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诧异地转头:“他逃得?倒是快!”
“呵,”张茂将纸条放烛灯上?燃尽,缓缓道,“东莱王刺杀齐王前,常去他的府上?吃酒。此事?说与他没关系,谁信?再不走,只怕要被齐王瓮中捉鳖了!”
裴妍点头,随即蹙眉:“原指望成都王与河间王能牵制齐王。如今,司马颖败逃,河间王独木难支,齐王岂非一家独大?”
张茂莞尔。“一支独大好哇!齐王可不就是下一个赵王?”
他的话让裴妍心头一凛。她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夜色如墨,隐约透着几分诡谲。
“你是说……”她压低声音,“齐王会步赵王后尘?”
张茂指尖轻叩案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司马冏恣睢跋扈,连亲妹都能拿来挡刀,朝中谁人不寒心?如今诸侯纷纷暂避其锋芒,可司马家的人,除了宣室殿里?坐着的那位,哪个是好相与的?”
“所?以,你提议河间王先退出京城,带兵回关中,静待时?机?”
方才河间王秘密来访。张茂本不欲与诸侯交通。奈何裴妍前脚刚欠下刘妃人情,他也不好拒人于千里?。
张茂点头,面色有些凝重:“提议他回去,一来,为?麻痹齐王,引其犯错,好伺机而?动;二来,蜀地近日有流民与汶山羌作乱。关中离巴蜀最近,河间王与其携精兵在京城虚耗,不若坐镇地方,或可压制动乱。”
正说着,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容秋匆匆进来,又递上?一封火漆密信。
张茂展信一看?,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瞧,河间王亦连夜回了关中。齐王如今,必自认高枕无忧矣!”
他在大事?上?的判断从不出错。裴妍安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跟着松了口气湖阳郡主已死,齐王太?妃因骤失爱女而?发?了风疾,据说卧床不能动弹,想?来也不会有力气再揪着她不放了。
正想?事?儿,忽觉腰后一暖,却是张茂的大掌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寝衣。
“为?了报答刘妃,我答应河间王送他三百匹种马。阿妍,你预备如何谢我?”
“呸,我为?什么?去求刘妃?还不是你招蜂引蝶,给我惹出的祸事?!”她脸上?一烫,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前段时?日,张茂尝到那药物助兴的甜头后,竟夜夜逼着她用那羞人的膏药与他欢好。
直到几日后,皇甫师叔上?门给他俩把平安脉,得?知他连夜酣战,没个歇时?,将他好一通训斥,告诫他,再这?么?下去,精亏肾虚不说,于寿命和子嗣都有妨碍。张茂这?才收敛一点。
前几日,她的小?日子来了,张茂一连忍了数天,早起看?她的眼神都是红的。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裴妍心跳有些加速,知道今夜怕是躲不过去了。
张茂的手掌温热,指腹带着常年卧刀的薄茧,摩挲在她的腰间,痒丝丝的,激起轻微的颤栗。
裴妍耳根发?烫,刚想?扭身躲开,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肢,整个人被按进他的怀里?。
“躲甚?”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你……你答应过皇甫师叔,要节制的!”
张茂低笑,长眉微挑,星眸里?闪着幽光,俯身在她的耳尖轻轻一咬,惹得?裴妍浑身一个机灵。
“我忍了足足六日,还不够节制?”
话说到这?,他忽而?剑眉微蹙,抱着裴妍上?下审视了一番,倒把她弄糊涂了。
“旬日带你再找趟师叔吧!我听说别家女子的小?日子没那么?久,你怎么?一来就是六日?忒长了些!”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
裴妍听不下去了,白他一眼道:“谁说女子的小?日子时?长都是一致的?我认识的女子,有时?日短的只来三两天的,也有长的七八天的。各个都很正常,无非是干净的时?间不同?罢了。”
张茂摸摸鼻子,对女人的这?些阴私事?不是很懂。不过,他道:“那就问问师叔,看?能不能把你的日子调短些。”
他的大掌抚上?她柔嫩的脸颊,心疼道:“流这?么?多,难怪面上?苍白呢!”
裴妍不忿地拍开他的手。他分明?是嫌她的小?日子碍了他的兴致。哼!禽兽!
未等反应过来,张茂已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
裴妍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领,却被他趁机低头吻住,唇齿纠缠间,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哎?那药膏还没抹呢!”裴妍欲挣扎下地。
却听张茂低声道:“总仰赖外物不是个事?儿。好阿妍,今日先停一回试试。”
“可我怕疼!”
“我轻点!”
“信你个鬼!哪回不这?么?说!最后怎么?推你都停不下来……”
张茂却恍若未闻,不置可否地将她轻轻放到榻上?。
床榻微陷,玉席清冷,裴妍的后背甫一触上?,便忍不住浑身一颤。
张茂莞尔,替她捞过一侧衾被,垫在腰下。“还凉么??”
裴妍红着脸摇头,讷讷道:“一会不热就不错了!”
张茂嘴角噙笑,欺身而?上?,单手一勾,裴妍的腰带就轻而?易举地解了下来。
夏日本就穿得?轻薄,裴妍虚罩在外头的绡衫早在挣扎中落地。如今,松垮的襦裙欲坠未坠,漏出一侧光洁的肩头。她本就生得?极白,一截雪肤仿如上?好的和田白玉,诱人得?紧。
这?样得?天独厚的美人儿,无一处不勾人,怎么?生的呀!
张茂眸色转深,按捺着欣赏了片刻,旋而?俯身吻上?她的脖领,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忍冬香气,意有所?指道:“阿妍莫怕,再小?的缺隙,撑到如今,也该大些了。”
这?话好不害臊,听得?人想?啐他一口!
室内并未熄灯,案头明?灭的烛火将二人的身影交叠在墙上?,忽长忽短,影影绰绰。
藕荷色抱腹早不知去向,裴妍染着豆蔻的指间掐着他的后背,浑像溺水者抓住一截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