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没本事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我再怎么跟自己说要心平气和,也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什么叫不就是房子?说得轻巧,你买得起不代表我也有这个本事,你牛逼,行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轮到赵明明叹气了:“恒哥,不要生气呀,你现在的情况我是有责任的,不让我管,我做不到,让你过得舒服是我人生最大的意义,我真的想照顾你,更想你依赖我。”

“我说了,我不需要。”

他好像听不到我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你留下的条件是在北市安家,那这好解决的呀,我能找到你能承担得起的房源。”

?

梦呢,现在月薪九千不到能在北市买房?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赵明明,把我卖了都不够首付,我又不是没去看过房,能买早买了。

“恒哥,我毕业以后在北市卖了六年房,办不到我也不配当销冠呀。”

赵明明业务能力我大概有谱,之前卖房的时候他就赚了不少钱,现在转到策划也是因为他想往管理层走。既然他说能找到,那大概率不是吹牛逼,只是凭我这个月薪能承担得起的房源,我实在想不出能是什么样的房子。

但对我而言,在北市安家这个诱惑太大了,北市有全国最好的资源,我现在的工作虽然上升空间不大,但胜在有保障,只要能维持现状,也不会比我回滨城考那个摸不着边的编制来得差。

“那麻烦你费心找找……?”我心动不已,对着赵明明的语气都客气了许多:“反正过完年才到期,还有点时间嘛。”

赵明明这才笑了,红红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快乐,像条得偿所愿的病狗,绷着的后背也放松下来,把自己窝进椅子里:“所以恒哥还是离不开我的呀。”

我汗都滴下来,行吧行吧,你厉害,你自有一套神逻辑。

护士过来换完药,我才把有点兴奋过头的赵明明打发睡着,我也困得不行,就这么将就着在输液室的椅子上睡了一觉。

医院的早晨来得格外地早,六点出头我就被打扫卫生的大爷吵醒了,赵明明半夜挂完了水,但以防万一还要再观察一个上午,现在暂时不能回去。他这会儿估计是感冒发了出来,人傻傻的,反应也迟钝,但我觉得更大的原因是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饿的。

唉,说什么要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还不是得我照顾他。

我起身去医院门口的早餐店给我俩打包点吃食,医院还是生意好,连带着早餐店都一大早就排了老长的队伍。

只是后面排队的人怎么手脚不是很干净,老碰我屁股?

不能运气这么好吧,买个早饭都能碰到最不想碰到的人……

“早上好,黄先生,今天终于想我了?”

我想你个大头鬼!

群 416400 整理~2022-0-10 00:6:06

临危不惧方能翱翔于天际

我回头翻了个白眼:“嚯,一大早的什么东西瞎叫唤,您哪位啊?”

“这就把哥哥忘了?”

忘你大爷,我忘了我自己是谁,都忘不了你这流氓头头。

“差不多得了啊,咱们没啥可说的,你别贴我这么近,膈应人。”我向前走了一步,和笑得促狭的医生拉开距离。

前两次看到这人,一次在医院,他戴了口罩只看到半张脸,剩下一次是大晚上,灯光昏黄看不真切,脸上被我弄得乌七八糟,注意力集中在他一身腱子肉上。今早太阳挺亮堂,照得他脸上清清楚楚,我这才发现他年纪不小,不笑的时候眼角也有些皱纹,但算不上松弛,看面相得有四十了。

光看鸡巴我还以为他不超过三十五。

“气我没联系你?”他双手插兜,站原地没动,身子前倾凑到我耳边:“我不好骚扰直男嘛。”

听清他说什么,我脸上便止不住的火烧火燎,他奶奶的医生,那天要不是他被医院一个电话CALL走,我这处男屁眼子不早被他肏穿了?

这会儿跟我说不好骚扰直男,当我傻还是打发三岁小孩儿?

我怒急攻心,又憋不出什么话反驳他,张口结舌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顶回去。我是直男我给他嗦鸡巴?我不是直男那我跟他玩儿欲擒故纵?

本就有点高的血压,更高了。

这臭不要脸的东西,话都没说两句,一双爪子又挂我屁股上。

挂就挂吧,别揉啊!

我寻思哪能大白天让他想干嘛就干嘛,医院门口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他不怕缺德我还怕,转身把排队的位置让了出来:“后面那位大哥,我不买了,给您插个队,您来我这儿!”

流氓医生见我要走,没留我也没跟过来,我暗自松了口气,快步走远换了一家店打包早点。

要说我完全没有会遇到医生的心理准备,其实也不是,毕竟这都算他的地盘了,碰见他也就成了大概率事件,但是他这毫无障碍的自来熟流氓样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

我本来只是个普通的直男,要不是他把我带跑偏了,我能这会儿惹一身骚吗?

千错万错都是他和赵明明的错。

输液室和门诊距离不算远,我不想让流氓大夫知道我在哪儿,只能再三确认方圆五百米内没有流氓医生的身影后,提着两份早点做贼似的回了输液室,赵明明端着手机一脸严肃,看那表情分分钟也得有个一百万上下,我有些好奇,凑近一看,哦,欢乐斗地主。

“别玩儿了,吃点东西,饿了一宿,你倒坐得住。”

赵明明看起来心情挺好,见我回来了,乖乖把手机放下,接过我递给他的白粥一点点啜进嘴里,他这会儿已经退了烧,但人有点虚,说话带些鼻音,听着娇气得很。

我自己也掏了个包子慢慢啃,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我掏出一看,是流氓大夫

[男朋友病了?]

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不会说话不要说。]

我把手机塞回兜里,抬眼看了眼输液室门口,果然看到医生拿着手机笑得像刚偷了只鸡,我俩视线交汇,他便心满意足地朝我摆摆手,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我下意识瞥了眼赵明明,他还在喝粥,应该是没注意到有人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