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定睛望去,此间过道,壁上尽是剑痕血迹,铁锈之味冲鼻而来,尽头处更是有滩滩血液缓缓渗出。
而后两人放缓脚步,朝那尽头石室走去,一路上隐隐残留的剑意更是令两人心惊胆战,其上更有丝丝真龙气息――
九九龙影剑?
两人心下一惊,传闻此次武圣留影,乾天宗守在短短两日内就将此剑悟全……如若这石壁上气息不错,那这宗守当真是天纵之才了,而且看此间痕迹,分明是已经将此剑融会贯通……
严飞白深吸一口气,首先踏进石室,原本他已做好准备迎接这血腥场面,然而眼中所见却让他直接怔在原地。
眼前此人站在血泊中,长剑滴血,发丝上也染上些红色,袍角衣袖尽是鲜红血迹,身后五条银尾飘舞,每每晃动,都带起大片天地灵能。
似乎刚结束战斗,他浑身还紧绷着,却有种站不稳的架势。察觉来人后,他粗喘着抬头,酒红的眸子满是迷离,似乎花了好长时间才辨认出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哟,飞白兄,许久不见啊。”
那莫名撩人心弦的尾音,让后方歌含韵顿时红了脸。无他,只因这语气太粘腻,明明只是普通打招呼,却让她听出了些邀请的意味。
邀请什么?
歌含韵脑子里尽是些不正经,自然是那方面的邀请了。先入为主之后,再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便觉那满是薄红的面颊、总也停不下的喘息、低垂的狐耳还有那不住摇晃的狐尾怎么看怎么色气。
兽耳少年真棒,兽耳少年真是太可爱了!
如是想道的歌含韵便暗搓搓大开脑洞,心中为师兄摇旗呐喊起来。
严飞白与歌含韵并不同步,他注意力放在宗守手中那把紫色长剑上,那上面还隐隐缭绕着真龙剑意,证实了之前听的传言。又扫过地上尸体,尽是绝龙城之人,其中还有小有名气的玄武宗“丁胜”,顿时眉头一挑:“绝龙城的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正是。”
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严飞白心中信了几分,然而以武宗实力完胜玄武,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但他转念一想,既然有圣灵级的九九龙影剑,似乎越级杀人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宗守眼光却不停打量着眼前之人――此人身为圣地嫡传,前世在游戏里是凌云宗着名npc,与歌含韵一同并称为凌云双绝。资质的确绝佳,不到二十便入武宗之境,想必和游戏中一样,也是专精剑道,有着武痴之名。
真好啊……
舌尖无意识舔上唇角,身体也饥渴地叫嚣着,想要把眼前此人吞吃入腹。
“你等前来,应该不是为这绝龙城找回场子吧?”
严飞白回过神来,反问:“绝龙城一向对龙族研究颇深,想必是那真龙之血在你手中?”
真龙之血可谓这龙门中最宝贵之物,不然绝龙城之人不至于全对宗守出手。
宗守饶有兴致地道:“东西若不在我手,我又何必出手了结他们性命?飞白兄莫非也是想要此物?”
歌含韵此时出声道:“这真龙之血,对我凌云宗至关重要。此物对你无用,殿下不如让出。我凌云宗必定会记住此番情份――”她知晓严飞白是个武痴,此时定不会放低姿态求人,只怕是会借着挑战之名满足他切磋的欲望。然而宗守实力强劲,刚杀过人后的肃杀之气不是说笑,此时绝不是与他对上的好时机。
宗守微微一愣,这真龙之血他已经让护驾雷蛟给吞了,还让它因此朝龙进化了不少,现下让它吐出来也不可能。要是这真龙血还在,他是想着与这两人做个交易的,然而现在只能拒绝了。
“若是孤不肯给呢?”
歌含韵正欲出言,却听得严飞白迫不及待地出声:“那便只能做过一场了!”
歌含韵:……
宗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飞白兄果真没变,三年之约未到,就想与孤比剑了么?”又微微一笑,“可是见孤进境神速,怕两年后你我云泥之别,故而急于出手?”
此言一出,便是将杀局变成普通切磋了,虽然满是挑衅,但见他身周杀意尽消,也算说明此次会点到即止。歌含韵终于松口气,方才她是想着与自家师兄一起上的,虽然有以多欺少的嫌疑,但此前绝龙城之人也必定不会是车轮战。
“殿下不必手下留情。”严飞白心知他在激将,只是长剑默默出鞘,身周也泛出云光剑意,伴随着出鞘之剑,星星点点向前洒落而去。宗守雷霆剑上血迹未清,便随手一甩,浑身顿时剑意飘渺繁浩。
歌含韵自觉退出石室,离两人越远越好,直到灵识能勉强捕捉两人气息为止。此间不算宽阔,有旁观者在便会束手束脚,而歌含韵也算是驾轻就熟,自与严飞白交好后,这种情况早已发生过无数次了。
她精通灵法,放开灵识便有如身临其境,自是察觉两人用的皆是凌云镇宗绝学“惊云神灭剑”――这宗守从未拜入凌云山门,又从何得来此剑?而现下情况则更是让她惊奇不止,两人剑意相同却有不同,宗守剑势强劲又浩渺,而严飞白却是略显颓势。她也见识过惊云神灭剑意,知晓师兄定是被那飘渺剑势迷惑,不知真正剑身在何处了。没过多久,属于严飞白的剑势便戛然而止,而他本人气息也骤然减弱了。
果然是败了。
歌含韵暗自感叹,这宗守在剑之一道上的表现,与去年一样惊艳,看来自家师兄认定对手的眼光不差。虽然这宗守身有天人之障,怕是会突破不了天位。不过在天位之前有个强劲对手也是不错的。
两人战意都已消退,严飞白却并未出来,想必是两人在交谈?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初见时宗守那副诱人的模样,像是欲求不满却又手染鲜血,简直犹如伫立血海中绽放的罂粟,让人欲罢不能,如今两人独处,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歌含韵胡思乱想着,内心里暗暗期待两人能擦出些火花,毕竟这样才貌双绝还被师兄挂念的同辈实在是太少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两人的确如她所想擦出了火花,只是与她想的情景不大一样罢了。
严飞白手中长剑被一剑挑飞后,便被“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而后便被宗守欺身而上,来了个壁咚。
在外人看来两人此时甚是奇异,说什么也是严飞白身形高大些,如今却被矮了半头的宗守压制着,要是歌含韵在场应该会笑出声罢。
严飞白胸腹中气血翻滚,背部剧痛无比,四肢也酸软无比,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眼前花白之时,只觉自己下巴被勾起,而什么温热的东西也在自己嘴角磨蹭……再聚焦时,便见这狐族少年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眼中酒红色流转,满是温柔之色。但是严飞白知晓,耳边钉着的雷霆长剑吹毛断发,稍稍偏头便可断他性命。
想到刚刚他弃九九龙影剑不用,偏用那惊云神灭剑,严飞白顿时羞愤交加:“你敢羞辱我!”
却不料自己双腿间又被插入一腿,两人身姿更近,小腹几近贴在一起,宗守微扭着腰,大腿有意无意蹭过他身下,凑到他耳边道:“孤就欲羞辱你,你又待如何?”
严飞白脸上一片涨红,那莹白发丝将他脸侧撩得一阵麻痒,两人相触时对方的体温也高得不似常人,连带着他也觉得浑身火热了。全然不知自己已被盯上,严飞白还是一本正经地问:“你的惊云神灭剑,到底是从何得来?”
“啊,原来是说这个。”宗守笑眯眯地,语气甚是欢快,“飞白兄可还记得明剑台内的十八傀儡?”
明剑台傀儡?严飞白心如死灰,宗守上次来凌云宗未被收入门下反被羞辱,便一气之下剑破明剑台,之后那十八具傀儡便全数报废,如今要去何处才能修得此剑圆满?
可笑,镇宗绝学被一外人得去,本门嫡传却只得残剑,当真可笑!
此时却听宗守在他耳侧轻笑一声:“你若是想学,孤可以教你啊~不过此等高阶武学,断然没有白送的道理。”身下被陡然握住的感觉让严飞白呼吸一窒,低头便见少年眼下一片酡红,眼中似秋水盈盈,手却隔着衣物试探般地撸动,手法甚是醇熟。而后就听得少年满意一笑:“尺寸不错嘛。”
严飞白十分惊悚,这难道便是代价?他下意识便出口拒绝:“殿下切莫如此,若是天材地宝甚至法器灵决,在下自当双手奉上,只是这……实在恕难从命!”
“飞白兄以为孤会缺这些?”宗守反问。
严飞白哑然。作为一国之君,他自然是不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