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乞宁回身撤离少许,尝到味蕾中?的血腥味,眉眼阴翳着,就这个与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危险地凝视他。
崔锦程气喘吁吁地把头偏向右侧,他的眼尾因?泪花染上浅赤,湿紅如兔眸,唇瓣溢出?血迹,“贱奴不大舒服,妻主今日还?是换个哥哥侍奉吧。”
若段乞宁方才还?有些怀疑,眼下?她的确能确定他在躲避她,这不是他欲拒还?迎的把戏。
“我很快就让你?舒服。”她的眉目染上薄怒,再度扣押少年的下?颌,衔住他的唇瓣。
崔锦程试图挣脱,身段在她怀里扑腾,旋沉在池水下?的双腿更是不安分地拨着水花,掀起一迭一迭的波涛。“唔……嗯……放开我……别碰我……”
段乞宁充耳不闻,膝盖更是将少年的大腿抵在池岸边,用力地顶着。
她啃咬着崔锦程的唇,施加壓力不让他脱离掌控,手则松开少年的下?巴,往池水中?去,追逐水底下?那只温热的蝴蝶。
骤然?间水花汹涌,他如惊弓之鸟,四肢急剧挥舞,带动身躯砸向她的身体,砸得浪花涌动,池水扑溅到彼此的全身。
段乞宁下?意识闭眼,手被他用臀抵在岸边墙壁上,待她敛开眼睫,看到的是小少爷腾紅的双颊,以及从灰黑眼瞳深处迸发出?来的强烈的抵触,崔锦程红着眼眶,身子和牙关?都在打颤:“别碰我!”
他气喘吁吁,眉目倔强,宁折不弯,这样不折不挠且直白犀利的眼神射向她,顷刻间点?燃她的怒火!
段乞宁手背抵壁,指往反方向狠狠掐了一把:“是不是我平时太?宠着你?,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这样用力的强硬,让崔锦程扬起头颅哽噎了一声,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似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碎,疼得他的脊背骤然?收紧。
他将唇瓣咬得死死的,抑制身体的反应和唇边的哑音,唯有冗长潮湿的呼吸展露少年内心的愠火和厌嫌,他的胸口在剧烈起伏,靠着岸边一挺一挺着。
“……”他用克制的沉默对峙她明晃晃的怒意,可他越是这样,段乞宁越是失控,指甲紧紧掐着,恨不得将掌心的肉碾碎。
她在缝隙中?横刀直入,崔锦程被刺激到眼尾猩红,突兀地发泄般咬住向段乞宁的肩膀。
她几乎第一时间将他的双腕向后抵押,迫使他无法扑咬,“又?在发什么疯,你?起的什么心思?”
崔锦程接话,歇斯底里着:“我能起什么心思?你?明明同我说好的,不和他……你?为何食言?”
段乞宁睁大眼瞳:“我几时食言了,我又?没和他”
“我都看见了,”崔锦程愤懑决然?,眼角含泪,“……你?与他在屏风后纠缠的样子。”
段乞宁适才想起赫连景叫得那么欢的缘故,这一下?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的默然?在崔锦程心中?,便是她确与赫连景欢愉过,随即他心头燃起异样的抵触,怒吼道:“你?放开我!”
段乞宁眉色幽深,潜藏在池水中?的手愈发放肆,冲突阻碍,被蝴蝶翅膀紧紧包裹,被咬得密不可分。
她阴下?嗓:“你?要我放开你?也行,秘钥尺寸告诉我。”
崔锦程恍惚了一下?,下?意识闪躲视线,两行清泪顿在脸上:“我不知晓……”
段乞宁一见他这反应,霎那间翻涌上来的情绪冲昏头脑,他向她隐瞒了!他居然?真敢对她隐瞒!
“你?不知晓,好啊你?不知晓!”她恶狠狠地用手指拨开蝴蝶翅膀,“我今日就是和他有过,也并不打算放过你?,你?给我听好!”
“你?是我的侍奴,是我的所?有物,我想如何待你?就如何待你?,哪怕要了一个男人?后再要了你?。”
崔锦程在她肆虐时目眦尽裂,躬紧的脊背犹如被拉满的弦,稍再挑拨便会弦断弓裂,可他最难受的,还?是难过心里那关?,那种压抑且肮脏的羞辱宛如利刃寸寸削断他的尊严,“啊……不要……不要……”
池水翻滚,波纹迅速横生,他大口大口啜泣哀求,在绝望和心底防线崩塌的边缘中?垂死挣扎,段乞宁抄起他胸口的月牙银坠堵住他的嘴巴,横亘在他的牙关?上。
“你?不是说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吗?你?就是这么伺候妻主的?”
“唔呜呜……”少年痛苦抽噎,身随荡漾的波纹一颤一颤,收腹吸气着。
段乞宁被温泉的热意燥得额角全是汗水,她眼眸阴狠逼视:“看来你?也不是诚心要为我奉献所?有啊,既然?做不到,那就是食言。你?自己都对我食言,你?还?敢对我摆脸色,我平日对你?太?好了,让你?差点?忘了我是怎么个烂人?!”
“呜呜…不是……啊”
段乞宁在他快要崩溃时抄起他的腰,一举将人?抱到池岸上。
女人?翻身上岸,染水手腕下?压将他掀翻在地,另一只手却?下?意识护着他的头。
崔锦程的后背虽有她垫着,但直直贴上鹅卵石径,仍是有些膈应。尾后的不适尚未平复,段乞宁欺身而上,再度触碰尚在振翅着的蝴蝶羽翼。
少年蜷缩脚趾,牙齿将唇瓣咬出?血纹,他散落在地,好似从鹅卵石缝中?流过的池水。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祠堂
崔锦程苦苦哀求, 泪如?珠串滚落,段乞宁不为所?动,固执地羞辱他。
少年的瞳色失去光泽,如?被染脏的雪块, 再无?生机, 心?理防线被击溃的冲劲讓他心?如?死灰, 他好?似沦为一具行尸走肉的軀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崔锦程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精疲力竭地躺在鹅卵石径上。
泪水一直在他眼角流淌,好?似怎么都止不住, 少年扯着嘴角张口呼吸,整个面颊都是尚未褪去的潮红, 身上更是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全都被段乞宁留下吻痕。
他蜷缩在地上小声呜咽, 湿漉的长发粘在他的胸膛上, 将肌肤上的红印衬托得更为鲜艳, 手中则还緊緊攥着断了红绳的月牙银饰。
那还在振动翅膀的蝴蝶随他大敞的姿势奄奄一息着, 坠落凡尘,被旖旎的春雾打湿,沾满雨露。
段乞宁跪伏在他身上喘息, 琥珀偏绿的瞳仁才从偏执中恢复几丝清明,膝蓋跪久的疼痛引她不适地蹙眉,女?人抬手又?捏了把?少年的下巴。
她晃了晃,他却如?耷拉的花蕊,随她手指摆弄,失焦的瞳孔映着远处烛火熹光,透着迷離和萧瑟。
“崔锦程。”她凝视他眼角的泪, 心?烦意乱地唤了声他的名字。方才,她已经刻意收敛着自己了,可他的身子实在是太脆弱,便稍折腾,便碎得不成样。
待到少年给出微弱的反应,段乞宁捏着他的脸讓他的视线聚焦向自己:“信不信随你,但我段乞宁敢承诺今日没有和赫连景做过这种事,如?有食言天打雷劈,你敢和我承诺当真不知?晓秘钥的大小吗?”
崔锦程的眸底掀起点点波澜,那种被玷污的厌恶感消散些许,心?却为她后半句话扑通扑通地狂躁起来。
他垂下眼睫,泪水肆意流淌,段乞宁的心?头如?被浇灌下一抔凉水,她鬆开少年的下巴,自顾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