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炀指尖绕着陈愿嘉的发梢,懒懒道:“他自找的。”
陈愿嘉追加评价:“真是小心眼。”
“什么?”左炀虎口卡着陈愿嘉的下巴捏起他的脸。
陈愿嘉立马缩起来做乖巧状,弯弯眼睛撒娇:“谢谢老公谢谢老公。”
左炀受不了,低头狠狠咬了几口陈愿嘉的脸和脖子,手脚并用钳着陈愿嘉又揉又亲,把人弄得一团乱,两人又咯咯笑。
第31章 29、想你
因为工作室太忙,陈愿嘉没有去送左炀,左炀简直要气死,去机场的路上都黑着脸。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周安辰切换车载音乐,还不知死活地跟着唱:“爱情亲像一阵风,来无影啊去无踪……”
正看手机的左炀抬起头,他戴着顶限量款的黑色棒球帽,又戴着卫衣兜帽,脸色遮了七七八八,只露出没精打采的下半张脸。
帽檐压得低,他斜了一下,胳膊支着车窗手背撑着侧脸,不仅没呛周安辰还接上了周安辰的麦:“给我笑容给我悲伤~给我怨叹在心中~”
唱得比周安辰还苦情。
“不是吧你,至于吗。”周安辰可太意外了,他属实没想到左炀居然恋爱脑到了这个地步,“又不是生离死别,陈愿嘉知道你这么矫情吗?”
“你懂什么。”上了高架桥,左炀看着外面逐渐下沉的城市建筑,不太想说话。
周安辰也没谈过正儿八经的恋爱,他不懂也不想懂,只知道左炀没救了。
苦情的歌还在唱,渲染得整个车厢都乌云密布。
【是我愚~是我愚~】
【是我空~是我空~】
“是我痴情又倔强……”左炀低声哼唱,像个弃夫。
周安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往机场加速行进。
没去送左炀的陈愿嘉也不轻松,工作室来的那一批艺考生里有两三个复读的,还有四五个未成年就玩行为艺术的,一群小孩吵得他头疼,他还得在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里耐着性子哄闹情绪的男朋友。
宝宝:我今天真的走不开,徐老师带着两个助理出差了,小林忙秋展的事,根本没人替我上课,你是知道的。
宝宝:是我说话不算数,对不起嘛。
“陈老师,你三号刮刀能借我用一下下吗?”
“嗯。”陈愿嘉应一声,继续打字。
宝宝:别跟我生气了,你今天早上走的时候都没有亲我,我都没生气。
“老师!刘建拿搅拌器打子涵!”
陈愿嘉抬头训了声:“刘建!给我坐下!”指间夹的铅笔一转,“子涵上来改画。”
下完命令低头又快速发了条:老公T-T
手机刚放在桌面,左炀就回了。
?????♂?:哭了?
紧接着打过来视频通话,陈愿嘉拿着子涵的板准备改画,没顾上接。
?????♂?:没生气,只是有点心碎吧(狗狗叹气.jpg)
?????♂?:我登机了,落地告诉你,亲亲(狗狗贴贴.jpg)
陈愿嘉没回,一忙起来就忘了回,改画,骂学生,再改,再骂,直到工作室打烊,走廊的钟缓慢地敲响十二点,他才从吸人精气的工作中抽离,
收拾东西下楼,他拖着沉重的脑袋给左炀回消息:我刚结束,好累哦。
他没有带过艺考生,在办公室一直负责的是外包订制,忙闲适度,是他最享受的状态,这次临时上岗为了不拖后腿影响同事的进度他两天前就在准备了,艺考班跟兴趣班不一样,很多细枝末节都会影响一个孩子的前程。
但他没想到难搞的不是教法,而是那些小屁孩的骄傲自大和特立独行,包括固执的、不成熟的异想天开,在艺术这条路上,这些东西容易成就一个人也很容易毁掉一个人。
陈愿嘉满面愁容地想着,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该怎么度过。
比赛在第三天,前两天两人都忙着各自的事,连一通视频都没打。
左炀要赶时间适应赛车配置,几天前他的车进入pit房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年份不详的法拉利,传了多少双眼睛和耳朵,那些人得到的信息也只有黑底色的车身、火红尾翼、金色龙纹图腾,以及那张年轻的亚洲面孔,没有人知道车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左炀的来历。
但有人知道原装法拉利意味着什么,只有出场配置超高才会一丝不动车身原件。这是对技术的盲目自信,还是对座驾的高额投入,如此种种猜测,大多都是对左炀的怀疑。
这位年轻的、陌生的亚洲车手究竟水平高低,将信将疑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比赛当天。
大雨后的日光自奔宁山脉背后升起,经过晨雾的过滤,抵达曼彻斯特赛道的寥寥无几,只有能穿透皮肤表层的海洋冷空气。
热场DJ竭尽全力点燃赛场,不同码力的引擎开始轰鸣,欢呼之下,像一头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第一场预赛即将开始,排在第五场的左炀正坐在pit房等待赛前检查,外面的热闹仿佛在跟天气对抗,恨不得让隔壁利物浦城的人和爱尔兰海的鲨鱼都来一起狂欢。
整个曼彻斯特,恐怕只有左炀的心情配合这个阴天了。
“所以你不来找我了?”左炀靠在工具桌边,一手把玩桌上的头盔,一手听着电话,“那我明天回去。”
不知道陈愿嘉说了什么,左炀停下转头盔的手,很久都没说话。
许是陈愿嘉哄了几句,左炀才开口:“知道了,你别太忙,要好好休息。”
有人来要牌子,左炀取出递上,然后到门口低头走出p房,站在人声鼎沸里,他叹了声气说:“这边阴晴不定,起飞不安全,你乖乖在家等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