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卿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封行云却是一个都不知道。他见从前一直高不可攀的明月卿如今挨了自己训,居然真跟个委屈小媳妇儿似的,期期艾艾地红着眼,可怜巴巴地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心下一时又是心疼怜惜,惭愧内疚,一时又有些??享受这种一家之主当然不让,说一不二的威猛派头。只可惜无论他是想赔礼道歉,开口安慰明月卿,还是想继续在自己的小娇妻面前接着一逞家主雄风,最终都因体力不济昏迷过去而中道崩殂了。

封行云没心没肺,睡完一觉起来后,昨夜的那丁点儿嫌隙就立马抛诸脑后,彻底忘却,还是一如既往围着明月卿打转。倒是明月卿斤斤计较得很,昨晚封行云也就语气严厉地批评了他一句,他愣是气得后半夜都没睡着,脑子里将“矫情“二字一笔一划拆散了掰开了揉碎了,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咀嚼了一整夜,是越想越觉得气恼不甘到了极点。于是到了第二天,他对封行云的态度便是前所未有的不阴不阳,冷若冰霜。

明月卿从前装得和善,从未对谁态度如此泾渭分明过,封行云也不是傻瓜,轻易看穿了明月卿在同他闹别扭。只是此时他的心态也跟从前的谨小慎微完全不同了,以前他和明月卿还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明月卿对他若即若离,捉摸不定,他自然是要时时刻刻揣摩对方心思,可如今明月卿已经是他的人了,那他还费那些劲儿干嘛呢?对方不过只是想要发发小脾气,那就让他发嘛,气过了就好了,自己还是依旧宠着由着包容着。

另外封行云会放任明月卿同自己闹这一时的别扭其实也有他自己的私心,那就是他的卿儿哪里都好,唯独在床上实在太过持久,让他有些吃不消。昨夜肏到后面都肏得他有些都疼了,今早行走时都还觉得腿间有些肿……若他还跟卿儿继续蜜里调油,只怕自己是得废了。思及此封行云不仅在心里盘算着,之后该找个机会带卿儿去看看大夫才是。

没多久便到了返回门派的日子,虽然封行云对他和卿儿的成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此次夺魁的竟会是薛灵羽那小屁孩儿。据说对方此次仅靠一人之力就降服了一只摄青鬼,封行云心下感叹薛灵羽看着是个绣花枕头,却不料竟能拿下第一。真是后浪催前浪,自己之后应当更加努力修行,免得再被人超过。

但封行云想是如此想,当他看着薛灵羽兴冲冲朝自己跑来,却又看也不看一眼地越过自己,同身后的明月卿开心地叽叽喳喳汇报成绩时,封行云莫名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转过身看着对方那激动得红扑扑的妩媚脸蛋,忍不住再一次嬉笑着嘴贱道:“喂,薛小鸟,这摄青鬼当真是你一人收服的?你可别是作弊找了帮手吧。”

并不意外的,薛灵羽还是一点就着,他脸上露出愤怒且厌恶的神情大骂封行云,而封行云听了也并不生气,只是双手环抱笑眯眯地凝视着此时眼中只有自己的薛灵羽,他心中不自觉暗自比较道,他的卿儿温温柔柔笑起来时最美,可薛小鸟却是要发起火来才最好看。

宿昌蛇妖副本·完

第十四章 哄妻

是夜,神华仙宗学舍内。

“卿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封行云刚迈进学舍大门,便一眼瞧见正冷着一张脸独自在床头收拾行李的明月卿,见对方并不回自己话,反而闷头加快了收东西的速度,封行云当时就急了,连忙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攥紧了明月卿的手,不肯让他再动,嘴上也厉声质问:“你怎么不跟我讲话?你收拾东西打算干嘛?你想要离开我去哪儿?”

封行云这口气俨然一个因怀疑妻子对自己不贞而焦虑气愤的凶悍丈夫,只是明月卿又是谁,他半点不怵封行云,冷着脸一把甩开对方后,便接着不为所动地继续打包行李,还是连半句话都不肯同封行云说。

见对方拒绝跟自己沟通,封行云一时也有些干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要说从他俩回到门派后也过了有两日了,早先他是瞧出明月卿对自己不满,在同自己闹别扭,可他当时只想着正好趁这时间休息休息,故而也没多在意明月卿的情绪,毕竟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但封行云万万没想到明月卿会不按牌理出牌,自己不过是偷着下山替他求医问药,所以稍稍冷落了他两日,结果一回来就见他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收拾行李,那一副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来的绝情架势简直跟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些一生气就想着回娘家闹和离的新媳妇儿一模一样。

封行云向来爱憎分明,所以从没在情感关系上处理过这么复杂棘手的问题,他当下脑子里只想着绝不能放明月卿跑了,看明月卿在那儿一声不吭地叠衣服,他就想也不想地把别人刚折好的衣服又一件一件拎出来抖乱了往床上扔。

封行云这脑子被驴踢了一样的行为自然惹怒了本来就在气头上的明月卿,只是明大小姐如今岂止是发誓不再同封行云敦伦,他早在昨夜独守空闺时便又发了一个往后再也不同封行云说一句话,否则自己就不得好死的毒誓,现在他只等着二百九十七天后拿封行云修为、替封行云收尸呢!

因此哪怕再生气,明月卿也仍闭紧了嘴巴一字未言,只是沉着一双漂亮的水润杏眸冷冷瞪视封行云。

明月卿这冷冰冰发火的模样若是旁的人看了定然要吓得立马噤声,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薛灵羽看见也得当场闭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可封行云脸皮早炼得比城墙拐角还要厚,再加上他此时自视是明月卿的丈夫,所以不仅半点不怕,反而看对方停了动作,就以为是人终于歇了回娘家的心思,于是大松一口气,接着打蛇随棍上地借机拉起明月卿的小手吃豆腐,涎皮赖脸地哄道:“怎么了,卿儿,还生我气呢?我不是早跟你道过歉了吗,你是不是嫌我当时道歉道得不够诚恳,让你不够满意?那宝贝,来,你现在就来打我,打到你解气为止,我绝不还手!”

封行云说着便兀自举着明月卿的手作势要往自己脸上扇,明月卿十几年来一直活得跟恪守礼教的大家闺秀没差,平日来往的也都是些端方克制的正人君子,封行云这样轻佻无赖的举动他哪曾见识过,当时两弯柳眉便蹙了起来,是忍了又忍到底也没忍住地嫌弃道:“你放手,别碰我。”

虽然话里还是拒绝的意思,但见对方又肯同自己说话了,封行云脸上也乐开了花,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听话乖乖松手,而是趁热打铁地改用双手捧着明月卿单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后就捂到胸口,一脸情真意切地幸福感叹道:“我就晓得卿儿舍不得打我!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要是怨我烦我,那打我骂我都行,可这样憋着生闷气容易气坏自己身子,把你气坏了,我还从哪儿找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的娘子啊?”

明月卿本来就因为自己的手被封行云亲了而微微脸红,此时又听对方厚颜无耻的一番话,更是羞恼得耳朵尖都发烫,他不由嗔道:“谁是你娘子!”

“你啊!”封行云理所当然地接话,“你忘了我们前几日是如何幕天席地颠鸾倒凤的?还是说娘子打算睡完我就不认账了?那可不行,你可得对为夫负责到底。”

“胡说八道……你知不知羞!“明月卿听得心头一阵小鹿乱撞,他一边在心里唾弃封行云没有教养、不知羞耻,那种事居然都能坦然自若挂在嘴边,一边手上推拒着说,“你走开,我要收东西。”

封行云被推搡也不恼,他顺着明月卿的力道一屁股坐在人家刚收拾到一半的包袱上,耍无赖说:“娘子是想收拾东西去哪儿?不如你将我也一并打包带走,从此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明月卿就没见过封行云这么不讲理的人,虽然他之前也总没个正型、痞里痞气的,但那时为了博得自己好感,倒也会东施效颦,学着别人的样子规规矩矩对待自己。可当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封行云对自己便再没了往日的敬重,反而时不时就动手动脚,明月卿对此是又气又羞、又怒又怨,他跺了一下脚,恨恨道:“起来呀!”

明月卿这时倒是显然忘了他法力本就远在封行云之上,尤其是在彻底吸收了蛇妖那颗妖丹后,功法更是远胜从前,若是真打定主意想收拾封行云,怕是有一百种方法不止,而不是只能像现在这样打情骂俏一样地嗔怨对方。

从前明月卿哪怕很有距离感,但对着封行云也总装出温柔贤惠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嘘寒问暖,特意关怀。封行云很吃他那一套,故而被钓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

可如今乍一见明月卿仙气清冷的雪白玉面上染着薄红地??同自己撒娇生气,虽然跟以前很不一样,可恰恰就是这新奇的样子勾得封行云心里直发痒。他那美屄本就是极品,前一夜遭人那样不留情地疯狂奸淫,可第二日也只是阴阜有些红肿,当夜便消得差不多了。如今离初试云雨也过了几日,封行云也有些想念那种被人肏到高潮的销魂蚀骨的快感。

因此明月卿拉着他的手想要将他拽起时,他非但不起身,反而还将人一把拉得跌倒在自己身上。明月卿着急想站起,封行云就一把伸手将他搂住,故意在人耳边轻喘了几声。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就感觉到明月卿的性器紧贴着自己硬了起来。

封行云轻笑着将明月卿滚烫的耳朵肉含在齿间诱惑地呢喃:“距离那一晚也过去这么久了,卿儿不想吗?我这里可是想你想得紧啊……”暧昧地说完,封行云便牵着明月卿的手揉上了自己饱满柔软的屄肉,他这杀招一出,明月卿算是彻底丧失一切行动力了,只晓得红着脸呆呆被人抱在怀里,遭人上下其手地肆意轻薄。

封行云揩油揩得舒心,大笑两声后便豪爽抱着明月卿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再一次骑上了对方,大掌随性一挥,掌风便打落了勾着床纱的钩子。

夜里红烛轻动,床上又是一番云雨……

直到后半夜,在封行云的连声哀求下,明月卿终于不情不愿地鸣金收兵。二人躺在床上互相依偎着享受高潮的余韵,直喘了片刻,才慢慢缓下呼吸。

封行云又遭灌了一肚子浓精,他虽感不适,想要起身清洗,可思及明月卿此时还乖巧躺在他怀中,玩着他的头发,便也只好忍了,打算等一会儿卿儿睡着,再偷偷沐浴。

反正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封行云便用手缓缓抚摸明月卿光滑细嫩的玉背,他很享受这样与爱人亲密无间的时刻,于是摸着摸着便不由心情大好地开口与明月卿商量起了婚事:“卿儿,你择吉学得比我好,你看你明日还是什么时候,挑个黄道吉日,我们好把事情办了吧。”

“办什么事情呀?”明月卿的大脑还未从极乐中彻底清醒,此时人还有些懵懵的。

“就是我们办婚宴的事情啊。我知道你老家在天玑岛,不过我老家在石门村,离你们那儿很远,所以我现在想的是我们到时候可以办两场婚宴。你们那边的风俗是怎么样我不太了解,但我都听你安排。我们老家的话,头婚会在村口摆露天流水宴,一般只摆一天,但是你放心,你嫁给我了我就绝不会委屈你。我到时候肯定大操大办,光是流水席我就要风风光光摆他娘个三天三夜,给全村都张灯结彩搞得热热闹闹的!你的花轿也得是八个人抬的,到时候我会戴着大红花,骑着马,先绕……”

明月卿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村子,更不知道所谓的“流水宴席“是什么形式,封行云的话一开始对他来讲简直像是天书一样,明月卿脑子还没转过来时只感到一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知识点完全不在脑子里停留的迷茫与无助,而当他真正听懂了封行云正慷慨激昂地说的是什么的时候,他瞬间觉得脑子比之前还要懵,是神智都听恍惚了,血也跟着听凉了,满脑子就只剩一句话:

他绝对不要那么丢人。

第十五章 回忆杀

“不要。”明月卿头也不抬,闷闷地说。

封行云正揽着怀中娇妻踌躇满志地大谈拜天地的现场调度应是如何时,就突然被泼了一头冷水,短暂的怔愣之后他不由低头看着明月卿的发旋疑惑问道:“为什么,卿儿觉得是有哪里需要改动吗?”

封行云此刻只以为明月卿是对婚宴的细节不满,却不想人家压根儿就没想同他成亲。

明月卿并未当即回话,只是微抬螓首,用那双含着轻愁的水眸楚楚地瞥了封行云一眼后,便摇了摇头,又埋首下去。

封行云被明月卿这欲语还休的模样彻底勾起了好奇心,他靠着床头坐起身,双手扳过怀中美人的肩膀,认真问道:“卿儿,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就同我说……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担心泰山大人嫌我太穷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封行云虽然进入神华仙宗修行三载有余,但他无权无势又无亲朋好友,再加上也是近半年才入的内门,所以对神族后裔的许多事都一知半解,尚在摸索之中。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很早听闻卿儿家境殷实、出生富贵……那想来要的聘礼应该也会比一般家庭的多。

封行云在那边暗自忧虑该如何凑齐聘礼好下聘,明月卿却是在心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不禁嫌弃想道,这封行云果真眼界狭小、庸俗至极,浑身都沾满了铜臭味,还爱以己度人,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钻进钱眼里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