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他见兰德书房的灯还亮着,于是敲了敲门走进去。兰德在书桌前审核并购材料,看到他进来,随口问道:“塞涅尔没事吧?”
“他没事。他那个丈夫倒还算是个人,知道保护他。”克莱蒙斯随即又向妻子说明自己的晚归,“医院出来后,我去了一趟他幕僚那儿。”
拿着笔在做批注的手停滞一瞬,兰德没抬眼,轻声说了句“知道了。”
克莱蒙斯看着妻子无动于衷的模样,停顿片刻,转身往外走去:“你忙,我去看贝芙丽。”
兰德望向丈夫的背影,心想,丈夫确实偏爱贝芙丽。这种偏爱或许不仅仅因为那是他们的小女儿,而是因为那头耀眼的金发、那双蓝色的眼睛,和那天夜里克莱蒙斯不可说的念想。
回到房间后,他看见丈夫刚洗好澡从浴室出来。他走到克莱蒙斯身前,抬眼凝视对方,伸出手指,抹去那腹肌上未擦干的水珠。下一秒,他就被丈夫抱起来抵在墙上。克莱蒙斯插入他的身体,饥渴而热烈,那股冲动的情欲如同一种巨大的能量,填补了他内心麻木的空缺。
两人在激烈的性爱里对望着,从对方越来越陌生的眼神里寻找那熟悉的热度。他们唇舌相交,心跳却渐渐错位,仿佛只有在这样什么都不想的时刻,才能从交合在一起的身体间朦胧地感受到彼此的爱意。
奥德里奇从斯拉诺回到墨菲斯的那天,两人又为斯拉诺在萨南半岛的军事动向争执了几句。兰德直接告诉克莱蒙斯,他要去见老情人。克莱蒙斯神情冷淡,语气却带着一丝恶意:“那一起走。忘了告诉你,丹搬到奥德里奇隔壁那栋公寓了,等下我们可以一起回来。”
兰德怔了怔,感到万分荒唐地笑出声,讽刺道:“你的癖好还真是奇怪……”
夫妻俩一起坐车到塔伦大街1987号,车停进地下车库后,克莱蒙斯支走了司机。兰德刚要下车,却发现车门上锁了。他正想说什么,就被丈夫摁倒在后座。克莱蒙斯不由分说放出大量Alpha信息素,同时蛮横地扯下他的长裤,不顾他的挣扎,压着人直接强上。
“你他妈发什么疯!”兰德破口大骂,克莱蒙斯就像听不见一样,猛烈抽插起来。
黑色的高档轿车轻微震动,车窗上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五指用劲抓在车窗上,没过几秒,就被另一只手扣住手腕按了下去。兰德狼狈地趴在车后座上,上半身还穿得规整,下半身只有臀部裸露,双手被反剪扣住,无力反抗这场野蛮粗暴的性事。克莱蒙斯没有用套,直接射进他的身体里,结束后还神情愉悦地帮他穿好了裤子。
兰德黑着脸下车,甩上车门,有些别扭地走向电梯间。还没出去的克莱蒙斯面色瞬间沉下去,眼神更是阴冷。他扭曲地想要折磨无视他出轨的兰德,可妻子含着他的精液去找老情人这么有趣的事,依然无法令他有任何报复的快感。他独自坐在昏暗的车里,感到无比疲惫。
到了丹的住处,他还是冷着脸,推开凑上来想要伺候他的Omega,自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抬手摁了摁眉心,缓解额前没由来的酸痛感,然后让丹在他面前用玩具自慰。
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懂对方在想什么。但克莱蒙斯出手大方,又不吝啬提点,为了谋求更好的前途,他也就顺从照做了。
克莱蒙斯没坐多久,就起身要走。丹急忙停下手上的玩具,站起来抱住对方的腰,语调轻柔地问:“今天不做吗?”
“没兴致。”克莱蒙斯有些烦躁地拨开丹的手。前面看着这个Omega赤身裸体地在自己面前自慰,耳边都是甜到发腻的叫声,他甚至都没硬起来。
丹知道对方脾气大,说一不二,既然被拒绝,也不再多说什么,乖顺地目送对方出门。
回到车上的克莱蒙斯没等多久,兰德就下来了。见到自己的丈夫坐在车里,兰德倒没表现出多大的意外,而是恶劣地讥讽道:“你现在这么快了?”
克莱蒙斯冷笑着,言语之中带着点羞辱的意味:“只是谈了点事。倒是你,这点时间,来不及清理吧?他对你还真是感情深厚,不介意你去找他前刚被上过。”
“是不介意,谁让他爱我呢?”兰德挑了挑眉,神情平和。其实他根本没有和奥德里奇睡,但他偏偏要这么回答。而他的丈夫显然被刺激到了,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一个“爱”字终结了这场杀人诛心的对话,夫妻二人再次陷入窒息般的沉默中。
两人都能感知到他们的夫妻关系落入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那些铺陈在情感道路上的令人生厌的伤口,就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痕,没有一条爱情的河流来浸润。那些曾经盛放过的鸢尾花,留下的只有悲哀的残渣,和那么点在记忆中游荡的芳香。无名指上一眼可见的戒指是牢不可破的婚姻,彼此捉摸不定的眼神却是不忠和心碎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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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蒙斯为了气兰德,出轨了一直勾引他的丹,又因为兰德看上去很轻易地接受了,更加生气。不过他不知道,兰德认为他出轨是因为对塞涅尔的求而不得(确实也有部分这个原因),可又不想揭穿这件事。比起丈夫肉体出轨,兰德更在意塞涅尔。
接下来两章都会有点虐虐的(超小声)
第20章 危机
克莱蒙斯在政治道路上的每一步都有明确的规划。尽管很多人觉得他有希望竞选总统,但他并没有因此洋洋自得,而是选择积攒自己的实力和经验。他不喜欢失败,因此每一步都是建立在他所认为的充分条件已具备的基础上。他帮助罗宾赢得了大选,罗宾也遵守承诺,提名他为下届联邦政府的总理。距离目标咫尺之遥的克莱蒙斯并不兴奋,而是着手内阁布局,意图在墨菲斯建立自己的政治优势,为下一届大选做准备。
有天晚上,他带着塞涅尔去罗宾家,商议内阁提名的事。出来后,他送弟弟回家。在车上聊起来时,塞涅尔忍不住甜蜜地告诉他,自己和丈夫现在很好。本该为弟弟高兴的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于是在把塞涅尔送到家后,他又去了丹的住处。
衣服脱了一半,和情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看到屏幕上赫然闪现伦纳德的名字。通常只要他在墨菲斯,儿子很少会给他打电话。他感到有些意外,就让准备给他口交的丹停下,先接儿子的电话。
“父亲,抱歉打扰你了。”伦纳德的声音有点急迫,“艾格伯特发现爸爸生病了,高烧快到40度。我想请家庭医生过来,他怎么都不同意……你能早点回来吗?”
克莱蒙斯立马起身,眉间微蹙,边讲电话边拎起自己的外套和大衣,急匆匆地往外走:“我马上回家,你别管他同不同意,现在就把家庭医生喊过来。”
丹还来不及开口问一句,家门就被“碰”一声关上了。
到家后,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看到三个孩子都在他们的房间里,一脸焦急地围在床边。兰德躺在床上,脸色看上去很差。艾格伯特紧紧抓着兰德的手,小小的贝芙丽则很生气地大声问他:“爸爸都生病了,你怎么还这么慢!”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克莱蒙斯有些愧疚地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低声安抚,“你们先回去睡觉,我在这里陪着爸爸。”
送三个孩子出去后,他才坐到床边,握住妻子的手,俯身用嘴唇碰了碰对方的额头,发现手心和额头都是滚烫的。他疼惜地皱起眉,轻声问:“怎么不让孩子喊医生来?”
兰德望向他,哑着嗓子吃力地说:“我吃过药了。况且身上这个样子,怎么给别人看?”
克莱蒙斯才想起来,昨夜在他求欢时,兰德有些推拒,说自己不想做,想来那个时候可能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但他还是强行绑住妻子玩了一场,把人折腾得身上青紫交错。兰德平日里那么矜贵得体的一个人,怎么拉得下脸,让别人看到自己手腕上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医生匆忙赶来,诊断结果是病毒性感冒,给兰德开了更有针对性的药,还特地叮嘱克莱蒙斯,这几天最好节制性生活,让妻子充分休息。兰德撇开脸,有些不太好意思,克莱蒙斯却认真应下,还问了一些休养身体的细节。
深夜里,他抱着人,用冷水打湿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妻子的脸颊、脖子和手臂,想让妻子好受些。兰德的身体那么烫,烫得他的心脏都在发疼。
“是伦纳德给你打的电话吗?”兰德的声音很虚弱,说出来的话却刺人,语调却又似乎含着那么点教人心碎的笑意,“……打断你和情人亲热了吧?”
克莱蒙斯胸口一阵钝痛,喉咙像被堵住似的,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喉结上下一滚,他才无奈地低声说:“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要说这种话?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你就这么……”不知为什么,他说不下去了。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病又不会好。”兰德昏沉地半阖着眼,声音越来越轻。
以前不是没告诉过你,可你也没有回到我身边。其实他还想这么说,但是没什么翻旧账的力气了,这些话终究都沉甸甸地压在心里。
克莱蒙斯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仿佛里面盛满了温热的眼泪:“那你也要告诉我,我好早点回来照顾你……兰德,你能不能依赖我一点?”
兰德安静了许久,以至于克莱蒙斯都以为妻子已经睡着了。忽然,兰德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那你别走……”
但夜深人静,他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他用力抱住兰德,心脏刹那间像被针扎一样。
“这是我们的家,我还能去哪里?”他垂首抵着妻子的额头,低声回答。
兰德没有再接话,闭眼靠在丈夫怀里,昏睡过去。因为高烧反复,他整晚都难受地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冰凉的毛巾不断擦过他的皮肤,温柔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他的脸颊和嘴唇上。他睁不开眼,但知道抱着他的手臂一整夜都没有放开。
他们各自出轨,又各自压抑着内心越发难以忍受的撕裂感。在长久的麻木之中,唯有那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钻出来的刺痛,提醒着他们对彼此依旧保有的幻想般的爱。看似圆满的家庭表象,掩盖的是两颗在爱恨间不断挣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