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一头雾水,追问道:“什么叫有用的资料。”
傅延被他问住了,他能开除了核潜艇之外的任何载具,可以在丧尸潮里三进三出,但确实对科研知识一窍不通。于是傅延沉默了两秒,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丢给柳若松。
“你看。”傅延说:“凭你的专业知识,他研究什么的,就全都带走。”
柳若松:“……”
幸亏我足够了解你,柳若松腹诽道:不然我都怀疑你是跟那群人来里应外合窃取研究机密的。
只可惜邵学凡家里的专业资料储备不多,他俩人分头行动,把别墅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核心资料,除了柳若松找到两份不痛不痒的项目采购书之外,傅延简直两手空空,连方思宁的联系方式都没找到。
邵学凡的手机有面部识别密码,傅延一时半会儿很难获取里面的信息,干脆把手机一起揣走了。
他俩在小楼里耽误了两个多小时,临走时傅延想起了什么,拽着柳若松在院里挖了个坑,让邵学凡“入土为安”了。
“我们这样好吗?”柳若松支着铲子,有点担心:“会不会破坏线索什么的,万一之后他们忙完了过来出警呢。”
不会有人来了,傅延想,据他的了解,末世初期的丧尸病毒强悍得要命,几乎是百分百传染,除却被咬的伤员之外,身上有伤口,并且沾染了丧尸体液的,也会产生感染情况,只是变异速度慢一些而已。
这里很快就会陷入秩序混乱,到那时候,压根不会有人来管邵学凡。
“没事。”傅延说:“帮他个忙,总不能让他烂在屋里。”
柳若松细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完全没考虑过“烂在屋里”这个结论是怎么达成的,就轻而易举地被傅延说服了。
他跟傅延一起把邵学凡埋了,然后傅延理所当然一样地开走了邵学凡的车
傅延的行为过于自然,柳若松在旁边瞧着,总觉得他好像过于目的明确了。
“咱们现在去哪?”柳若松问。
据傅延的了解,“末世”的前三天最为恐怖,人们对此次事件的认知不足,情况混乱,大街上到处都有可能感染了却不自知的人。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安全,所以还不如把柳若松带在身边,等到外面有了警惕之心再放他单独行动。
傅延打定了主意,开口道:“先去淮南路,在远处看看情况。”
第6章 “相信我,没事儿。”
淮南路是S市一条贯穿东西城的主干道,出事的商场正在城中区交汇处,地理位置复杂,因为交通便利,往来人数众多。
傅延和柳若松到达现场时,那附近二百米外的主干道已经拉出了警戒线,一应车流改道,人群乱哄哄地围在外面,除了受害者家属之外,还有一堆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媒体从业人员。
在车上时,柳若松一直在刷同城新闻,短短十几分钟,那里面的情况已经有些失控了,大部分人群从商城里涌出,四散着没入人流之中,只余下一些伤员和发病的病人还留在商场里。
柳若松借着流出的商场内部监控大略数了一下,算上踩踏事件的死伤者,里面的情况已经超过“恶性事件”的范畴了。
警戒线外头乌泱泱地停着六七辆救护车,警车和救护车停在一起,红蓝白光交错相映,透过玻璃窗落在傅延的眼睛里。
他视力极好,哪怕离得这么远也能清楚地看见商场二层玻璃窗上喷溅的血迹,傅延的眼神暗了暗,干脆停了车。
“你在车上等着。”傅延吩咐道:“谁来也别下车。”
“你呢?”柳若松问道。
“我下去看看。”傅延说。
傅延说着跳下车,回手关上车门,几步往警戒人群那边走去。柳若松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听他的,反手拉上车门锁,连上充电宝,接着刷新闻。
警戒线附近乱哄哄的,傅延皱着眉拨开人群往里走,他气质出众,往人堆里一站像个笔直的标杆,哪怕穿着一身便装,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拦他。
他先前出门时往身上多裹了一层厚实的外套,一路上小心谨慎,几乎没碰到什么人身上。
警戒线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举着喇叭指引从商场里跑出来的逃生者上救护车,傅延往他身边一站,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回过头看他穿着便装,本能地以为他是什么无关人士,眉头一皱就想骂人。
傅延从兜里掏出证件翻开给他看,简明扼要地问:“里面什么情况?”
上辈子,傅延对末世初期的情况了解全都是从基地来的。当时他本来在休假,连末世发病的消息都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直到后来被紧急调回参加救援任务时,才匆匆对这件事有所了解。
但傅延在心里推算了一下,上辈子第一例病症出在六月一号,他被调回复职是在六月五号,当时全国各地已经大概形成了一定的救援规模,那就说明短短五天的时间,情况已经变得相当严峻了。
不过这辈子超出傅延想象得情况已经太多,他不能确定这次匆匆而来的“末世”,杀伤力会不会跟上辈子一样。
从方才在邵学凡的小楼里得知情况时,傅延心里就隐隐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不是完全的天灾。
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他只是撞破了邵学凡被杀的事实,原本应该发生在十几天后的末世就提前来临了。
傅延心里乱糟糟一团乱麻,疑问一个叠一个,却都没有可供佐证的证据。
这一切都要基于他的猜想,而他猜想的基准,则是来源于他虚无缥缈的“上辈子”。
好在傅延的心理素质极其强悍,他压根没在“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上纠结太多,就干脆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像他能重生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那控场的警察被他的证件吓了一跳,本能地想给他敬个礼,但手还没等抬起来,就听见商场大门处又传来一声喊。
“来个人,担架”
于是他下意识举起喇叭,扯着嗓子喊了两个人过去接应。直到把对方送上救护车,他才来得及回傅延的话。
“是个狂犬病人犯病了,结果在商场里咬了不少人,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劲,见人就咬,专门挑脸和脖子啃,不少人都中招了。”那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当时里面正举办少年宫文艺汇演呢,一堆家长孩子的围在台子底下,一闹起来就乱套了听说还咬了个孩子,半张脸都啃没了,惨是真的惨。”
“病人呢?”傅延问。
“击毙了。”那警察一提起这个,脸色有些发白,他左右看了看,略压低了声音,低声道:“但是那人有点……奇怪。”
“怎么?”傅延问。
“狙击手第一枪角度不好,但是也打中了胸口。”那警察说:“可那病人跟没感觉一样,还是能扑咬路人,最后是第二枪打中了太阳穴,才让对方停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