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我的下场也会像这些小虫子一样吧。

中间清醒了几分钟,我挪动的身体,让耳朵紧贴着门,试着感受外面是否有人声。

而听到的,只有风声和虫鸣。

我应该还没能出山,还在这深山的某个角落,即使我死了,身体腐烂了,都未必有人会知道我在哪里。

也好,不会有什么人因为看到我的死状惨烈而感到伤心。

不过和我有羁绊的人本就没有几个,一切都悄无声息,似乎也成了一种好事。

或许是因为被捆绑着,那混乱的梦里也掺杂着被束缚着的记忆片段。

我很少回忆起林决明刚逼着我标记了他之后的事情,只有在身体情况达到最差的时候,压制住这些记忆的重石因为生命的流逝,在此刻被轻易地搬开。

印象里,林决明总是很喜欢在我身上留下他的橙花信息素。

陈盛总说,总见着是alpha有这个癖好,难得见到有这种癖好的omega。

我对于信息素的感受不敏感,林决明就总是留得很浅淡,被提醒后我才发现了这件事,当时便想着,也不算什么有所谓的事情,况且橙花的气味挺好闻的,又不是什么榴莲味儿信息素。

而标记之后,林决明对于在我身上留下他气味的执念就愈加执着,因为不知道他留下的轻重,我便会开始反抗。

我渐渐发现,他对捆绑和覆眼有着某种偏好,且很擅长系各种各样的结,系好后,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在一旁观赏着。

不知道他打的都是一些什么结,大部分都是活结,但是也有一部分,越是挣扎,绳子就会变得越来越紧,最后在手腕脚腕上留下明晰的红色印记。

于是渐渐地我就学会了,不挣脱,才能好过些。

但后来,他发现了一个新的事物,似乎是叫低温蜡烛。

这种蜡烛经过特殊处理,燃烧时候滴下的蜡会比正常的蜡烛温度要低上许多,在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但仅仅是可以承受,并非可以接受,依然还是烫的。

第一次使用低温蜡烛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在用火柴炙烤我的皮肉,偏偏因为蒙着眼睛,无法得知真相,不知下一滴会在什么时候落下,这种微妙的未知感使得这段时光显得尤其的漫长。

我能感受到蜡一点点地顺着脊背朝上,每落下一滴,身体就会因为巨大的温度差异产生轻颤。

而最痛的不是这个,而是再之后的。

蜡烛滴下后带来的一系列反应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我一开始想要忍住不求饶,但后来被无法预知的恐惧笼罩,几乎是梦呓般地反复说道:“停……停下。我不要这样,我不喜欢这样……”

很少我会在过程中说些什么,因为其实大多数时候并不难受,也并不难捱,偶尔就连我自己也会产生些许的刺激感。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不喜欢被灼烧的感觉。

出乎我意料,身后的所有动作都停下了,疼痛戛然而止。

有手指在摩挲着脊背上被烫出的痕迹,另一只手指迅速地松开了绳索对我的绑缚,我怎么都无法挣脱的绳索,在他的手中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被解开。

房间里一度很安静,甚至有点冷。

半晌,林决明才开口道:“知道了,你不喜欢,下次就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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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审核!居然能通过!

等我慢慢修成原来想写的样子……

明日见咯!

第132章 举头望无尽灰云

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依旧不会放弃,但事实证明,后面他果真没有再用过。

也许是想起从前在游乐园时烛泪留在我手背上的烫痕,就此放过我一马。

不过,后来我渐渐发现,只要我明确说不喜欢的东西,他都不会用第二次,只是他不会自己洗掉标记,也不会放我走。

但是后来,这两件事,似乎也是做到了的。

关住我的房间没有窗户,但是透过门缝可以窥见天光,等意识稍微清新些时,已经是清晨了。

林间的鸟儿不知道有人在这里被囚禁着,在山林间四处飞翔鸣啼。

眼皮也肿得厉害,撩起眼皮时要费比平常多一倍的气力。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进来过了,门口塞进来了一块冷透了的馒头,近到就在我的脸颊边。

好在不像电影里那般恶趣味,喜欢给被关押的人放剩饭剩菜,相比这种半胃部半心理的折磨,我还是更愿意接受单纯不那么美味一些的。

侧着脸准备咬下去的前一秒,又突然想起万一里面投毒了可怎么办,但转念一想,被毒死也比被活活饿死听上去要好些,由着本能让自己汲取着食物的能量。

高热得不到药品的医治,已经信马脱缰,但烧到一定程度后,竟是清明了些,让我有了片刻细细思索的空挡。

我的社交圈也就那些,这些年也算做了几件好人好事,不至于突然就有了仇人。记得做完刚被冷水泼醒时,耳边捕捉到了“要挟”这一个关键词。初步能笃定,他们的目的不是让我死,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究竟是哪只蠢“蛇”会为了我而出洞啊。

至少,这算是一个好消息,短时间内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维持我的生命体征。

我试探着背手摸索着绑缚我的绳索,被林决明折腾了几个月,我自己也能勉强算作是半个绳索专家。有时候林决明结束后忘记解开,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能摸索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