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柏钧往后靠在桌子上，双手插在裤兜裡，唇边带着笑意，语气轻飘飘的：“你看，他们轻易就把你卖了。”

夏楚这才回过神来，他没有问聂柏钧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只是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不自然：“你是想策反我吗？”

“不，我不做这么费工夫的事。”我一向都是让猎物心甘情愿上钩的。

但聂柏钧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黎主任很快就回来了，这个条件对联盟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要的人又不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哪裡会管聂柏钧要一个人做什么。就是黎主任面对夏楚有些尴尬，当面把人卖了还要寻求对方的谅解：“高层同意了，夏楚你的意思呢。”

夏楚没好气地道：“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黎主任只能说场面话：“这个，我看聂柏钧对你也不错。你们往后应该会相处得很好，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来找我。”

夏楚在心裡翻了一个大白眼。

不过夏楚也没有拒绝就是了，就算聂柏钧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他还是会跟他一起去Ｘ国的。

09 潜入敌营，飞檐走壁跳屋顶。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

联盟边境?Ｘ国

聂柏钧与夏楚假装成旅客来到Ｘ国境内。Ｘ国地处三国交界之地，只是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国家，说好听点是中立，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今日能为了利益跟你合作，明日就可以为了攀附强权而跟你翻脸，立场摇摆不定。

这既是坏处，但也有好处。

就如同现在，Ｘ国已知联盟与萨坦组织打得如火如荼，明面上两边都不帮，私下却偷偷出卖情报。由此可见，只要利益给得足够多，就没什么办不了的事。况且聂柏钧与夏楚是悄悄来此的，不好大张旗鼓，因此只需要向情报商买些小道消息即可。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扮成一对同性情侣，入住在当地一间交通方便的普通酒店裡。

头一天，他们就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大街上逛逛。

夏楚一直被联盟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单独外出的经历。因此他只能看着聂柏钧以流利的当地语言跟人交谈，像是彻底融入这个环境了。

等聂柏钧与那些人交谈完毕，夏楚好奇问他：“你以前来过这裡？”

“来过几次。”无论是逃亡还是被追杀的时候，都会经过Ｘ国。也因为Ｘ国这种墙头草的作风，才让许多通缉犯有潜逃出境的机会。

“你跟他们说些什么？你问他们……他们会知道吗？”

聂柏钧显然已经很熟练了，只是回道：“不要小看这裡的情报贩子。”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依然像观光客一样遊览Ｘ国的旅遊胜地。直到第四天晚上，有人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酒店柜台，转交给聂柏钧。情报贩子有着他们之间特殊的沟通方式，如果不按照他们的方式来，那么他们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恐怕也不会冒险与你交易。

聂柏钧收到纸条之后，打开一看，乍看之下是来到Ｘ国的欢迎词，却只有内行人才懂的暗语。

聂柏钧看过一遍之后就把纸条用打火机燃了，对夏楚道：“你先回到房间等我，不要乱跑。”

夏楚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便点了点头。

聂柏钧出了酒店之后，迳自往一条巷子裡走去。直到两个小时后，他才回到酒店房间。

夏楚已经洗完澡了，正在无聊地转着电视节目，见他回来了，立刻问道：“怎么样了？”

聂柏钧点头：“有消息了。”

聂柏钧只向情报贩子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这是他们最爱接的生意，也不容易引起怀疑。Ｘ国情报贩子以此维生，都是跟踪与盯哨的熟手了，根本不用聂柏钧亲自出马。

他虽不知道萨坦组织的首领长得什么模样，但已知他试图与其他势力勾结，而最有可能帮助萨坦组织的，便是与联盟有仇的Ｗ国，Ｗ国离Ｘ国的地理位置又近，正适合在这裡碰面谈判。因此聂柏钧的目标很简单，只要优先找出与Ｗ国在一起的外国人就行了。而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又不少，因此他要找的是出手阔绰的人，毕竟要谈合作，没有显现合作的诚意跟利益是不行的。由此再层层筛选下来，就可以排除掉大多数的人，接下来只要聂柏钧再去一一确认要找的人就可以了。

这个方法乍看之下好像很简单，但聂柏钧思考的显然更复杂一点。只不过以夏楚的理解能力来说就是这样了，至于聂柏钧是怎么精准筛选他想找的人，那可能就是夏楚的脑袋想不出来的东西了。

由此可见，聂柏钧能成为联盟的头号罪犯，靠的不单单是武力而已。

聂柏钧拿出几张照片，上面是情报贩子拍照下来的人，也就是符合上述这些条件，疑似是萨哈组织首领的人。

夏楚凑过去一看，只看见一个中年样貌的男人，长相普通，走在大街上看一眼就会忘记的人：“这人就是首领？”

“应该是。”聂柏钧的手指着照片中坐在他对面的人，“这是Ｗ国的某个军官。”

“所以他们真的勾结了……”

夏楚察觉到事态严重，但也幸好在双方还没开打之前就发现了。现在他们当务之急是先把首领给解决掉，后面的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

但聂柏钧却说：“光杀掉是不够的。”

“什么意思？”

“这人一旦死了，萨坦组织的其他成员就会认为是联盟做的。所以，最好把这件事嫁祸给Ｗ国。”聂柏钧虽然不是想帮联盟，但也不想把祸事往自己身上引。

夏楚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对啊，还可以这样！

“你有什么办法吗？”

聂柏钧从情报贩子偷听到的消息得知：“三日后，Ｗ国会派人过来正式谈判，那时就是动手的机会。”

三日后，在一座豪华的山庄裡，Ｗ国派出的高官正秘密会见萨坦组织的首领。这座山庄是私人土地，戒备森严，且双方会谈时根本没有外人在场，因此夏楚与聂柏钧只能偷偷潜入。

夏楚的异能在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他们找了一处角落，趁着守卫巡逻的空隙翻墙进去。

聂柏钧率先上墙，小心翼翼地避开感应器，随后再将夏楚拉了上去。夏楚的身手没有这么好，只能让聂柏钧带着。

聂柏钧便抓着他的手，避开设置在山庄内的监控，而夏楚则负责感应周围是不是有人靠近。两人互相配合着，让潜入行动变得更加顺利了。

他们很快到了主屋前，门口有两名守卫，屋子四周也有其他人把守着。

聂柏钧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有一棵树靠得离主屋非常近，他们可以爬树上去，再从顶楼潜入屋子裡。

夏楚从没爬过树，就算他真要爬也不熟练。聂柏钧大概是考虑到这一点了，背过身蹲下来道：“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