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双锋利的眉眼过于压迫,逼得苏韫无处遁形,她浑身颤抖着,耳朵机灵听到一丝清脆,原来是抵在她腰部的坚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拉下枪栓,只需轻轻扣动扳机,一切结束。

苏韫只能竭力保持镇定,“你…..你不信我,就杀了我吧,反正我对你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只是你杀了我,密码就找不回来了。”

话点醒了陆熠,这段时间的纵容很大一部分源于苏韫手上的密码,然苏韫够聪明,以查密码为由拖延时间,左查又看就是交不出,眼看三个月期限还有两月,苏韫能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她不作妖,他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了,人不聪明,当着他眼皮底下闹花肠。

不过么,他对于有价值的东西耐性向来不错,毕竟,她身上可不只有一个密码那么简单。

所以听完这番话,陆熠递出台阶,松开钳制她的手,虚虚拂上那张惊魂未定的脸,短促一声笑,分不清是警告还是安抚:“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以后别做这种让我不开心的事。”

温柔吗?不,那双黝黑的眸子就像深渊,凝视它时,它蛰伏在暗处,随时随地预备将你扯入万劫不复之地,苏韫脚到心生出恶寒。

她点点头,听话:“我….知道了。”

池心的风刮了一阵又一阵,吹得人不停发抖,陆熠用指腹慢慢描绘她眉眼,最后落在她咬破的唇瓣上,怜惜抚摸,在耳畔低声落下一句:“别害怕,苏韫,我说过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不杀你,没人敢做什么。”话顿住,他亲昵蹭蹭已经泛红的耳垂,恶劣开口:“但我要是想杀你,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别让我不开心。”

她的眸子不可遏制地发颤恐惧。

直到这一刻,苏韫才真正意识到他虚伪面皮下的真面目,她后退,却退无可退,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溢在眼底,再不跳出身,她一定会被玩死。

她不能死,该死的人不是她!恍然觉悟后,更下定了决心,只有该死的人死完了她才能够逃脱一切,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清净,就算是真有一天她要死,也要把这些人全部拉去地狱,一起去死。

苏韫瞪大着眼睛又流下泪,陆熠替她温柔拭泪,吻了吻。

一句话就能吓成这样,陆熠觉得好笑,“哭什么。”

苏韫适时扯开话题:“疼。”

0074 涂药

陈醉下个楼的功夫,眼前一幕挺惊讶,方才窗口窥探了一会,怎么看怎么焦灼,本想着下楼瞧瞧劝几句别真把人弄死了,没曾想撞见这场面,怎么说,啧。真稀奇。

陆熠俯身扶着她脚腕处揉了揉,一截纤白的脚踝磨得红肿,刺眼极了。

苏韫委屈控诉都是因为迎合他喜好才受这遭罪,闻言,陆熠脸色微变,抬看她一眼,只说没必要,穿什么都一个样,也不知话是折损还是安抚,反正苏韫不爱听。

陈醉停在几步之遥,觉着有丝尴尬,捂手轻咳一声,陆熠才直身看他,转角喊了阿贝麽过来扶人回去,柔情的模样与方才恐吓她的判若两人,到这,苏韫不接这台阶讨不到好处。

吩咐阿贝麽几句后陆熠恢复淡漠神色,陈醉跟在他身后,过了庭院,重新折回书房。

“怎么搞的啦,这么严重?”阿贝麽擦擦手,立马扶着她回去。

其实压根没多严重,苏韫装的,这点疼痛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不过装也得装全套,她虚虚搭着,身上还披了外套,热得不行。进了房内,阿贝麽取个药的功夫,苏韫抽出手机。

等阿贝麽回来,苏韫恢复虚色,阿贝麽紧张探探她脑袋:“这个天气不要发烧吧?%#不应该的。”

她纯粹是热得脸烫,苏韫一把抓住阿贝麽的手将药接过,“没有发烧,我自己来就好了,不麻烦的。”

“不行不行。”阿贝麽说,“陆长官¥@&,#@%¥。”

得了,苏韫真听不明白,无奈依着她动作将药涂完,阿贝麽蹲在地上,掰开医用棉签倒药替她消毒,药水有些烈,疼得她抓床单忍不住嘶叫,吭了两声,阿贝麽抬起头慈祥笑笑:“疼啦¥#&,我轻¥#……。”

往后又说了一大串,苏韫只听明白最后一句,不要折磨自己,穿的舒服一点就好了,你长得那么漂亮。

不知为何,擦药的某一刻苏韫竟觉有道什么触动心尖,她想到了很小的时候,那琳也是这样细心替她的撒野收尾,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擦个药而已,苏韫自嘲笑了笑,阿贝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跟着笑。

棉签扔下,垃圾桶快满了,阿贝麽拎着准备丢掉,看见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准备打开看看,被苏韫一把摁住,阿贝麽纳闷问她:“这个是什么?”

“是我的耳环,前两天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苏韫如同失而复得般惊喜,从里面捞出个白色拇指大小的白珍珠耳环递给她看,打消阿贝麽的疑心。

“是耳环啦,贵重%@不要%¥弄丢。”阿贝麽转身出去,不知道忙活什么。

人出去了,苏韫才压下心将耳环里的东西拆开,细细小小的芯卡在她掌心托着,闪出一丝微弱红光。

等到阿贝麽再进来,手里端了个装首饰的盒子,原来是怕她再弄丢,特地去找了东西装,苏韫说了声谢谢,便将珍珠耳环装入让阿贝麽打理。

*

陈醉中途接了通军营来的电话,打完才从门外走进。

门内,男人袖口干练敛到小臂,半个身子闲散倚靠在桌台前,掐了支烟,低头沉思什么。陈醉关上门走到他身侧,“是尤金的电话,人刚出来,还有十分钟到。”

“哦”陆熠将烟含在口中,“让他动作快点。”

“二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陈醉忽然说。

“说。”陆熠懒得看他,含着烟,从桌面抽出文件看。

“为什么我们明明可以直接通过清扫行动重创佤帮势力,却要去通知贺聿生?”他皱皱眉,直言:“他做了预备,想消耗就难了,总不能是做善事吧?”

“我有说过要帮他么”陆熠好笑道:“陈醉啊陈醉,都说你是我军中副官里的诸葛,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你以为我们不说,他就得不到消息?早点通知,顺水推舟还能卖个人情。”

“我太愚昧。”陈醉懊悔低头,“只是这一场仗要是不多拉人下水,实在不值当,我以为在当阳、万海镇是他制肘,只要扼住这个命脉就能拖住佤联军,消耗他们的兵力,等待联合军一网打尽。”

他一想到今天贺聿生那股子蹬鼻子上脸的跋扈样便觉必须要压他气性,然陆熠没有阻止,让他继续。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贺聿生能不能被牵制住,就敏素昂那两杆子烂枪,别说佤联军主力,就算是出动几个营都能端掉,撑得过几回?我的意思是,可以暗借这一次的联合军兵力,以大其力内的清剿进发,借由头出兵消耗,亦或是用缅政府军来打先手消耗。”

陈醉提出这意见并非空想,贺聿生前阵子阳奉阴违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前有支持1027行动,后立马与同盟军结盟,撕碎与缅政府的停火协议,在老街签下同盟协议,联合彭宗仁趁乱从缅甸军手里抢地盘,拿了板户镇和清水河区。如今武装冲突爆发恶劣,现在佤联军是想举兵增援,继续借着1027行动打下曼相大桥,长驱直入当阳和万海。

这两个地界是敏素昂的地盘,就那几杆破枪,成不了大气候,但若是能借着这两个地方钓出佤联军主力,那么就能引战,利用三国的军队对付他,就算拿不下他,也能达到重创的目的。

他的意思猜准了一半,陆熠将烟取下,看着他:“所以,这补充军费的机会不就来了?”

陈醉一滞,听他继续说:“告诉敏素昂,拿钱填命,你觉得他会不会干?”

毋庸置疑,他一定会,赚再多钱如今命都保不住了,有什么用?陈醉知道他意思,现在这情况,贺聿生是断然不会给人补充军力的机会,彻底断了他后路,这么一来,敏素昂抱着几杆烂枪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卖武器给他,既能借手抵抗一阵,又能赚一笔,两全其美的事情,当然,陆熠没想过敏素昂能撑多久,他要消耗还靠不上几个毒枭军,不过障眼法罢了。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下去。”陈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