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看陆航脸色平静,杜振礼迟疑地问出声:“你跟嫂子……还那样?”

沉默不语,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阅着。

“当年的事,你没告诉她?”看陆航的面色,不同他说,他也猜得出答案。

“其实,当年那也不全是你的过错,你也是……”急欲开口,却被陆航打断。

“我们之间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遇见她……”思绪陷入回忆如深渊般痛苦,原来爱一个人与不爱一个人真得可以用对与错来衡量。

晓岑

威宇运营部

电脑上出现有如电波的细线,发出轻微的干扰声,稍后,手提包内的手机才响起震动声。

林子月直盯在电脑屏幕上,伸手探进包内,握住手机,小小的物体一声又一声抗议着。

接起电话,刘芳的声音立马传来,“林子月,你怎么回事?中午挂我电话,电话又一直拨不通,都打了几百通了。”

莫非是中午来威宇的路上,碰到杜振礼的时候,电话给摔坏了?

“你打我电话那会儿,给摔在地上,估计给摔坏了。”用肩膀费力地夹着电话,一手不停地移动鼠标,另一手不时地敲动四个方向键盘。

“这样啊,好吧好吧,算我的错。”电话那头还是有些嘈杂声。

“你在哪儿?”

屏幕上身穿红色战袍的仗义侠士再一次在妖兽面前倒下,哎,又输了。

松开放在键盘上的手,疲惫地松垮在柔软的靠背椅上,嘘出一口气。

“我在婚纱店,都给累死了,这数十件,看得眼都花了。”那头的刘芳不停地抱怨着,但也听得出来,待嫁的喜悦多过于怨念,“还有,你可别忘了,你要当我的伴娘,你的礼服还没选呢?”

“刘小姐,拜托,我是已婚妇女,并且还是你干女儿的妈,还怎么当你的伴娘啊?”身边的检测人员以眼神询问她,是否要再重新开始,林子月以嘴型轻声地说,稍等。

“我可不是那么注重繁文缛节的人,才不管什么这些礼俗呢?反正你得当我的伴娘,要不然我就不嫁了。”刘芳开始恶言威胁。

一旁的徐恒通立即紧张地抢过电话,“子月,你别听她瞎说,我和她一样都不是忌讳这些习俗的人,所以拜托你,一定要给她当伴娘,我不想当个被抛弃的七月新郎。”

徐恒通的热情劝说,让林子月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下来。与刘芳又闲聊了好一会儿,才又挂断电话。

“不好意思,师傅,麻烦你重新调试一下。”朝对面的检测人员歉然笑笑。

“林小姐不必客气,陆总吩咐过我们,要好好协助您,请您稍等。”说毕,立即动作娴熟在键盘上迅速地敲打着。

拿起鼠标,又胡乱点了起来,犹豫了好久才问:“你们公司以前同明启是怎么合作的?”

“林小姐,是想问明启有没有试玩过咱们公司的游戏,对吧?”

似是被人看出心中真实所问,林子月有些不好意思得点点头。

“嗯……其实明启也玩过我们的游戏,但是那些都是我们因为合作意向临时设计的一款游戏,简单来说,只有三成像,就算被泄露出去,对我们即将推出的游戏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停顿一下,神情骄傲般地说:“所以,除了陆总和我们几个少数的检测人员,林小姐可是第一个它的消费者呢。”

听到这样的内幕,林子月惊愕不已,连问:“那策划案怎么可能符合游戏的主题。”

他了然一笑,说:“这可得问咱们的陆总了,说到底,最后符不符合还不是他说了算。”

最后敲了一下键盘,说:“好了,林小姐,你可以再试试。”

倒了再试,试了再倒……检测员也不厌其烦地调试了无数遍。

终于,她弃械投降,果然是没有游戏细胞,仅仅是第二关,就已经阵亡无数。

问了洗手间的位置,打开木质的房门,往左侧的走廊走了过去。她的身影刚在左侧尽头消失,这边便有一道身影走向房门。

以为是林子月找不到洗手间的方向,检测员头也不抬的就问:“林小姐,是不是没找到?”

见半响都没反应,他抬起头望向门口,呐呐出声:“陆总……”

“嗯。”陆航低沉应了一声,环视室内,没见到林子月的身影。

“林小姐呢?”出声询问。

“刚刚去了洗手间。”这林小姐到底是何许人,陆总竟然这么关照?

洗手间!一瞬间,眼神立即转为阴沉,拔腿大步垮了出去。

靠在洗手间的流理台,龙形雕刻的水龙头流出纯净清澈的水,沿着水池边缘徐徐流向漆黑的洞口,用微湿的左手将耳边垂落一旁的柔软细发捎在耳后,拨开耳链上方晶莹闪光的小耳环,耳垂处立即浮现一小道浅浅的疤痕,这便是她从来只带耳环耳链不带耳钉的缘故。

浅浅的疤痕,并没有呈现淡红色,应是有了些年。抬手抚摸着耳垂,慢慢地闭上双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似在沉思,又在缅怀,似在痛苦,又像沉淀。

毫无意识地走在走廊上,脚步轻缓,过去的一切轮番撕扯她,与杜振礼的碰面,让她想起那不堪的婚姻,而自己刚才与那人就这样毫不防备的撞在一起,刹那,像被严寒冰封住一般戛然断裂,是这样的措手不及。

抬起眼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陆航,死死地盯住他。

她的声音,如死寂一般冰冷。

“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那天的电话里,他真的是在叫晓岑,不是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次的声音里多出了一丝愤怒。

浅浅的心疼一直萦绕在心里,眼前惨白的脸,空洞的眼神,贝齿死死地咬住没有血色的唇瓣。一样的眼,一样的眉,一样的唇,打开五年前那一晚重重的记忆,一样冷冰且愤怒的声音,遥远而又熟悉,都在同样质问着他,为什么,为什么。

伸在半空中的手停住,她流下的眼泪,就像一把刀,猛烈地、狠狠地往他心上插去。记忆中倔强坚强的她,是多痛,才流下眼泪,在他面前流下眼泪。只是一句“为什么”,他却无法回答她,在她面前,甚至是失去了告诉她的勇气。伤心折磨了她,而痛苦撕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