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们的懊悔宋芸不知,也不在意,本就是任务途中的匆匆过客,她甚至都没费心去记那些人的名字。

其余几个村子的行动也都顺利完成,人全部抓住,东西也全部带出来,接下来就是押送犯人和转运文物的后续工作。

宋芸被派去押送犯人,也就是说,她没机会再将妆盒放回木箱子里。

心理挣扎了一会,她选择坦然接受,或许这就是她和这套妆盒的缘分。

七月二十六,宋芸完成押送任务后回到了军区家属院,如她所料,子奕去了京市,古老头正好走不开,送子奕去京市的是司丰年,听古老头说,司丰年送子奕去京市后没多待,早就回来了。

齐墨南出任务还没回,听许师长的意思,还是上次她离开前的那个任务,也不知去做什么了,这么久还没结束。

晚上,洗漱完后回到房间,她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拉上窗帘,插上门,她将存在储物格里的三件套妆盒取出,先从她最熟悉的那个开始,撬开夹层,果然里面放着师父曾经偶然得到的古医书和古武秘录,两本册子都是用羊皮特制而成,尽管过了不知多少年月,纸张还是很结实,她翻了翻,确实是她跟着师父学的那些。

收好医书和秘录,拿过第二个妆盒,先仔细寻摸了一遍,确实也有夹层,撬开后里头也是一本书,百里氏丹集,同样是羊皮特制而成,除了看起来旧,拿在手里翻一点问题都没有。

百里氏丹集竟然是一本古法丹丸方录,随便一翻就是好几种从没听说过的古法丹方,上头不仅详述了丹方制作用料和步骤,连药性用法用量副反应之类也记录的十分详尽,看得宋芸心潮澎湃。

身为一个古医传承人,这样的古丹方对她来说比黄金还诱人百倍千倍。

她现在开始期待第三个妆盒里有什么宝贝了。

十分钟后,她撬开了第三个妆盒的夹层,本以为又会见到一本书册,结果是一封信。

信纸黄脆,一碰就碎,根本不可能正常展开阅览,于是胶囊相机又派上用场,只需要拍摄信纸,信纸内的内容也都能完整的呈现出来,虚拟光屏里,泛黄的信纸上字迹娟秀,应是出自女子之手。

信上说,她身为百里氏传人,本该秉承父训,将祖业继续发扬,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陷入男人为她编织的美丽陷阱,直到祖业尽数落入他人之手,方才猛然醒悟。

然而醒之已晚,一切都不可重溯,百里氏家业早已易名改姓,曾经与她山盟海誓的爱人也露出了他本来面目,对她毒打威逼,让她交出医书丹集和秘录,她既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也无法承受爱人背叛之痛,决定离开这个人世,死前将百里氏最珍贵的医书丹集和秘录藏进她最不起眼的妆盒里,再将妆盒送给了府里的下人,只盼能遇上有缘之人,让它们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宋芸也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个可怜可悲又可叹的女子,只能唏嘘两声。

信看完后,宋芸想将信纸收起来,可惜就这一会的功夫,信纸变得更脆,甚至她就起个身,带起的一阵清风,就将信纸拂成了碎渣。

看着一地碎渣,宋芸只能叹息一声,然后拿起扫把扫地,还能怎么办。

清扫完地上的碎渣,又将拆过的妆盒给收进储物格里,她美滋滋的躺到床上去细看丹丸方录,尽管身体很疲劳,可她依然等不到明天再看,不然肯定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方录。

可看着看着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嘴里不断念叨,“不会吧,不是吧。”然后翻页的速度也变快了,直到将最后一面翻完,她一脸便秘色起身,“什么啊!这丹方上要用的药草,现在根本就没有,很多她甚至都没听说过,连原材料都凑不齐,那要这丹录有何用?”

实在太无语了,宋芸气到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找许师长批了假,跟古老头说了一声,直接买票去京市。

这次她批了半个月的假,正好在京市住一阵子,到时和子奕一起回来。

八月一日,宋芸到了京市,出火车站后,直奔正德街九号。

走进正德街,路过正德街八号时,她深深看了眼门牌号,随即走向隔壁的四合院。

白青峰听宋芸的建议,买了正德街九号的房子,住进来才发现,隔壁的八号是以前他们白家的房子,后来他们离开京市时,房子过户给了白青霞,这是青霞的房子,现在却住着别人。

敲响正德街九号的院门,开门的是舅妈葛美琳。

葛美琳见是宋芸,高兴的不得了,扭头就朝院里喊,“青峰,妈,小芸来了。阮阮,书亭,子奕,小芸来了。”

最先出现在宋芸面前的,当然是子奕,谁能跑的比他快。

子奕第一个跑到宋芸面前,见她安然无恙,没缺胳膊少腿,笑的越发开心,“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可想你了。”

宋芸捏了捏子奕的鼻子,笑说,“真的吗?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越来越甜了。”

第395章 平反有望

接着跑来的是白书亭和白阮阮,然后是和老太太一起过来的白青峰。

一阵热闹的寒暄过后,宋芸朝老太太问:“外婆,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没睡好吗?”

老太太浑不在意,“年纪大了,觉少,没事没事。”

宋芸却不这么认为,“年纪越大,睡眠就得更充足,不然时间长了对身体是有负担有损伤的。”

白青峰说,“小芸,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外婆睡个好觉?”

一根安神香的事,好办的很。

“我今天先给外婆煮点安神汤,药性比安眠药更温和,很适合外婆这样年纪的人喝,不过总喝药睡觉也不行,我这几天准备些材料,多做点安神香,以后睡不着就点一根,比喝药舒服。”

老太太听了高兴得很,拉着宋芸的手不舍得撒手,“行,外婆都听你的。前两天我跟你妈妈通电话了,你妈妈听说你和子奕都来京市过暑假,还有点吃味呢,哈哈哈哈。”

宋芸见老太太笑得开心,心情也很好,又听舅舅开口,“你爸妈平反的事有眉目了。”

宋芸一愣,随即惊喜,“真的吗?什么时候?”

白青峰摇头,“具体的时间还没定,不过上头已经派人调查这事。据我所知,当初给你爸妈定的是走资派的罪名,构陷她将国内资产转移到海外,当时用来定罪的所谓证据肯定是假的,根本不经查。我们和你爸妈已经很多年都没联系,不可能存在转移资产的事,更何况,你爸妈一直在学校教书,手里除了房产外,哪有什么资产能转移的,这事只要细查,就能查得清清楚楚,到时那些背后搞鬼的牛鬼蛇神自然会被逼得现形。”

宋芸记得,真正的大规模平反运动要在1976年后期才开始,如果她和舅舅不参与干预这事,父母至少还得在黑省待一年半。

现在事情提前有了转机,或许可以早一些回来,希望今年能在京市过团圆年。

只可惜以她和舅舅现在的能力,还帮不到齐老和莫老,只能尽可能的帮他们在那边过好一些的生活,不至于受迫害。

中午是葛美琳和白阮阮母女俩下的厨,葛美琳也是最近才跟着女儿学会的做饭,前半生一直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没想到人到中年,竟又开始洗手做羹汤,不止做饭,家里的家务活样样都要学着干,不过她看着丈夫一天天好起来,女儿和儿子也比从前越发朝气蓬勃,她就浑身干劲,一点不嫌累。

吃过午饭,宋芸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提着一大包药材,有些是医院中医部开的,有些是她储物格里存的,除了三天份量的安神汤外,其余都是用来制安神香用的。

将东西放下,宋芸问坐在天井边乘凉看书的白阮阮,“书亭和子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