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和陆书墨边说边笑走进电梯,身后的纪文洁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小米。”纪文洁叫住小米。
陆书墨绅士地按住电梯的门。
“纪小姐,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叫我莫小姐或者莫小米。”礼貌而疏远的拒绝。
“好。”在下属面前被打枪,纪文洁略显不自在。“我想和你谈谈。”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人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约,时间我会通知你。”
小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拉下陆书墨的手,电梯缓缓关上。这还是纪文洁吗?她的清纯自然哪里去了?这小女子,五年来直来直往的个性倒是还没什么变,但却把那帮公子哥儿霸道的个性学了七八分。
“火药味很浓哦。”陆书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倒是。她是我前情敌,我输给她了。”平静的陈述。
“输给这样的等级,莫小米,你真丢我的脸。”陆书墨笑着摇头。
“去你的,本姑娘要丢也是丢老莫家的脸,倒关你的事儿了。”况且纪文洁也不差。横了陆书墨一眼,小米随即被他“无限遗憾”的表情给逗笑了。
最终两人还真的挤去吃披萨了。其实也并不是披萨有多好吃,而是两人都不自觉地想回味一下在英国的日子,那时候他们一群人为了赶论文整整半个月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天天叫快餐外卖,一度闻披萨色变。
“那次之后我整整一年不敢吃披萨。”小米捧着披萨吃的一点形象都没有。
“其实披萨本身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他们的心理,因为恐惧厌恶,所以记住了它最后的味道,忘却了它原本的美味。”陆书墨干净纤长的手指让披萨这种食物瞬间高雅了起来。
世界上很多很多事情的道理同披萨的味道一样。
陆书墨说的小米其实都懂,可是懂和做又是两回事。懂不一定得付诸行动,同样很多人付诸行动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们就懂背后的道理。到目前为止小米并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她依旧那个莫小米,是该恨的继续恨,该厌恶的继续厌恶,忘不掉的继续挂念着,喜欢的继续喜欢,爱的也继续爱。
“哥,真的是你啊!”略显沉重的气氛下一位穿着球衣的少年大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坐下。“我远远看着好像是你,一走进还真是。”暧昧地看了小米一眼。“女朋友啊?”
“你怎么在这里?”对弟弟的说法陆书墨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莫小米,我朋友。陆书砚,我弟弟,因为中文太烂被我爸丢回国内读大学。”
“哥,不带你这么介绍的!”陆书砚不满地哇哇大叫。回国不到半年,倒是学了一口标准的京片子。
“那怎么介绍?”
“你应该说,这是我最爱的弟弟,你别看他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其实他是很纯情的少男。”陆书砚手舞足蹈,表情极其逗趣。
小米被陆书砚逗得“咯咯”直笑。“书墨,你弟弟这么有趣,你怎么就没学点起来。”
“就是,还是小米姐的话中听。”陆书砚拖着椅子粘到小米身边,开口闭口都是“小米姐”,嘴巴甜得不得了。“小米姐,你也在英国呆过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哥就是小气,有美女也不知道介绍给我认识。还是咱中国美人好,我看那些洋妞愣是不顺眼。”
“不顺眼你还交那么多。”陆书墨搅着冰可乐,泄弟弟的底。
“哥!我那是向八国联军复仇!”抗议声再起。
Chapte 10
作者有话要说:我几么勤劳啊
不是应该给我爱的鼓励嘛? 热闹的包厢因为突然打开的门而有瞬间的安静。
纪文洁是关启勋这些年来唯一台面上的正牌女友,所以跟在纪文洁身后的服务生并不敢拦她。除了公司的几次碰面之外,纪文洁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关启勋了,她有些心慌,还有些气愤,忍无可忍下她冒失地跑到这群公子哥儿平时最常聚会的会所来了。
包厢内当然有几朵装点绿叶的红花,一行人因为纪文洁突然的到来而有些不自然。
虽然料到会是满屋子的人,但一个人站在门口的纪文洁却极其尴尬。不止是尴尬,此刻更觉得他们站在彼端,而自己被孤立在此端。
“你怎么来了。”和人谈事情谈到一半的关启勋摁灭香烟,迎了出来。
纪文洁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笑而不语。
“文洁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启少乖的很,今儿一群人真要谈生意。”不知谁讪笑着亏了关启勋一句。
关启勋沉吟了半晌。“今儿先到这儿吧,这摊签我的,我先走了。佑易,今儿的事……我改天再找你。”说完便揽着纪文洁离开。
车在马路上快速行驶,亮铮铮的路灯在关启勋脸上投下一道道晦暗不明的光影。
纪文洁轻摇下唇,透过车窗的反射盯着身边男人的表情。
纪文洁知道关启勋目前为止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也明白面对于来自家庭的压力如果他不争取他们之间就没有未来。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结婚了,上次同学会更是有好几位女同学将孩子带了来,只有她每次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参加,这让她有些尴尬,可更多的却是酸涩。大学时代她一直站在关启勋身边,四周是羡慕的目光,六年后她仍然站在关启勋身边,可别人看她的目光却变了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所有寓意不明的目光在她看来刺眼极了。也许很多事情,别人看得都比她透彻。
她不想逼他,可是……
“不去你那里?”纪文洁轻声问。这条路是回她家的路,现在她爸妈住在北京,两个人想呆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去她家,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呆在一起享受属于两个人的静谧了。
“你累了。”关启勋聚精会神地盯着路况。曾几何时他往返于大院和学校之间,身边坐的是小米,彼时和别人一起他还能跟着闹一下,但凡小米坐在身边时他开车总是战战兢兢,喜欢讲笑话给她听,但决不允许她和他闹,他珍惜生命,尤其是她的。
自从小米回来后,他觉得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他会不自觉地回忆起从前,然后从这些回忆里寻找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答案呼之欲出,可他目前却不愿正视。或者说,他有些害怕认清一个事实。总不相信因果报应,但现在却发现这世上似乎真的有“现世报”这东西。
车子在红灯前面停下,90秒的等待。
夜已深,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一辆银灰的奔驰在他们旁边停下。从那车中传来爽朗的笑声,只见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一手端着一杯可乐,一手扶着吸管,开车的男人凑过脸来大大吸了一口。
关启勋有一瞬间的恍神,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盯着那辆车驾驶座上的男人,关启勋一纯男性的角度打量那个男人,最后发现光看外貌和气势,这男人和小米该死地登对。
这就是让小米收下钻戒的男人?
“关车窗啦!头发都吹乱了。”小米放下可乐,顺顺被夜风吹乱的发丝。虽然头发都扎上去了,可马尾不时顺着灌进来的风乱飞,搔得脸和脖子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