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澜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离翔天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着。
离翔天叹了一口气,"朕本来是想等结束了西境的战事再动手,毕竟离在天是离央唯一可以和贪狼一战的人,朕虽然忌惮他,却还分得清轻重缓急,甚至他要米粮,朕当真去筹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全国七成的粮食都被云雨棠收走了,朕只好去找他谈,他说他可以把粮食捐出来,只要朕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到云雨棠的名字,雪澜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要离在天死……"离翔天转过头,又看向那片巍峨的皇陵,"朕一直不断地计算着杀他需要多大的代价,可是现在看来也不是很大。对于云雨棠来说只是几十万石粮食,于朕来说,也不过时几万兵马而已……"
回去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雪澜抱住双臂,觉得有些冷。原来离在天真的已经死了,李萧然在离翔天的授意下故意拖延援军,他在困境中铤而走险,成功之后却遭人暗算。若非如此他还可以拥有一个短暂喘息时间,他要夺回自己的权利、地位、尊严以及一切,这一点点的时间便足够了。
可是云雨棠用几十万石粮食买走了他所有的时间,也买走了他的命。
雨势不小不大,她眯起被雨水蛰的红肿的眼睛,隐约看见定南王府门前站了一个人。那人举着一把油纸伞,似乎感到人在看着自己,回过头,一张银质的面具显得分外突兀。
云雨棠,好啊,他还有脸来。
云雨棠举着伞移到她面前,掏出素白的手绢在她脸上用力地抹着。
一把拍掉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满意了?"
云雨棠轻咳了两下,点点头:"满意了。"
雪澜的脸马上就变成绿的了,云雨棠当做没看见,将手绢收进怀里,又拉过她的手,把另一手里的雨伞伞把塞了进去。"拿着,我走前面,你就在后面给我遮雨。"
"凭什么!"雪澜把伞扔了出去。
他凭什么。
"离在天死了,你该高兴。"
"我高兴,我真他妈太高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杀了他,你帮我干了,我现在又想杀了你。"
云雨棠摇摇头:"不,是你杀了他。他为了解你醉生梦死的毒,帮我办了开设粮行的批文,让我光明正大地收购粮食,所以他有今日,都是你害的。"
"你胡说……"她眼睛通红,是被雨水蛰的。
原来,离在天是被她害死的,她终究还是害死了他--云雨棠不该跟她说这些。
云雨棠抿了抿嘴,突然伸手揽过她的腰,一点也不在乎她突起的腹部,只是拼命地往自己的怀里圈。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雪澜急了,也有些怕,伸手捶打着他的胸膛。
云雨棠的声音和他的面具一样冰冷,将薄唇贴在她的耳边,吐出湿热的气体:"你不会以为我只要离在天死那么简单吧。"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上她浑圆的肚子,看到雪澜已经吓得浑身打颤,笑的有些开心:
"你现在是我的了。"
他说完,薄唇向下滑动,停留在她苍白的颈子上,然后重重地亲了一口。
她觉得这深秋的天气那么冷,雨水也是那么冷,可是眼前的男子印在她赤/裸肌肤的痕迹,却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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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真想现在就结局啊,但是小生知道,还没有结束,并且以这个速度看来,三月份结文计划要泡汤了~~~~(>_<)~~~~
57章 花雕
一只玉臂半横出芙蓉纱帐,五根纤长玉骨无力地搭在床沿,尝试着抬起,又复垂下。雪澜枕在素色的真丝面软枕上,颊上带着病态的红晕,半张开眼看着坐在圆桌前的人。
隔着半透明的芙蓉纱帐,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喝了……"一开口,声音不出所料地沙哑。
云雨棠闻言站起身到了一本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扶起她的头,把水杯凑了过去。
雪澜小口小口地啜着,嗓子不再火辣辣地疼,绮罗山的泉水,果然清冽甘甜。
"现在感觉怎么样?"云雨棠小声地问,将杯子放在床头的小柜上,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还在烧,你好好躺着,别再受了凉。"说着又扶她躺下,掖了掖被子。
"热。"雪澜扭动着身子抗议着,她已经在床上躺了整两天,身上的被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明明很轻薄,却惊人的暖和,捂了她一身汗,浑身粘糊糊的。
"我想洗澡。"如实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行,"云雨棠一口回绝了她,说话也不挑好听的,"受了凉又要发烧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儿子想想,万一烧傻了,生出来个白痴怎么办。"
"可是我难受,要死了。"雪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最大。
"……"云雨棠抿了抿嘴,有些犹豫,"云澈配的汤药是发汗的,要是现在洗澡就没用了,你坚持一下,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我都睡了两天了,骨头都要散了。"雪澜拉着他的袖子,在云雨棠眼里倒有几分撒着娇的味道,可是这年近三十岁的女人撒娇是一点也不可爱,所以他是一点也不为所动。
雪澜求了半天,见那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终是放弃了努力,哼了一声,气吁吁地转过身去,再也不说一句话。
云雨棠看了她半晌,然后脱掉了自己的靴子和外衫,只穿着里衣钻进被窝,本想从后面抱住她,没等伸手旁边的人就先转了过来,把自己整个缩进他怀里。
"你不热了?"云雨棠只觉得被子里又潮又热,身边的女人更是浑身发烫,不由往后挪了挪。
雪澜不高兴地瞅了他一眼,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少废话,传染给你,我就好了。"
第二天雪澜果然就好了,精神饱满、食欲旺盛,只是有些担心腹中的孩子。云澈自告奋勇地把了脉,似乎没什么大碍,就是太大了担心生产的时候会有些麻烦,说着就狠狠地瞪了楚竞星一眼,弄得雪澜哭笑不得,才把心放下。
那日给离在天下葬之后,云雨棠就强把她拉回了云府。虽然她因为怀有子嗣,按律应该留在定南王府里,可是偏偏离翔天对她半个字都没有提,只说把府中的侍妾全数遣散,倒像是专门为赶她走才下的旨。反倒是任芊芊被请了回去,她作为离在天死前唯一的侧妃,理应为他守丧。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大半个月,雪澜六个多月的肚子彻底鼓了出来,云澈终日紧张的不得了,倒是云雨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咳嗽,嘴里难得一句好听的。
已经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雪澜本就受不了离央的天气,每到冬天都心烦意乱,又因着怀孕、产期将至脾气大的吓人,终是有一天歇斯底里地爆发了。
她拿打破了一个丫鬟的头,楚竞星上来试图点她的穴道,结果手指被咬的血肉模糊。
"那不如我们回南瑶吧。"云雨棠站在她面前清除地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