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之后真的想抽梦里的自己一巴掌。
然而这梦实在太惊悚,我伸手抹了一下脑门,竟然出了薄薄一层汗,这么多年,终于有比那个女人更吓人的梦了。
我讽刺地笑了一声,下了床走过去推开门,眼前瞬间一亮,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日头正是最晒的时候,但周围一片竹林和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将阳光挡去了不少。
往前数十几步便是个精心修建的露台,地上铺着大块平坦的汉白玉,露台外面便是一面悬崖,我曾经往下看过几次,不管天气如何,每次都是云雾缭绕看不见底。
露台上,陆漫天正坐在正中央的一张圆形石桌前,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桌上除了两杯茶之外,还有几个骰子一样的东西,但又不像是骰子,形状不规整,乳白的颜色,像是骨头做的,仔细看上面有淡淡的纹路,有些渗着血丝,还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他抬头看我,微微一笑,“坐下。”
我鸡巴一疼,在他对面坐下了。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面前那些骰子,说:“贺家以卜算闻名,说是从未出过差错,我闲来无事的时倒是也学过几年,不如替你算算,看看准不准。”边说边反手用两指将六个骰子一一夹起来握进掌心。
从未出过差错这话是假了最大的“差错”此时此刻就坐在你面前。
不过看陆漫天好像兴致挺足,我想了想,突然笑了。
“那你给我算算我想找个人,求他一件事,能成么?”
☆、第六十五章
其实也不是想问这个,只是突然想到,虽然许久未见,可毕竟梦里还是梦见的,所以就顺口那么一说。
陆漫天一抬眼皮,淡淡看我一眼,六个骰子在掌心里捏的“嘎吱”响,然后将手伸到中间,缓缓松开,六个骰子落在桌上发出清脆响声,纷纷滚了几下之后停住。
“这要看你求什么”他看着那些骰子摸着下巴说了一句。
我刚要开口,他又来了一句:“不过你最想求的成不了。”
我我舔了一下后槽牙,一时不知道心里头什么感觉,这么直白的“算命先生”也是少见,一点儿念想都不给人留的。
“怎么?”陆漫天笑了笑,“嫌我算的不好?”
我无奈低头,“将来的事还不知道,怎么知道你算的好不好?”说着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最近的那颗骰子,滚了两几圈之后,停在了陆漫天手边。
他缓缓将骰子拢起来,“那就给你看看手相吧。”然后朝我伸出手。
反正闲着没事,就当打发时间了,他就算算出来我家破人亡也无所谓,反正我早就没爹没娘没家了。
掌心朝上,我将左手伸出去放在他手上,手有些凉,他突然反手一握,然后抓着我的手四根指头不轻不重地摸了起来。
摸的那叫一个腻味不像看手相倒是在占便宜。
“你是瞎子么?你这是看手相还是摸骨?”
陆漫天笑而不语,然后还把眼闭上了,真有那么点儿神棍发功的意思。
我皱眉看他,这男人真是日头下他白的几乎一尘不染,都有点儿晃眼了,
挺直的鼻尖都像是透明的,真是一不小心就邪气中透着仙气儿,但是一睁眼,那眉梢眼角还是邪的。
“怎么了?”他笑着问。
“你不怕太阳?”我顺口就问了句。
他乐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东西?活在地底下怕光的怪物?”
你以为你不是?
陆漫天缓缓松开了手,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滑过,痒的很
“你这一生,任何事都很难如愿。”
你他妈我又舔了一下后槽牙,总觉得他今天是有备而来。
“所以我这辈子都得走背运了?”
不过目前看来,运气是不怎么样。
他微微一耸肩,“运气这事,好与不好还要看结果。有时觉得是坏事,但事后再回想,未必不是好事。”
这圈子绕的我一挑眉,“你这是想让我入教?”
他笑了,“我灵言教从不蛊惑人入教。相反”他一手支在桌上,掌心撑着下巴,“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但是你的话贺清,入我灵言教如何?”
“我不。”我干干脆脆地拒绝,一瞬间都没犹豫。
陆漫天表情未变,还是带着笑,笑里却多了点儿别的东西,“就这么看不上我这里?”
我也笑了,“您就当我高攀不起。”
本以为这邪教教主接下来要强买强卖,心里都捏着一把汗了,结果他只笑了笑,没再往下说这事。
但我却有点儿怕了,我如今这样跟入不入灵言教又有什么两样?就算不入教也不耽误陆漫天操我啊
某些时候,陆漫天比贺衍之更可怕。曾经我也想过,贺衍之要是我亲爹当然我们不干那事,如今会是什么样?
眼下虽然离得远但还在凤城,贺衍之也没来找我不能说他没良心,也不希望他来找我,陆漫天什么态度不知道,万一到时候俩男的为了我打起来太难看,他们不害臊我都脸红。
在我看来两个男人没必要为一个男人打架,一起干不就行了?
如今还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这几天山里也有点儿热了,我动不动就出汗,常常睡一觉醒来就是一身汗,哪怕只是中午稍稍打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