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对这番发言不予理睬。
“副总统的想法不无道理。无论结果如何,司法部出具的调查结果版本最好还是淡化具有地区政权冲突性质的内容,以免南北矛盾升级。”克莱蒙斯正经了起来,“调查方面有什么进展,及时和我同步,其余就按你说的去做,注意审讯过程中的手段。”
身负不小压力的凯文没有过多停留,说完事情就走。
在情报局局长走后,克莱蒙斯才细想对方刚才说的话,感叹道:“按照柳锡那性格,我还以为他会要求公布真实的调查结果,毕竟这又是一个向南部增兵的好借口。”
“你以前自己说过,不管内心真实想法是怎么样的,他是一个知道在什么位置上该怎么做的人。”兰德给他递了杯水过去,看他喝下大半杯后继续说,“只不过这样的处理方式,对你来说才是真的不公平……”
听到妻子的话,克莱蒙斯挑了挑眉:“心疼我?”
兰德懒得和受伤的丈夫计较,没有接话。
“也不算不公平吧。”克莱蒙斯知道妻子脸皮薄,不擅长接这样的话,于是自己解释道,“虽然这么形容不太恰当,但人都是‘自作自受’的。这是决策的一部分代价。我通过发动战争,瓦解了独裁政权、解决了萨南半岛问题,这是我的‘所得’;承受南部战乱导致的一系列后果,包括政治上对我的不利影响,是我的‘应得’。”
“你还真是……”兰德感慨着,却没有把话说完,而是起身凑近自己的丈夫,在对方的嘴角上轻柔地印了一个吻。
克莱蒙斯抬手抚上妻子的脸颊,不让兰德离开他:“过来,让我抱一下。”
离开总统府邸的第一夫人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一身舒适的米色亚麻衬衫和长裤,周身气质看上去柔和不少。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而是轻手轻脚地俯身,侧脸靠在克莱蒙斯的肩头,让他的丈夫可以用右臂搂住他。
“别太用劲了,小心牵动肌肉和伤口。”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嗯。你怎么这么体贴?”克莱蒙斯偏头,在妻子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丈夫受了伤,兰德秉持着不和伤员计较的心态,这几天一直试图忽略丈夫那些肆无忌惮的调情话。克莱蒙斯调戏他,他也不反驳,顶多瞪一眼。
见妻子对自己不予理睬,克莱蒙斯开始得寸进尺。他歪了下头,凑近兰德的脸,低声说:“让我吻你一下。”
“你刚刚不是吻过了吗?”兰德窝在他怀里,小声嘟囔。
“吻了额头。”他用手掌缓缓抚摸着妻子的腰,“但你知道我想吻哪里。”
兰德这才慢慢抬起脸,望着那双充满戏谑的蓝眼睛,主动亲吻丈夫的嘴角。克莱蒙斯趁势含住他的嘴唇,舌头很快滑进他的口腔里。他不自觉地微微往后缩了一下,像是在躲避爱的侵袭,但克莱蒙斯的双唇就像专门捕捉蝴蝶的网,让他无处可逃。
“你当心……伤口。”他被咬着下唇,含含糊糊地说。
克莱蒙斯略微松开妻子,却又在那两片湿润的嘴唇上暧昧地磨磨蹭蹭,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这么心疼我?那你听话,不许逃跑。”
说完,他继续和兰德接吻,右手也不老实地往衬衫里面探去。手贴着那凹陷的侧腰,温热的皮肤在他的掌心里滑动,浑身的能量在兰德的身体上复活,在受伤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体里的翻涌的力量欲望。这种感觉令他极度舒爽,甚至减弱了少量止痛药抑制不住的伤口的疼痛。
他睁开眼,看到远处白色的窗帘边落下的灿烂白光,墙壁是白色的,兰德的皮肤好像也是白色的。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注视,兰德也缓缓撩开眼皮。两人离得太近,视线根本无法聚焦,他只知道自己瞬间跌落进一片朦胧潮湿的绿色里,山林和溪流将他包裹住。嘴唇上的吻惊涛骇浪,心灵却风平浪静,他又闭上眼,继续享受这个甜蜜的热吻。
手沿着腰际往下滑,指尖轻轻挑开裤腰的边缘,钻了进去。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想要推拒,却又出于心疼而忍住了。他心情愉悦地抚摸那隆起的弹软的臀肉,坏心眼地捏了两把,听到妻子咬牙切齿却声音模糊地喊他的名字:“克莱蒙斯!”
他“嗯”了一声,用手拍了拍兰德的屁股作为回应。要不是他受了枪伤,险些死掉,换做往常,兰德早就伸手打人或张口咬人了。但妻子心疼他,硬是忍住平日里的脾气,由着他胡作非为,他心里不免万分幸福,觉得兰德真的很爱他。
摸着妻子的身体,下身很快有了感觉,他及时从兰德的裤子里抽出手,老老实实地停下了吻,单臂搂着人冷静。毕竟这是白天,他也不想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情况下,跟他的Omega玩闹到一发不可收拾。兰德纵容他,但不代表他真的能随便乱来。
“你真的很讨厌!”兰德被闹得有点生气,没好气地说,可人还是躺在丈夫怀里没动。
“嗯。”略微得到满足的克莱蒙斯任骂不还口。
兰德还没来得及和丈夫吵上两句,外头就有人敲门了。他急忙从病床上起来,狠狠瞪了满脸愉悦的克莱蒙斯一眼,随手整了整衣服,往外走去。
来的人是伦纳德和幕僚长,是来向克莱蒙斯汇报工作的,顺便要让总统先生签署几份文件。等两人进病房后,兰德才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两人确实有好几天没过性生活了,身体习惯了以往克莱蒙斯的高欲求和高频率性爱,方才被丈夫这么颇有挑逗技巧地一摸,他也觉得体内有些发热,于是自己躲在洗手间里冷静了一会儿。
再回到病房时,克莱蒙斯已经处理完了公务,正在和幕僚长说事。伦纳德坐在一边听着,看到他进来,起身把椅子让出来给他。
“受伤的两名特勤和我的助手现在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都在这一层接受治疗。”幕僚长说道,“保护您的特勤被打中后背,保护第一夫人的那位被打中腹部,都伤得不轻,能保住性命且没有造成后遗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幕僚长没有停留太久,就离开了。现在总统府邸的许多日常事务还是要仰仗他来安排,包括协助柳锡处理一些公务,并且他也不想打扰总统先生休息。
伦纳德没有走,而是留在医院,帮兰德分担部分工作。他知道比起自己,克莱蒙斯现在更需要兰德。幕僚长走后,他也自觉出去了。
兰德坐在床边,犹豫了片刻,但克莱蒙斯先开口了:“我想,得辛苦第一夫人,先代我去慰问一下其他三个伤员……虽然对于两名特勤来说,那是他们的职责,但说起来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但还没等兰德应下,他又迅速补充道:“让伦纳德陪你一起去。”
“知道了。”丈夫心里在想什么,兰德再清楚不过。只是他也懒得跟克莱蒙斯计较什么,心里反倒在想,克莱蒙斯的精神状态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差。
傍晚前,在伦纳德的陪同下,兰德挨个去了伤者的病房慰问。幕僚长的高级助手受伤最轻,恢复情况也最好。对方的配偶也是个Alpha,两人领养的两个孩子都在,比伦纳德略小几岁,很快病房里几个人就有说有笑。贴身保护克莱蒙斯的特勤杰罗姆也有家人照顾。
唯独加勒特,在病房里看顾他的人是他的两个兄弟,以前他们一起在海军陆战队里服役。关于他的家庭情况,兰德有所了解他的母亲卧病在床,父亲一直在家照顾,妹妹也是个Alpha,和他一样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现在还在南部执行军事任务。
兰德进入病房后,就看到两个高高大大、身材十分健壮的Alpha,并排坐着,正在用病房里的电视玩射击类游戏。见到第一夫人进来,两人都愣了一下,眨眼功夫就被对面打死了。
“游戏输了。”兰德笑了笑,打趣说。
“没,没事,下一把能赢。”一个手臂上都是纹身的Alpha站起来,磕磕巴巴地回道。
兰德径自坐到床边,伦纳德就在他身侧站着。加勒特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忘了自己的兄弟还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艾勒斯先生、特里顿先生,请坐。”兰德微笑着,温声说道。
所有进入这层的人员都会在特勤局那里报备。兰德在慰问之前,特地跟史蒂夫要了家属名单,因此每进一间病房,他都能精准叫出里面每一个人的名字。
“多谢您!”两人就在床尾坐下。
兰德看向躺在病床上的Alpha,轻声问道:“加勒特,这两天感觉还好吗?”
“赫伯斯先生,多谢关心……我还不错。”年轻的Alpha笑了笑。
“我问了你的主治医生,你的伤口很深,大概需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包括来照顾你的这两位朋友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兰德的声音很温和,“我和总统先生都非常感谢你,在那么危急的时刻,不顾自己的性命、保护我们。加勒特,我们衷心感激你的英勇和无畏……是你救了我们。”
加勒特张了张口,似乎在酝酿什么话,但片刻后,他就收敛了冲动的情绪。房间里有很多人,总统先生和第一夫人的长子也在,他没法说任何心里话,只能公事公办地回道:“赫伯斯先生,这是我的职责。我的职责就是尽我所能保护您。”
“人在生死那一瞬,可能会做出很多的选择,有的人会遵从本能,有的人会克服本能。无论如何,就算那是你的职责,我也要感谢你选择履行自己的职责。”兰德神情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