀疑,他确实把证据寄走了。”

听他这么笃定的语气,许队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刚想继续问,陈域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拖着懒洋洋的口吻说了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两点,到时候就知道了。”

吃完这顿面,对面邮局的门正好打开了,陈域跟在上司身后走进邮局里,许队上前向里面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警方最近在调查一桩案子,需要你们帮我找一下八年前十月二十五号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叫曹洵的人过来寄过信件?”

这里地区落后,八年前所有的收寄件信息全都是手写录入档案的,查找起来需要耗费时间,工作人员让他们稍等片刻。

等待的过程中,许队看了眼身旁垂眸似在沉思的人,将刚才在面馆里没问出口的话脱口道:“你怎么确信曹洵当年就来过这儿了?”

听言,陈域抬眼看过来,他静默了半秒,不答反问:“一个人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把重要的证据藏到哪里去?”

许队还没回答,他兀自道:“不能藏在家里,也不能带在身上,也不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亲朋好友害他们受连累。”陈域剖析道:“将证据寄走是唯一的方式。”

许队想不明白:“可是能寄给谁呢?”

陈域笑:“他不是在邮件最后说了吗。”他道:“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但我仍然坚信自己的同僚以及国家司法机关……”

听他复述着曹洵写下的话,许队蓦地想通了什么,他微微瞠大眼睛,就听到陈域一字一顿缓慢道:“唯一能替他伸张正义的,也就只有他直到临终前都愿意坚信的地方了。”

他话音刚落,邮局的工作人员就从档案室里出来了:“查到了!八年前确实有个叫曹洵的男人来这里寄了封挂号信。”他拿着资料递给许队。

许队接过文件后迫不及待地看了眼,他的目光从寄件人的姓名地址渐渐挪到下一行。

收件人:益州省公安厅。

……

“姐姐,听说你要订婚啦,恭喜你呀。”

辛妤从辛国晟的书房出来后,迎面就碰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辛媱,她说话时的口吻带着些幸灾乐祸。

辛妤原本不打算理会她,但路过她身侧的时候就听到她阴阳怪气地笑道:“听说是下个月初就要订婚了吧,时间这么赶,我都没时间给姐姐准备订婚礼物了呢。”

听言,辛妤顿住脚步,她静止了半秒钟,往声音方向转动了脑袋,她牵起唇微微笑起来:“妹妹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未来也很有可能会发生在你身上。”

辛媱被她这话一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辛妤懒得跟她这种没事找事的人搭话,她握着盲杖,继续往前离开了。

回到别墅正好是晚餐时间,辛妤没什么胃口,简单地吃了两口就回房间了,新来的管家和李郁兰一起在房间里看守她,她坐在窗台前的书桌看书。

辛妤触摸着书籍上的盲文,心里感到一阵沉闷躁郁,一个字也读不进去,她像个被关押的犯人似的,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视线正紧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就跟她十多年前第一次被人送到国外‘看守’起来一样,甚至比那时候的感觉更糟。

晚上睡觉的时候,新来的管家给她递了安眠药和水,看着她把药吞下去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她休息,辛妤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几晚了,安眠药对她来说已经完全失效了,她现在每天清早起来都感觉头脑混沌,浑身乏力,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接下来两三天,辛妤都待在别墅里没有出门,张平几乎每天都会来别墅做客,辛妤有次实在不想接待他,借病称自己不舒服无法见客,可回头管家就直接领着人来到了她的卧室。

张平很喜欢向她吹嘘自己过往的光辉历程,辛妤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冷漠至极,这样的日子让她厌恶得想作呕,可她只能逼自己强忍着。

转眼,就来到了订婚前夕。

第49章 没有退路

订婚宴在市五星级酒店举行,婚宴前夜,辛妤被带去了酒店,傍晚的时候,李郁兰和方管家帮她收拾好行李物品,就带着她离开了别墅,阿新等几名保镖也跟着随行。

辛妤上车的时候,旁边有人犹豫地开口询问了句:“辛小姐,您……没事吧?”

说话的人是阿新,他的语气里隐含担忧,见辛妤往他这边转动了脑袋,他压低了声音,迟疑地补了句:“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