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1 / 1)

这么长时间连个消息都不给,确实过于蹊跷,迟到也不该是这个迟到法,索隆皱眉头招呼沙旺过来:“打个电话给陆熠,问问他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在这等他一个人,实在不像话。”

沙旺低头,走出会议室外打电话。

门关上,隔绝了室内人的谈话。

颂信收回门边的视线,才开口:“什么时候谈不好,这么晚了还找我们开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说,英育拉也狐疑,看向索隆:“索隆,你搞清楚情况没有?到底出了什么事?”

“害!还能有什么事?”索隆起身活动,转了转脖子,双手抵着椅背:“你们也不是没看到消息,这会儿还来问我?无非就是萨普瓦那档子烂事。”

颂信不大相信,刚要出口,门再次被打开,众人看去,是颂信的副官匆匆忙忙地进来。

他忍住喘气,急得忘记将门反锁,对着几人道:“出事了!有叛军逼近曼谷!现在外面全部都警戒起来了!”

“什么?”异口同声。

索隆暴脾气走过来揪他领子,四十多岁依旧蛮力无限,将人推搡到门上:“哪里来的叛军?为什么现在才通知?”

比较起索隆的暴怒,相反,颂信很快想明白关节。从进入会议时他就已经起了疑心,外加陆熠的迟迟不现身,更证实他猜想。陆熠既有意要将他们隔绝外部,现在,他们恐怕已经走不出军部大楼。

听见动静,门被大力踹开,沙旺再次走进来。

未等颂信开口,索隆审视他身后跟随的全副武装的士兵,顿时了然:“沙旺?”他冷笑一声,“你还他妈的真是吃里扒外。”

沙旺面无表情地请罪,手上动作却不停,枪指着场上人:“别动。”转头又客气道:“得罪了,各位长官,你们哪也不能去。”

“你看看养出来的东西。”脑袋被枪指着,英育拉气得吹胡子瞪眼,愤愤坐下,“我早就说了陆熠的人不能用,现在你满意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索隆气不打一处来,愤怒上前拽着沙旺衣领质问:“让陆熠滚出来,我要见他!像什么话?他要干什么?要造反?你问他是不是想死!我告诉你不需要我的命令,第四军区的兵有任何动静就会支援,你问他是不是想找死!”

沙旺面不改色地推开他,表情冷然,看了看表:“中将很快就会赶到。”

对于这个能干得力的年轻人,索隆本防备着,也从不让他着手重要事宜,权当做交易一场,给陆熠面色做好看。哪只千防万防依旧防不住,沙旺潜伏在他身边足有近两年多,这期间给陆熠输送过多少消息?一想到这,索隆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沙旺微微变了神色,下意识地伸手扶他,被索隆一把推开:“滚一边去。”

面对杂乱局势,只有颂信平静地问:“陆熠没打算杀人灭口是吧?”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陆熠是想逼他们控制手下的兵,好直接断了曼谷的增援,占领首都,实现政变。

沙旺诚恳地回答:“这个可以放心,中将并没有打算对大家出手,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等人来了再做定夺。”

索隆被颂信摁回位置上坐着,心里的气还没消下,就见门外传来躁动声,开门声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门打开,映入眼帘是那张出挑漂亮的俊脸,微绷着唇,先扫视一圈室内人,扬了扬了下巴示意沙旺松枪。

沙旺低头喊了声:“中将。”随后放下枪,走到陆熠身后。

索隆见他来,掀开衣摆叉腰没好气地瞪他:“陆熠,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怎么了,你这是位置不好坐,想造反?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你到底要弄出多少事来?”

“要是想造反,别拉着我们一起死,丢不起这个人。”英育拉不客气道。

夹枪带炮的质问一字一句砸下,陆熠散漫地走到主位上坐下,颂信不动声色看着他自如地作派,始终默不作声。

喝了几口水解乏,陆熠才看两人:“什么叫造反?”

“你还问我什么叫造反?”索隆赫然暴怒,桌子拍得震天响,“你把我们关在这里不就是在造反?”

陆熠脾气耗尽,起身将杯子砸下,一声清脆响动,碎片溅了一地,水花四溅,枪一杆一杆重新竖在脑袋上。顿时,谁都不敢再说话。

“我实不相瞒,能亲自来请也别嫌我话说难听,今天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现在下令把前往增援的第三、四军团的支援部队撤回,要么”他双手撑在桌台,微微倾身,黝黑的眸子翻涌杀意,面上还是笑,笑得瘆人:“就一起死在这里,我不介意有各位陪着上路。”

“你疯了吗!”英育拉大喊,“要我们跟着你叛国?”

陆熠缓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他,笑意浅薄:“话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失败了才叫叛国,胜利了,那就叫更朝换代,开创新政府。”

言论一出,颂信摸水杯的手顿住,苍劲的眸子直视着他。正好,下一瞬对视上,男人瞬也不瞬地回望,丝毫不怯懦,甚至压迫人几分。

索隆不情愿,拍了桌子起身就要往门边走,看见堵在门口的沙旺,猛地推开:“滚开!”

没瞧见,好脸给多,陆熠冷下神色,拔枪上膛,连一眼都没往门边看,扣动扳机。一颗子弹从索隆脑袋擦过,死死嵌入门框。索隆脚步停滞原地不再往前,从枪口磨出来的硝烟味还残存在鼻尖,他瞪着眼,怒气几乎是从脚蹿上头顶,但还是诚实地没再往前。

就听见陆熠低沉的声音:“今天谁走出这个门,我请谁先上路。”

索隆气得眉头蹿火,咬死后槽牙说不出一句话。一群人活了四五十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威胁左右,何时有过这种耻辱?偏偏此刻又别无选择。

陆熠短促笑一声,很好说话的样子:“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别跟说我说叛国不叛国,现在要死也是一起死,要赢着在泰国历史留下光荣一笔还是臭名声被指着脊骨骂叛国乱党,全凭各位的决策。”

摊手,他继续说:“我以为你们很愿意做规则的新缔造者,跟我共享荣光,开创一个新政府呢。”

闻言,颂信再次对上他的眼睛。

“颂信,你说是不是?”瞧出他眼底的犹豫,陆熠率先点兵点将地问。

视线汇聚颂信身上,颂信见他轻声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宛若凌迟。

陈醉将通讯军部的电话扔给他,逼着下决定。

就见颂信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陆熠道:“陆熠,不得不说你勇气可嘉,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了一处大局,把所有人当成棋子围困其中,我纵然再是瞧不上,也佩服。这条路总要有一个新的开创者,倘若重蹈覆辙,泰国的天就要变了。”

意思明显,他第一个站队。

颂信拿起电话,拨通下令。

此时的第三军区收到曼谷发出的救援令正火速赶往,现已经接近曼谷边关不足10公里处,不到二十分钟就能成功抵达,指挥官却不曾想收到了这么一条命令。

颂信口谕严肃,指挥官不得不领命,停止前进,开始折返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