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1 / 1)

听完予二奶奶的话,柳淮絮算是知道为什么觉得这金锁熟悉了,同时眉头也皱的更深。

予二奶奶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这金锁被你娘亲摘下来后就交给了你祖母手上,当时我也在场,你娘亲说…”

予二奶奶顿了顿换了个半躺的姿势,坐的时间太长她有些疲惫,而且接下来的话也并不少。

等换完了姿势,予二奶奶才说道:“你娘亲说,让你祖母保管这金锁,说是等你成人后由你自己做决定,你祖母生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你说这事,后来她人去了,又把这东西交给了我。”

“我把这几样东西一直放在一起,安儿的事不知如何说,你的事更是不知道如何说,直到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意识到是时候了。”

“这事是二奶奶耽误了太久,如今只想问你,淮絮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这金锁可帮着你去寻亲。”

从予二奶奶说让她自己做决定开始,柳淮絮的脑子就一直嗡嗡作响,一时间竟不知做什么反应好,只觉得这金锁有些烫手,下意识的就扔回了锦盒里去。

予二奶奶见状没再言语,予安也担心的看着她,见她睫毛微颤眼神中带着些委屈,心里不落忍,把自己的东西也放回锦盒然后锁好拿在手里,回头对予二奶奶说:“二奶奶,我们先回去了,等过些时日再回来看你。”

予二奶奶见柳淮絮的样子就知道她难以接受,并且十分抗拒,也不再多说,只是让予安好生照顾柳淮絮。

柳淮絮在看到那金锁时就有些不对劲,但当予安揽着她往出走时才发现,她手脚冰凉,手指用力的按在她的胳膊上,全身都很紧绷,甚至连嘴唇都差点咬破了。

且这短短的路程走的也十分缓慢,予安担忧的看向她,开口说道:“淮絮…没事的,有我陪着你呢。”

柳淮絮听到她的声音,僵硬的转过头,眼眶有些发红,但还是没说话,予安在心里叹了口气。

柳淮絮却突然停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予二奶奶。

表情有些挣扎,还是开口了:“二奶奶,我想知道。”

从前,柳淮絮没想过自己的身世会有什么隐情,她零星的记忆力只有娘亲带着她逃难,而后遇到了予老夫人,所以她便一直以为自己除了娘亲再无别的亲人。

要不然,娘亲一个坤泽为何会带着她四处逃亡?

如今想来,若是还有别的亲人她也更是难受,为何家人会让娘亲一个泽坤和稚子经受如此的苦难?

若她一直都不知道就算了,可如今知道自己可能还有别的亲人,更是为娘亲鸣不平,是以驱使她想要知道的更多。

第 98 章、我都会陪着你。

予二奶奶吩咐予二伯添了一壶茶, 等人出去后予二奶奶才斟酌开口。

“这金锁后面刻着你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个小小的柳字。”

锦盒开着,金锁摆放在里面, 予安侧目看了柳淮絮一眼, 发现她的视线一直盯着锦盒里的金锁,嘴唇微动却没有一点要拿的意思。

予安见状, 把金锁从锦盒里面拿了出来, 打开柳淮絮手掌放了上去。

柳淮絮没抗拒,甚至还有些配合。

不过,她没有看那金锁一眼,只是用力的握紧了。

予二奶奶深深的看了一眼柳淮絮,知她情绪都藏在心里,微微叹气:“当初你娘亲来到予家时只说是姓柳, 家里闹了灾才一路逃亡到了临阳县, 家里人都没了, 你祖母当时找我商量过此事,总觉得你娘亲身份不似一般的农妇, 倒像是官家小姐, 不过那时我年轻, 你娘亲说了什么我也就信了什么,还劝你祖母不要多想。”

“那时我没见过你带着的金锁,你祖母也未与我说起, 要是早点见到可能也未必会这么觉得。”说起往事,予二奶奶话多了一些, 说完又笑了笑:“瞧我, 年纪大了开始啰嗦了。”

予安也跟着浅笑了一下, 又转头看向柳淮絮, 见她依旧把眉头皱的很深,浑身紧绷。

收了笑容,予安把手放在她的手腕上,柳淮絮反应像是慢了半拍似的抬头,发红的眼睛盯着予安。

予安的本意是想让她放松一些,可被这样看着,喉咙好像被扼住似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论怎样都无法感同身受,除了陪伴,予安别无他法。

接下来的话,她只是握着柳淮絮的手腕,听着二奶奶说。

“在予家,你娘亲处处谨小慎微,身体虽不太好,却成日的抱着你,直过了一阵子…大概是…”予二奶奶说话有些缓慢而且一边思考一边说的,主要是这事时间过去的太久,她又上了年纪太具体的东西她也记不清楚。

“大概是你们来到予家一个月后,我记得那时正是新帝登基之时,你娘亲开始往外走,甚至还会把你交给你祖母,她做一些零散的活计,后来你在你祖母的身边越来越久,那时安儿刚出生,你便跟着一起闹,见安儿与娘亲亲昵,你便吵着要娘亲,可那时不知怎的,你娘亲却不常见你,到后来她的病症是越来越重,连地都下不去了,你祖母便经常带你去看她,可她却…还是不想见你。”

最后这几个字予二奶奶说的异常缓慢,说完还看了一眼柳淮絮,见她神色无常才继续说道:“不过弥留之际,你娘亲却是要求想见你,那日正好我也在。”

“你娘亲来自江之县,也确实是官家小姐,家里也确实是还有亲人,可是…”

柳淮絮听着娘亲的过往一直很平静,直到说起家里有亲人时,突然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可是什么?”

予安和予二奶奶一同看向她,好一会儿柳淮絮才平静下来,可声音却带着一丝干涩:“二奶奶,您继续说吧。”

“你娘亲姓薛,父亲曾是江之县县令,你娘亲说出这些时,你祖母很是平常,反倒是我觉得有些震惊,不过…你娘亲却是不太想提及此事,只是说等你长大后,有了自己的主意可以回江之县寻亲。”

听到这时,予安不得不插了句话:“那…淮絮的母亲或者是父亲的消息呢?”

予二奶奶听了她的话一怔,随后摇了摇头:“淮絮的娘亲对这事更是不愿多说,只是说了淮絮确实姓柳,当时是她把这金锁亲自从淮絮的脖子上摘下来的,说是淮絮长大后自行做决定,若是想寻便拿着金锁去江之县的柳宅寻亲,若是不想,那就连她姓甚名谁都不要说出来。”

江之县的…柳宅?

予安听完便皱了皱眉,本以为予二奶奶说的话能过明确的说出柳淮絮的身世,可听完依旧云里雾里的。

其中比较明确的信息大概就是,柳淮絮的娘亲并不太愿意她认回亲人。

与予安相反的是,柳淮絮听完这些话,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她把金锁放在锦盒里,轻轻的关上,然后站起身对予二奶奶福了个身:“二奶奶,此事我已知晓,便先回去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予安都没看一眼。

予安看看走远的柳淮絮,又看了一眼予二奶奶,还没来得及说话,予二奶奶便先开口了:“快去追吧,我乏了。”

予安应了声,撒丫子往外面跑去,结果一路到家门口也没见到柳淮絮的身影,等她缓下来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就看到柳淮絮正低着头往前走呢。

她一把拉过柳淮絮的胳膊,气喘吁吁的问道:“你刚才去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