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辛妤有些累了，她平时出门都有车辆接送，还没试过走那么长时间的路，脚底有些酸涩，步伐不由得慢了下来，陈域看出了她的疲累，主动把她背起来了。

陈域的背脊很宽阔，身躯结实，辛妤趴在他背上，隐约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力量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具身躯的主人渐渐让她感到安心，让她产生了一种有所依靠的感觉。

“陈域，我记得你说过还没有女朋友吧？”辛妤忽然问了句。

陈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他还没回话，就听到身后的大小姐说：“我感觉以后你会是很宠女朋友的人哦。”

“虽然你有些时候人很坏，某些言语也让人不快。”辛妤一笑，接着道：“但总的来说，你人还不错。”

她说完这番话后，半晌没听到陈域的回应，辛妤开口问：“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陈域嗓音里夹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该说谢谢小姐夸奖，还是让您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他这话带着几分调侃意味，辛妤稍顿了会儿，她笑：“我也想给你介绍，但我身边没有女性朋友。”确切来说，她甚至没有朋友。

“不过你这条件应该不愁找不到另一半。”辛妤趴在他后背上，兀自道：“你头脑那么聪明，思维敏捷，长得高，还是人民警察，应该有好多女生都喜欢你这样的。”

陈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逗笑了，他极轻地笑了声：“小姐也喜欢这样的？”

听言，辛妤顿了会儿，她弯起唇：“我不一样。”她说：“我比普通女生眼光要高一点。”

“意思就是，小姐看不上我这样的？”

辛妤听到他这句反问后愣了半秒，她展眉笑起来：“陈域，这不是我说的哦。”

陈域闻声笑，他拖着懒洋洋的嗓音道：“嗯，我是不是应该把小姐扔在这里，自己回去。”

第44章 案件进展

许队的人手在山上搜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幸运的在半山腰的一处类似于洞窟的地方找到了一截人型手骨，经过化验，证实了这截手骨是属于曹洵的，搜寻队伍当即围绕洞窟展开大力挖掘，最后在离洞窟出口五六米左右的位置发现了一具骸骨。

经过了重重确认，这具骸骨确实是属于曹洵的。

找到遗骸，也就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推测曹洵在八年前确实遇难了。

许队立马向当局申请立案，同时结合曹洵在临终前留下的那封类似于遗言的邮件，他们将辛国晟列为最重大的嫌疑人，上面审批后，他带着自己的手下连夜上门将辛国晟带回公安局讯问。

辛国晟对于警方上门有些意外，但被他们带走的时候全程表现得很淡定，许队将他带回局里审问的时候，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表现出任何的慌张无措，反而像在商业场上和人谈生意似的，神态气度都格外沉着冷静。

许队亲自出马对他进行审讯，惯例询问了姓名年龄等信息后，开始对他进行讯问：“我问你，认不认识曹洵这个人？”

辛国晟坐在审讯椅上，闻声，神情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他只轻轻抬了下眼皮，喃喃重复了下这个人名：“曹洵？”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随后才开口道：“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没听说过？”许队就知道他会这样狡辩，“八年前，曹洵在遇难前留下的遗言里提到了你，说是你派人约他到槐安县的山上碰面，有没有这样的事？”

辛国晟极淡地笑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曹洵，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许队盯着这个处事不惊的老狐狸，语气沉着道：“曹洵是你前妻白悦姗的青梅竹马，你说你不认识这个人？”

辛国晟跟他对上视线，布满深邃皱纹的眼睛目光锐利：“许警官是吧？我前妻的青梅竹马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非得要认识这个人不可吗？”

许队在警队里也待了二三十年了，期间也遇到过许多像辛国晟这种顽固分子，他迎着他的眼神，沉声问：“既然不认识，那曹洵为什么要在遗言里说是你派人约他到山上的？”

听言，辛国晟牵着满是皱纹的脸庞，不紧不慢地笑了，抓住了他的语言漏洞：“许警官这话问的有意思，遗言又不是我留下的，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写。”

许队紧盯着他，辛国晟没有错开目光，任由他盯着自己看，片刻后，许队挪开视线，他看着手里的文件，没再跟他深究认识不认识曹洵这个人，他径直道：“你知道曹洵一直在调查你前妻的真实死因，并且还在背后调查你违法犯罪的事情，所以你派人将他灭口了，是不是这么回事？”

空气沉默了半晌，辛国晟慢慢一笑：“许警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污蔑人也要有个限度。”

“你不用再狡辩了，警方手头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证实你背后掌控着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许队看着装傻充愣的男人，语气冷沉下来：“八年前，你是不是害怕曹洵会调查出什么，所以将他的父母作为要挟，把他约到山上，派人把他杀害了？”

许队的话音落地，空气骤然陷入沉寂。

辛国晟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沉着起来，苍老的双眼锐利如隼：“许警官，你们这些警方应该知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既然你说我在背后掌控着所谓的犯罪势力，那就请你把那些相关的证据拿出来，而不是在这里凭空捏造和恶意揣测。”

关于他违法的事情，许队手头掌握的都是些零散的证据，包括陈域这五年卧底期间收集来的，很少有证据是与辛国晟直接关联的，他们警方这些年通过犯罪证据逮捕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虾兵蟹将，辛国晟这人做事谨慎，很多事情从不亲自动手，都是委托旁人去代为处理，揪到他实质性的犯罪证据比登天还难，曹洵那边除了一封邮件之外，其他的关于他收集到的证据都已经全部不见了，估计是被辛国晟派人处理过了。

许队看着眼前这位老奸巨猾的狐狸，心里早有预料事情不会像他想象中发展的那么顺利，辛国晟一定会矢口否认认识曹洵这件事，而他们仅凭一封八年前的邮件，只能暂时将他列为嫌犯，还不足以把他逮捕定罪。

审讯室里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小片刻，有人在外面敲门，许队的其中一名手下推门进来附在他耳边说：“许队，外面来了位律师，说是辛国晟委托来的。”

许队瞥了眼审讯椅上坐着的男人，对手下道：“让他等着。”

“是。”

辛国晟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许警官，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有什么问题尽快问吧。”

许队看了他一眼，继续问：“八年前，即2010年10月25到26号这段时间，你当时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还有印象吗？”

辛国晟：“没印象。”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许队眯了眯眼，“十月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辛国晟仍是道，说完后，见许队没说话，他一笑：“别说我现在年纪大了，就算是年轻的时候，谁记得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许警官，你还记得自己八年前在什么地方吗？”

他反驳得有理有据的，许队没在这个问题上跟他深究，他换了话锋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前妻在出事前一直跟曹洵保持着联系？”

辛国晟：“我前妻日常跟谁联系我很少过问，至于你三番两次提到的曹洵，我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许队忽然跳了个问题：“你还记得你前妻的死因吗？”

辛国晟沉默地抬起眼皮，泰然自若地反问道：“这个跟现在这桩案子有什么联系吗？”

“曹洵在遗言里提到了他生前一直在想方设法调查关于你前妻的真实死因，也多次提起了你，无论是调查你前妻的死因也好，违法的证据也罢，曹洵在留下这封遗言之后就失踪了，你说这天底下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许队紧盯着他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个幕后凶手是你，你最好坦白从宽，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我进来之后说的话都句句属实，许警官还想让我怎么坦白？”辛国晟笑了，“如果你坚持认为是我杀了那个叫曹洵的人，那请警方这边拿出更直接有力的证据，不要在这里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说话时，辛国晟身上的气场强盛，仿佛自己才是这儿的东道主，并不是来配合接受审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