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平和秦芳有一个儿子，在七岁的?时候死?在了废弃的?旧教室里。因为这件事秦芳和张智平离了婚，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在学校里成了陌路生人。没记错的?话那?小孩应该叫张乐乐。

先前?卢一伟说他的?卡牌线索是一个小孩，他们?猜测是张乐乐，没想到真让他们?给猜对了。

池蔚：“你的?意?思是说，张乐乐死?后?因为怨气化为了小鬼，引诱学生失踪并且将他们?杀害？”

这样说来?倒也说得通，毕竟他是亲眼见到过有学生半夜着了魔一般自己走进了大槐树里。

“差不多。”张智平叹了口气，反问：“这就是事实?，你觉得校长会相信？那?些学生家长会相信？说不定非但不相信，还会觉得这是我这个杀人魔编造出来?的?理由。”

“那?你又为什么觉得我会相信？”池蔚似笑非笑。

“因为你也看?到了，你的?同伴在你眼前?消失的?，除了闹鬼，有什么才能解释得过去？”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张智平：“但你不是。”

池蔚第一次觉得NPC说的?话可笑，他甚至真的?笑了出来?，一直到对面张智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停了下来?。

“凭什么？”他问：“你凭什么说你是人，又凭什么说我不是人？”

张智平：“凭你有影子。”

池蔚：“？”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影子颜色要比学校里其?他人的?颜色要深很多？除了你，还有你身边的?那?几个。”

池蔚默然。

张智平继续说：“这所学校里有两类人，死?人和活人。只?有我能分辨出来?差别，除了影子之外，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张智平没注意?到池蔚古怪的?深色，他十分珍惜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包装粗糙的?烟，颤颤巍巍点燃，惬意?地眯起眼吸了一口，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灰蒙蒙的?右眼。

“看?见没？这只?眼是瞎的?，当?时我儿子死?后?被他妈用骨灰盒砸出来?的?。但就是那?一砸，叫我发现了什么东西?。”

“什么？”

“我们?那?辈小时候听说过，鬼月里晚上要是起雾，是能看?见鬼形的?。有几天晚上连着起雾，我右眼竟然在雾气里慢慢恢复了，能看?见周围东西?大致的?轮廓。用我右眼看?，人都是穿啥衣裳显啥色，鬼就不一样。鬼在这种雾气里是看?不出头脚的?。浑身乌漆嘛黑，跟烧糊的?炭块一样，搁路灯底下还能看?见里面一小团一小团的?黑气，跟扑棱蛾子似的?。我这只?瞎了的?眼珠也就能在这种雾气里看?清楚，一旦到白天就啥也看?不见了。”

“那?时候把左眼捂住，右眼里全?是黑气……黑压压地从我旁边经?过，耳朵里还是说话的?声音，嗡嗡嗡地响。”

“这所学校里，压根就没有几个是活人，就连你们?，也都是死?人。”

“……”

池蔚：“所以是你把我的?同伴带走的?？”

“不是我，我没那?个本事。”张智平说：“我从头到尾就只?看?见了你一个鬼。”

“人鬼殊途。”池蔚冷冷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张智平：“因为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它’已经?不满足于这所学校了，否则也不会去动你们?的?人。”

池蔚霍然起身：“‘它’是谁？”

张智平没有回答，不待池蔚再次开口就将目光转了出去，唇角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

“外面已经?起雾了。”

池蔚朝外面看?过去，烟雨濛濛里果然渐渐浮起了氤氲薄雾。

“你还不知?道吧？”张智平回头，似笑非笑：“这图书馆背面的?土坡被推平前?，就是几间破瓦房教室。”

“就是我儿子死?掉的?地方?。这些年他怨气难消，才会有那?么多学生失踪。”

“你说那?几个人，是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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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乐停在叶楚脚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一人一鬼对峙着，随即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小鬼从叶楚身边绕了过去，继续朝着窗边爬行。

叶楚无声地松了口气，目光却丝毫不敢放松地紧紧盯着小鬼的?背影，一边思考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幻境还是时空回溯？池蔚……那?个人去了哪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慢慢地叶楚竟然有些昏昏欲睡。再次醒来?时依旧是夜色沉沉。那?小鬼已经?蜷缩在教室角落里一动不动。

叶楚挣扎着爬起来?来?到门口，看?起来?破旧不堪的?木门木窗竟然坚固无比，无论怎样都打不开。

“……”叶楚摸了摸肚子，还好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饥饿感。但时间长了他要是依旧出不去，难保不会像张乐一样活活困死?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索性靠着墙盘腿坐下，冥思苦想。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踝又被抓了一下。同样是冰凉细瘦的?手指，指缝里带着粗糙的?土砾。

叶楚疲惫地掀起眼皮，果不其?然是那?个跟他一样被困在其?中的?小鬼。

“你干什么？”叶楚嫌弃地移开脚，小鬼却没像上次一样绕过他去爬窗台，而是抬起一双空洞的?眼，仰头盯着他看?个没完。

或许是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太久，连张乐恐怖无比的?脸看?起来?也不那?么瘆人了。叶楚和小鬼对视了一会儿，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去了。

再醒来?时他觉得腿有些沉，揉了揉眼，定睛看?去，叶楚一下子皱起了眉。小鬼竟然怀抱着他的?腰，枕着他的?大腿睡得正香。

这画面放在任何人都眼中都足以叫人肝胆俱裂。叶楚也足足愣了半分钟，随即抬脚把小鬼踹了下去。

小鬼被踹了一脚后?，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抬起脑袋，叶楚竟从那?黝黑的?眼洞里看?出了几分委屈与可怜。

叶楚防备地盯着他，那?小鬼也没有要暴起的?预兆，相反，他似乎是看?出了叶楚不喜欢他，于是他自己背对着叶楚慢慢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