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杀人了!」

看清倒在地上的人后,其中一位村民大声喊了出来。

「大人!请刘大人拿下那几个杀人凶手!」

另一名男子急忙主持大局。

这茅屋建在村子深处,与村内其他屋子显得格格不入,平日也没什么人会经过这里,澄流便没想到会闹得人所共知,他茫然望向赵清弦,问:「动静也不算大吧?」

赵清弦轻笑,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沐攸宁:「沐姑娘要先逃吗?」

沐攸宁当知晓他是有主意的,否则也不会冒雨来到这偏僻之地,故她笑瞇瞇地问:「小道长有什么有趣的想法?」

「算不上有趣。」赵清弦冲她一笑,道:「我想去一趟牢房。」

「小道长,你这就不诚实了……」沐攸宁语调轻快,戏谑道:「分明是有趣得很啊!」

赵清弦借机将她搂进怀中,垂首在她耳畔嘱咐几句作提醒,冷不防想起她当初走得那么果决,心中一凛,问道:「沐姑娘会回来找我吗?」

沐攸宁玩心大起,故意捉弄他一番:「那可不一定了。」

赵清弦搭在她腰间的手仍未松开,然刘仲洋的视线屡屡投来,沐攸宁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下便拉开两人的距离,只剩赵清弦一人在原地胡思乱想,时不时用余光打量澄流,想让他也混进牢房去。

澄流被看得头皮发麻,默默在思考自己到底何时惹了赵清弦不快,眼看他无意言明,惆怅地叹了口气。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俏公子

被村人敬重的刘仲洋按住腰间大刀,压下心底在见到赵清弦后涌起的异样感觉,一言不发地走到三具尸体前查看。

战了十数回,最后皆被一掌致命。

刘仲洋确信自己是和村长第一时间赶来此处,他没看到是谁下的手,同样的,除了从茅屋出来的几人,也没其他人能知道当时情况。

单凭衣著打扮,他只推测地上几个刺客为恒阳教的人,然此事牵连甚广,尚不敢妄下定论,刘仲洋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几步,余光瞥见树干微凹,有著一个叫他无法忽视的掌印。

寻常习武人的出掌力道平均,掌印依据内力均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而眼前这个

刘仲洋惊道:「这里竟有沐瑶宫的邪徒?」

此言一出,哗声四起

「莫非……莫非是茅屋那人?」

「我就说怎会无缘无故到我们村里,定是有阴谋!」

「还说是和弟弟一起逃出来,除却头几天,之后都没再见过人,定是被他拐去的童子,为蒙骗我们才讹称是兄弟!」

「那小孩不会已经被他杀了吧?」

甚至有人抱起孩子就跑走,喊道:「别妄想能害我儿子!」

沐瑶宫心经著重身法,以灵巧为主,多半赤手空拳上阵,不擅武器,故而渐渐衍生出一套能被人所辨识的招式。

习素心秘谱的人,体内真气游走迅速,更利于集中一点的攻击,以掌法为例,力道会偏重在五指,留下的掌印自是掌心处较浅,而指头之处的陷部更深。

沐攸宁上前几步,笑问:「巡检大人,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刘仲洋惊讶地问:「沐瑶宫的人是你?!」

「正是。」

未待刘仲洋有所反应,村民的骂声骤停,得知冤枉人后,很快又转移怒意至沐攸宁身上,怨声又起。

沐攸宁望著围观的村民,自是看穿他们只欲找个由头打发外人离开村子。周氏兄弟住在这里纵有不愉快,然有稚弟要顾,有一个安身之处总比没有要强,当然不能让村民得逞。

她抿唇一笑,乖巧得像头无害的幼兽,软声向众人提问:「有人袭击村子,恰巧我借住周公子家中,难道就不该出手相助?」

刘仲洋听得眉头紧皱。

云州是没多少稚童被拐的案例,可其余州县却是愈来愈多,尤为近半年。眼前这小姑娘并不像常居云州,加之武林大会乃江湖盛事,她多半是打算趁早赶来云州好占一席位。

虽她口中说得正气凛然,但按照以前接触过的沐瑶宫人来推测,不能排除外地童子被拐的案件与她无关,说不定是她在途中狩猎一番的结果。

周子悠扶著周翊明走了出来,就这样站在门前,样子虚弱无比。

刘仲洋看向那两兄弟,心下一惊,难道这两个小兄弟是她的目标?

连绵大雨正巧遇到不能自保的两兄弟,难怪她忍不住出手。

刘仲洋一心记挂近年听来的案件,愈发确信心中的判定。

按理说武林中人再是声名狼藉,在没有实证前也不能押进大牢,只眼下情况略有不同,她既承认了是沐瑶宫的人,即使那位小兄弟被吓破了胆不能作证,单凭地上的尸首也该让她到牢里候审。

别的他还不能断言,可他是为了捉什么人而来到这里,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所谓采花大盗仅是对外的借口,那是沐瑶宫的人啊,这姑娘极有可能是那人的同党!

云州的人向来都对沐瑶宫有所警剔,每回有案件发生首要都会联想沐瑶宫,可每回传出的流言都被官府强压下去。

知州当是知晓此事。

他也是放任恒阳教坐大的同伙,虽无实际参与,可作为父母官,袖手旁观已经是一大错误,更莫说他有帮忙掩饰罪案。

知州怕沐瑶宫人四处寻找稚子,害了他在云州的政绩;又怕对沐瑶宫不利的传言在云州散开,会得罪恒阳教,继而丢了性命,故只宣称是有采花大盗,借以安抚民心。

百姓是被蒙在鼓里,却又不是个个都是傻子,不少人都能联想到采花大盗所采的,并非「娇花」,更准确来说,是「嫩草」。

刘仲洋虽不认同知州的隐瞒,可也无力改变,只想著要尽早把人捉拿,免去有人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