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1)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与姑娘回来了,你今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以宁挤出干笑,直至宁佳与额角落下一滴汗珠,他?方才想起有话要说:“哦,对。是公子?命我留在府中,等姑娘回来。”

“哈,哈。辛苦你了。”

宁佳与无奈拭汗,心想以宁还真是把宁展交代的事情完成?得分?毫不差。

“那展凌君人?呢?”

以宁不自然地抓头发,道:“公子?说”

“哎、哎、哎呀呀上邪啊”

二人?耳边忽然乍起嘹亮的呼号,硬是把以宁未完的话音盖了过去。

宁佳与循声抬头,见游廊上跳起一身行色匆匆的明黄,那人?手中的书卷随着步履开合,恰好将他?悬念全无的面?容挡住。

景以承火速近前,二话不说便拿书卷遮住了以宁的嘴,朝宁佳与大笑:“哎呀小与姑娘,你回来啦!你今日妆扮尤为新颖,真是清丽脱俗,堪比海棠初妍!还有,柳姑娘可惦念你了,此刻正在偏房,你快去罢!”

宁佳与勉强扛下这一串夹七杂八的障眼法,面?前两位都古怪得她不知?从何问起。

言行干脆利落的木头扭扭捏捏,笔墨不离身的牛角书生手执印本。关键是,这本上词句翻来覆去尽有两个宁佳与极其熟稔的姓名,更不乏零星不堪直视的内容混入其间?。

宁佳与顺手一指景以承横在她和?以宁中间?的书卷,道:“这是何物?”

景以承心下骤惊,忙将书卷藏至身后,脸上心虚难以隐藏。

“没!没什么呀,一些”

“景二殿下。”以宁仿若魂魄归位般,赫然正色,“您怎么还在看这种荼毒身心的闲文野书,您”

“好好好,我明白。”

景以承笑着推走?以宁,二人?拖拖拉拉离开了宁佳与的视线。

“咱俩那边儿说话!走?走?走?......”

宁佳与满腹狐疑地穿过长廊,东瞧西望,宁展果真不在,不止如此,偏房也?没有景以承所谓的柳姑娘。虽然不消多时,柳如殷便拉着拖地的麻袋自偏房门前经过。

柳如殷随意抬袖抹汗,又全神贯注思忖着,若非宁佳与开口,她压根未留意屋内坐了个红衣烈烈的大活人?。

“柳姐姐?”宁佳与几步上前,欲给略显吃力的柳如殷搭把手。

谁知?向来亲和?的柳如殷陡然高喊:“不必!”

她如临大敌般收紧敞口麻袋,后手脚并用,抱起麻袋就跑,却不忘频频回头探问:“小与姑娘,除了辣子?,你还有什么偏好的口味吗?”

柳如殷身形已远,但麻袋余留的辛辣尚未消散,宁佳与不自觉揉了揉鼻子?,无奈应声:“什么都好,柳姐姐,你别忙了”

柳如殷得到回复,只挑了想听的部分?入耳,紧着艰难越过胸前麻袋朝宁佳与点头,远去的步伐坚定不改。

诡异。

莫非迷毒由慈幼庄跟她到了此地?又或是整座步溪城皆已陷于怪诞不经的异状?

宁佳与摸索袖袋,下意识想掏几粒含桃定定神,完全忘了昨日她自说自话罚跪时,仅剩的两粒含桃便趁着师父喂虫进了她的肚子?。

现?下她指尖所触之?物,唯有一纸层层对折、尚未拆封的密报。

那是卫子?昀在地牢里交与宁展的物件。

宁佳与将纸张攥入手心,如梦初醒。

卫子?昀分?明供认不讳,加之?入狱足足十日,可说呼吸吐纳都被步溪大理?寺掌控着,步千弈起初仍有心拦挡宁展与卫子?昀见面?。大理?寺声称不动私刑,而卫子?昀面?目全非,显然没少受折磨。

想来,大理?寺抑或说是步千弈,犹未通过卫子?昀得到某样东西。

彼时,卫子?昀至多从数位铤而走?险的青竹隐士那儿听闻宁展已至步溪,远不知?何时才能与宁展碰头,但还是选择在狱中苦熬,而非断然求死。

直到他?亲手将密报交与宁展。

宁佳与拿不准此物是否为步千弈所求,却相?信这就是卫子?昀誓死要守住的心血。

可在她看来,宁展那阵子?没道理?盲目轻信于她。即使她未必能解青竹阁行文,宁展所为亦非绝对保险,是以抛出密报大抵意在试探她的立场。

无论是那毫无预兆的试探,还是后来直截了当的追询,宁佳与皆未给过宁展一个明确的回答。时至今日,密报仍在宁佳与手中。

至此,宁佳与依稀可以猜到和?她有约在先的宁展缘何不见人?影,以及府中破绽百出的其余人?又是怎么一回事了。

兴许人?家早已结成?异体同心的好搭档,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和?乐融融盘算着南行事宜。如今,只是没想好如何向被踢出局的她摊开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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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两日,宁佳与皆是一觉睡到晌午,其余人?的反应与她意料相?差无几。

一贯直来直去的以宁不停在宁佳与面?前打磕巴。

景以承则是不管行、坐、立、饭,时刻捧着几卷反复出现?“雨掌柜”和?“步大人?”“雨讼师”和?“步将军”“雨仵作”和?“步丹青”的奇书。

柳如殷照样痴迷东厨的烟熏火燎,且是睡得多晚,便起得多早。

宁展,不见人?影。

几人?无不古怪,却是不约而同把绳往一处拧想方设法地躲她。

自小当惯了香饽饽的宁佳与头回碰上这场面?,凭她使劲浑身解数,全府乐意同她多说两句话的只有管家,从前跟在她身后甩都甩不掉的白歌也?没了音讯。

宁佳与躺在床上摇扇子?,闷闷推测:他?们难道是挑不出该派谁来说话,索性要把她耗走??果真如此,何不瞒着她直接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