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周重行呼吸短促,似乎很不习惯这里过热的天气,“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陆晦不慌不忙地说道:“我陪他去太阳伞底下躺一会,你们玩儿去吧。”
周重行低头嗯了一声,半靠在陆晦身上,被半扶半扯地带到日光浴处的躺椅上。汪明看这两人怪异的走路姿势,心里一瞬间飘过什么想法,但马上就把那些荒诞至极的猜测丢到一旁了周重行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之人,他在瞎想什么呢!
周重行卧在躺椅上,陆晦去租了一把巨大的太阳伞,在沙滩椅旁边支了起来。清晨的海滩其实并不热,风都掺杂着海水的丝丝凉意,但周重行却觉得越来越热,体内的躁动几近要将理智吞蚀。
陆晦含笑觑他,戏谑道:“帮你涂点防晒?”
也没等周重行的答复,他就径直把躺着的人的衬衫纽扣解开,挤了一大滩防晒油在手心,双手搓揉着涂在周重行那光滑白皙的小腹上。
周重行喉结吞咽了一下,声音更哑了:“涂就好好涂,别乱……”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周重行紧紧咬着牙关,怕呻吟的声音从自己口中泄出。他眼睛含恨瞪着身上的男人,眼尾处甚至都红了,缓了好久才硬撑着开口:“档位调低一些,没轻没重的……”
在这热闹的度假胜地里,在别人看不见的隐秘里,有一颗表面凹凸不平的跳蛋正在剧烈震动。
陆晦半跪在沙上,弯腰好整以暇地俯视他,好像完全听不见周重行的话,双手继续帮他把防晒油抹开,温热又带着茧子的指腹从小腹往上,到胸膛,到乳头,一一涂抹均匀,仔细得让人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挑逗还是挑衅。周重行在他的抚弄之下整个人瘫软在躺椅上,仰着头,皱眉地紧闭嘴唇,双手紧紧攥着,忍受着那双不安分的手以及身体里快速跳动的异物所带来的灭顶欲望。
“这是你答应给劳工的报酬,不是吗?”陆晦恶劣地笑了笑,故意重重地捏了捏瘫卧在沙滩椅上那人嫩红的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到了人流量多的时候,周围走过了一批又一批来沙滩玩耍的男男女女,他们拿着排球或汽水,说笑嬉戏。周重行又羞又怕,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爱的淫乱变态,巨大的羞耻感却反倒使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愈发敏感,他真的害怕下一刻就压抑不住地叫出声,到时候……万一被人发现……
陆晦还想怎么再弄点花样刁难他,就听见周重行忽地哑声说道:“饶了我吧……”
“嗯?”陆晦假装听不懂。
周重行拽住他的衣袖,眼里已尽是渴求。
陆晦意有所指地幽幽说道:“那个汪明,明明他跟陆永丰还没登记,就口口声声喊老公,真腻歪,你觉得呢?”
周重行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咬了咬下唇,陆晦却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最终,周重行用力闭上眼,脸上羞愤欲绝,轻声开口:“老公……饶了我吧。”
他蹙着眉,红着眼,那样子和平日高高在上的模样相差万里,陆晦心脏重重一跳,喉结滚了几下,才回过神拿出遥控器关掉了跳蛋的震动档位。周重行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瘫软在躺椅上细细地喘气。
陆晦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才“体贴”地问道:“还好吗?需不需要到更衣间解决一下?”
周重行擦了擦眼眶里蓄满的泪,没好气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声音沙哑:“背我。”
“这就走不动了?”陆晦甜蜜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嗤笑道:“娇气。”
说完又见周重行被自己气得脸都红了,他马上趁人发作之前一把将其抱起来,用毛巾裹住,大步流星地走向更衣间了。
“咦,人呢?”过了一会儿,汪明抱着半个西瓜和两杯冰饮来到了他们的沙滩椅处,他和陆永丰买了水果,想拿给他们降降温,却扑了个空。
陆永丰在后面慢吞吞地踩着沙子,“可能去别的地方玩了,先把东西放在这呗。早潮要来了,去冲浪不?”
汪明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你还会冲浪?”
“当然,我可是海王!”陆永丰大言不惭。
“得了吧,你是海王,那我还是水帝呢。”汪明故意跟他拌嘴。
不料陆永丰老实一点头:“那你也确实是水帝,昨晚……”
“停停停!”
两人牵着手去租了一辆摩托艇,陆永丰又挑挑拣拣买了一块滑板,兴冲冲地出海了。
“先教你开摩托艇。”陆永丰让汪明坐在前面的位置,他在后面环住汪明,搭着汪明的手抓住把手,右手一拧油门,快艇就破开海水向前飞快地突进。
“哇啊啊啊啊”汪明由慌张到兴奋只需要十秒钟,声音在海风里颤抖飘散。两旁的风呼啸着从身侧略去,浪花溅起清凉的水汽扑面袭来,深蓝夹浅蓝的海浪托着他们的艇上下起伏,好像越野车接连冲过一个又一个山坡,汪明肾上腺激素飙升,克服了一开始对疾速和巨浪的惊惶之后,甚至求陆永丰再开快点。
这是他不曾体验过的刺激与快乐!
陆永丰见他喜欢,便带他在海面上绕着转了好几圈,又教他怎么控制平衡和速度,到后来放开手,汪明也能磕磕绊绊地开一段距离了。
开到冲浪点,这天天气好,风和浪都挺大,海上三三五五地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陆永丰减速把艇开到人群中,让汪明在这里看他,他自己则抱着滑板游开了。
“小心一点!”汪明看着波澜起伏的蓝色世界,有些不放心,“你已经是最帅的了!”
陆永丰向他比了做作的帅气手势,径直游到空旷的海面上,慢悠悠地从滑浪板上站起来了。他先在水上歪歪斜斜地适应了一会儿,然后便乘着浪潮的流势,行云流水般穿梭在汹涌起伏的波涛之间,忽高忽低时隐时现,飘飘若仙的身姿后方只遗下一片片白如雪的浪花。
他跟汪明离得远,遥遥望去只能看见一节手指那么大的身影,但汪明确实觉得他此刻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他正心动得很,忽然海平面上翻起了一个巨浪,猝不及防地朝卷涌过来,下一秒要将他包裹其中。陆永丰膝盖微蹲,重心下移,踩着浪板划出S形的轨迹,堪堪躲避开来,但那巨浪却犹穷追不舍,陆永丰快速地前进着,与那个想要吞噬他的巨浪争分夺秒地赛跑。
“好久没见过那么大的浪了。”
“是呀,要不要叫救生员来准备着……”
“叫吧。”
汪明听见四周的围观群众用英语小声地讨论着,他本来就看得提心吊胆,听完这话之后简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说极限运动是在刀尖上跳舞,可别出什么事啊……
怕什么来什么,他刚祈祷完,就听见周围一阵低低的惊呼声,陆永丰踩着冲浪板向前滑动,然而巨浪一层接一层,把他的前路堵死了!汹涌澎湃的海浪相互碰撞,裂成一处巨大白墙,滚滚流逝的怒海之上,已然不见了陆永丰的踪迹。
汪明猛地从摩托艇上站起,却失去了平衡地“咚”一声掉到水里,他挣扎着爬起,呛了水的嘴正要张开呼叫救生员,就看见在浪潮翻涌的中隙,一人,一滑板,翩翩然地钻了出来。
四周围观的旅人们纷纷喝彩起来。
陆永丰背对着潮涌,向汪明这方向滑回来,围观者吹起响亮的口哨。
陆永丰意气风发地朝汪明挥手,临近目的地时,却一个不慎摔下了冲浪板,帅气形象当场垮掉。
“怎么样?”陆永丰用手把还滴水的头发往后拨到头上,嘴硬道:“早跟你说我是前海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