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撇过头,磕巴着解释:“我……我只是担心?阿母的身体罢了?!阿母冬日里才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缓过来。你这个时候去跟她说我们的事,她受不住怎么办?再者,我还有一年的孝呢。不若等明年我阿母的身体好些,再告诉她不迟。”
张茂见她不是全然反对,略放下心?来,考量一番,终是选择尊重?她,道:“我岂是那?等孟浪之人?既然阿妍觉得时机未到,我再等些时日便是。”
这边厢二人互诉衷肠,隔壁的薛翊和裴娴却无聊到打瞌睡。裴妍是裴娴接出?来的,她还得负责将人送回?去,有始有终嘛,否则钜鹿郡公府的人不得起疑?
原以为张茂和裴妍要聊到很晚。不料,不过半个时辰,张茂就来请二人过去。
裴娴到的时候,裴妍已?经喝得晕乎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衣衫也有些不整。
张茂亲手给她披上大氅,把裹得严严实实地裴妍托付给了?裴娴,请她赶紧送她回?府,自己却拉着薛五郎进了?内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裴娴架着软在?自己身上的裴妍,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只觉莫名其?妙。
张茂拉着薛翊进屋后,重?重?地舒了?口?气。然而那?股无法排解的酥麻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经历过这种事,那?是前年被同僚拉去青楼的时候,他被人喂了?酒,还碰巧遇到了?裴妍……
而今这回?,反应竟比上次还要猛烈得多!
上回?,他还能靠理智勉力维持,而这次,他只觉自己要炸裂了?一般,那?处更是肿胀难耐。
薛翊也发现了?张茂的异常,他伸出?手背一探他的额头,竟是一片滚烫,惊道:“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张茂未作答,晦暗阴冷的目光落在?倒在?案边的那?瓶杏花酿上。
薛翊瞬间懂了?,他也是世家子弟,最忌讳被人暗算,拧眉道:“是谁!胆敢下作至此!”
张茂闭眼,整个洛阳城里,与他有私怨,又惯使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下三滥勾当?的,除了?贾家那?位,他想不出?第二个来!
他咬牙,上回?明明已?经跟贾谧打过招呼,她也安分了?几年,怎么今日又故技重?施?真当?他张家还是昔日门楣?
找死!
张茂身下的酥痒一阵盖过一阵,几不能自持。
薛翊忙扶着他坐下,道:“我去寻店家找个伎子来!”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个女人来替他纾解。张茂舍不得动?裴妍,那?就找个下女来好了?。
然而张茂却一把拉住他,哑声道:“别去,我不要别的女人!”
薛翊哭笑不得:“你不要别的女人?那?你放裴元娘回?去干嘛!借着这股劲,直接成事多好,免得夜长梦多!”
张茂那?处胀痛异常,人也渐渐迷糊起来。
薛五郎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到底想要怎样?
“郎君可要妾帮忙?”槅门突然拉开,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走了?进来。
薛翊只见一个半袒着胸口?的锦衣美人摇着便面进了?屋里。
那?丰腴的白肉,纤细的腰肢,风流的媚眼,即便是没?饮春酒的他也忍不住心?神荡漾。
这女郎不是别人,正是贾后的侄女,鲁国?公贾谧之妹,韩芷是也!
然而,薛翊是去年才来的京城,虽为皇家侍从,却从无机会进内廷,故而没?有见过韩芷。
他看来人这身风骚的打扮,还以为是酒家的艺伎,叱道:“无人传唤,你怎敢私自进来?”
“妾本备了?好酒与自家郎君欢饮。谁知,店家竟将妾温好的酒错给了?这里。”
薛翊听?罢怒目圆睁,一手指她:“原来是你害人!”
那?女郎拿便面捂嘴,故作惊吓道:“明明是店家拿错了?酒,怎么是妾害人?何况,妾的酒水里,融了?不少好物?,可谓千金一杯。妾还没?有问郎君索我的酒钱呢!”
“你……”薛翊被这个女郎怼得说不出?话来。他放缓了?语气,问她:“你这酒,可有解药?”既然酒是这个女郎带来的,那?总有醒酒的药吧!
韩芷抿唇一笑道:“这又不是毒酒,哪来的解药?只要春宵一刻,不仅身子无碍,还能滋阴补阳哩!”
这话说得好不要脸!薛翊眯眼,轻佻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女子,看她这样就不像是良家子,于是不再矜持,掏出?两枚金五铢递过去,语带暧昧道:“我这兄弟既误服了?女郎的酒,便是与女郎有缘。不知女郎可否帮我兄弟疏解一二?”
这话正中韩芷下怀,她接过钱来,浅笑道:“此事既是因妾而起,妾自然要将功赎罪。劳烦郎君门外等候。”
薛翊了?然一笑,爽快地出?了?门。内室里只余韩芷与支撑不住躺在?地上的张茂二人!
韩芷一步步走到张茂身旁,蹲下身,眼神复杂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本来,董狐与她打赌,说张茂定敌不过春酒催情,与裴妍成就好事。而她也想看看,张茂这样神仙般清冷的男人,疯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如韩芷董狐这类富贵闲人,有的是时间和人手,于是这些日子,他们派去了?不少家丁留意张、裴二人的行踪。
终于,趁这次二人酒楼相会时,让他们钻了?空子,在?杏花酿中加了?极度催情的玉露散。
只是令韩芷没?想到的是,张茂宁愿自己难受至此,也不愿随意要了?裴妍的身子!
颠鸾倒凤恨催情,哑口无言疑窦生 颠……
韩芷嘴角噙着苦笑, 三分妒,三分贪,三分惜, 一分无奈地拿指尖抚上张茂的眉眼, 一边描摹一边呢喃:“我知你无意于我,可我想了你这么些年?, 总得到手了才放得下,对吧!”
张茂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个女人靠近自己, 以为是裴妍折而?复返, 急道:“阿妍快走!”
他感觉那只?解自己纨绔的手一顿, 既而?报复似的一掐……张茂只?觉既疼痛非常又?舒爽至极, 忍不住闷哼出声来。
可是,他还是存了一丝理智,千钧一发之际,他一口咬上舌头!
韩芷原想得不到张茂的人, 能?得个身子也?不错, 可抬头就见张茂吐出一口鲜血来!骇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茂已经?疼得昏死过去,韩芷却怔怔地盯着地上的那摊血迹, 再没了下手的兴致原来, 他宁愿咬舌也?不愿要了裴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