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况且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关门下车,巴克跟在他身后到一颗大树底下,替点了支烟,蹲下,望向车方向。

不到几分钟,车冒尾气,径直消失在视野。

巴克收回视线,“你说那女人会跟他说什么?我总觉得她心思没那么简单,少将总不能是看上她了吧。”

“现在频繁接触内阁党派传出去了,上面不好交代,我是担心萨普瓦不高兴,把票选名额改动,到时候被那女人拉下水得不偿失。”

连愚钝的巴克都能瞧出她心思不纯,尤金又怎么可能不知,沉默片刻,尤金抽了口烟,单手插兜,将烟夹在指间,低头踢了踢路上石头,只说:“二哥有他的考虑。”

话是这样说,他眼神闪过丝锐利,眯了眯,重新将烟送到口中,吐得缓慢,面对巴克这几日跟作警卫推测出的几句话,品了品。

“也许,他是想借这女人的手扯开为泰党的口子,现在前进党组阁之权起势,不出意外基本能直接锁定席位,不养一支政党派系争一争,搅浑水,花落谁家可就真清晰明了了。”

“意思就是他要制造鼎力的局面了?”巴克看着他,“大选已经拖延过一次了,第二次再重新推翻,恐怕有人会不乐意。”

意指内阁。

将选举票投一拖再拖极大可能也是想要制造政选无望混乱,中间空缺的时间一旦爆出接二连三的党派丑闻消息,参考玛罗泰与不知何原因被摁下的萨拉,接下来若是持续性再生此类事件,那么萨普瓦,再者是头顶的王室便会趁此机会,重返政治舞台,出面主持局面。

陆熠心思深沉,要做什么,向来无人知道,陈醉在时还能推敲几分决策,现在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棋怎么走,全看局面变幻。

然其实尤金的话也仅仅为揣测,单是这一种揣测,就能直接将“色”字排外,他不信陆熠这样的人能被女人兜转了去,真有这样美人计策,陆熠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有只暗手在操控局势,这点尤金从一开始就看出。

只是,他也看不穿他最终目的是什么,若说要扶党派上位瓜分权力,敲开组阁胜利的前进党就能稳操胜卷等待结果出来,若要搅局趁乱抬军区选拔上位,那也不该到现在还没个反应,至少也该推出一位候选人争一争,然萨普瓦到现在也没站出台,王室无话,这也意味着,军区目前未表态加入总理之争。

局势难解,推敲不透。

几分钟的时间,一支烟燃到指尖,尤金弹去灰烬,徒手掐去最后一丝猩红,望着还要谈论的巴克,眼皮压下,示意熄声。

不论是哪一种原因,都不需要靠两人去推动,他们只需要知道,怎么做、怎么走,无条件听从命令。

要信,陆熠从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角色。

0037 靠山

车熄火,停于别墅门外。

前脚巴克与尤金下了车,苏韫便直言告诉他求意,五分钟的时间,从分析的局面到他想要的东西,说辞滴水不漏,挑不出错处,不过她显然忘了一个道理,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尤其权势优渥的男人。

听的过程,陆熠始终没太大反应,慢条斯理松了松脖颈处的领口,才缓缓抬眸看她,不咸不淡道一句:“我一直很好奇,能让苏小姐做出大义灭亲的举措是因为什么?”

顿了,他撑撑手,薄唇浅笑,扯出一丝讥讽。

“你都可以背叛木汶,我是不是也可以视为有一天你一样会反过头捅我一刀?毕竟你有了拿掐的把柄,我可没有。”

如所说的,陆熠不但谨慎,疑神疑鬼更甚。苏韫眸子颤了颤,强颜欢笑,先回他第一句:“我不想再继续过这种日子,陆少将,您也别跟我卖关子了,想必早在之前您就把我查了个底朝天,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要做什么,不用我交代多费口舌。”

“怕我捅一刀,您太抬举了,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女人,您要怎么处置难道不是一句话的事?要是不想让我活,一句话,我走不出泰国。”

问多,无非要听她亲口讲出实话,苏韫直视他眉眼,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戾气。这张脸其实很漂亮,出挑又正派,若是不知道的人,大概真的会被骗了去,可惜,她看透了,每个表情都充斥着算计的一张脸,就算再漂亮,也实属可恨。

陆熠也看她,微翘了眉头,细细打量。

蓦地,他笑:“你到底要什么。”

她低头,身子轻轻抖动,眼底恰到好处盖住一丝恨意,“我要他们都去死。”

毫不掩饰。

这并非苏韫破功,她清楚自己在他面前与玻璃舱内的纸娃无异,说一句假,道一声虚,就会彻底失去机会,陆熠不喜欢听假话。

“哦”他懒着声,拖得语调长而沉重,“还有什么。”

“还能提要求?”苏韫不可置信。

“当然可以,你送了我一份大礼,礼尚往来我也答应你多一点,所以,扯平了。”

扯平?怎么会那么轻易。苏韫漾出一抹温意,话却狠劲,“我要一起为泰党下水。”

“恨到这种程度?”陆熠确没想到。

“开玩笑的。”

苏韫挪了挪位置凑近,手撑在他胸前,慢慢勾上,唇角几乎贴到他鼻尖,温润的鼻息扑面而来,停了几秒,谁也没退却,渐了,那股独属的味道萦绕周身,顷刻将她裹挟,车内空调由冷显热,燥得人气息寸寸沉重。

视线愈发缠人,她扫过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再到高挺的鼻尖,最后停于薄唇之上,她忽然挺想知道,从这张嘴巴里喘出声,把他降服下,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很有意思。

苏韫勾了勾眉尾,缠在他心头,侧过在他耳畔轻声留了句话。

陆熠看着她,擒住那双作乱的手,苏韫不惧,双眸挺然对望。

三秒,松手,有人先败下阵。

“我要你和我在同一条船,做我的靠山,以后除了你,谁也不能再欺负我。”她说。

*

下车,别墅前仅剩一个新来伺候那琳的佣人守着庭院内摆布的灵堂,远远见她来,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到中央,苏韫脚步未停,反倒陆熠顿了身,在原地望着那黑白遗像沉默片刻,她循望,扯扯陆熠的衣角催促。

两人一前一后往内院别墅走,沉默无言,临到别墅门外,脚步停了。

陆熠双手抱胸,斜倚在墙壁,勾着半分不及眼底的笑意问她:“我要是进去了,被摆一道,怎么算。”

“是不是鸿门宴,难道陆少将连试探的勇气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