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多谢玉窈妹妹赠送发簪。”
往昔岁月里,江颂宜确实习惯在一些细微之事上彰显她的威仪,不时会抛出诸如“即便他人摒弃,我也不会接受”之类的言辞,以此确保侯府上下对她恭敬畏惧,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然而这样的做法,也极易招来他人的怨隙。在这一世,她却懒于去搭理江玉窈那些钩心斗角的后宅算计。
她接过那只簪子,随意地把它插在了男装打扮的岳清扬发髻间。
唉,她真是心慈得过了头,甚至到了要将岳清扬逼上绝路的地步,却仍满足了他的愿望,让他戴着心爱之人所赠的簪子,踏上黄泉之路。
江玉窈万万没有想到,江颂宜竟然如此轻率地将她的礼物转手送给了身边的丑婢,待见江老夫人朝这边步履蹒跚而来时,她立刻指责道:“颂宜姐姐,这可是贵妃娘娘御赐之物,怎能随意赠予下人?”
江老夫人闻言,也蹙了蹙眉,正要斥责江颂宜,不要给自己留下口实。
然而,在听到江颂宜的心声之后,她选择了缄默。
【哼,只允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吗?】
就在这时,江颂宜忽然一把捉住了身边的廖芊芊,从她的袖中取出了一支与她自己手中毫无二致的玉簪。
廖芊芊猝不及防,急忙想要夺回簪子,大声质问道:“颂宜,你为何夺我之物?”
但江颂宜已将簪子高举过头,目光中含有几分讥讽,她望着江玉窈,语气阴阳怪气地道:“玉窈妹妹,这又是何物?”
郝卿芝三位姐妹见到这支一模一样的玉簪,看向江玉窈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
江玉窈暗地里狠狠瞪了廖芊芊一眼,心中暗骂不识时务的蠢材,没想到她会将所赠簪子随身携带,而且这么快就被江颂宜察觉。
廖芊芊感到万分委屈,她此生第一次获得皇宫娘娘的赏赐,珍惜得如同掌上明珠,怎能不随身携带?
她愤愤抗议:“放肆!芊芊,我视你如亲姐妹,你怎能偷窃我的东西?”
若是她以前的心腹丫鬟青芜在此,定能立刻领会她的意图,与她共同演绎这场戏码。
然而,廖芊芊却直接被责骂得愣住了,“玉窈,这簪子不是你送我的吗?”
偷窃是要受到惩罚的!她怎么可能承认!
江玉窈几乎要被廖芊芊气炸了肺,这个愚不可及的家伙!
江颂宜目睹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的确,像廖芊芊这样的猪队友,只有把她送给劲敌,才会变得更好玩呢。
“玉窈妹妹,你对丫鬟的情谊犹如同胞姐妹,我亦是如此。同样是将贵妃娘娘的珍贵簪子相赠,你为何偏要区别对待呢?廖芊芊,我对你的性格了如指掌,她纯真率直,怎会行那等鸡鸣狗盗的勾当?”
第52章 先除掉他
江颂宜挺身而出为自己辩解,廖芊芊闻言,眼中顿时涌动着无尽的感激之情,“是啊,颂宜姐姐深知我的为人,我怎会做出偷窃之事?玉窈妹妹,你怎能如此翻脸无情?”
江颂宜内心暗自讽刺。往日里廖芊芊跟随在她左右,她无私地与她分享一切,廖芊芊却视为理所当然,从未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而如今,她不过轻描淡写地为她辩护几句,她便感激涕零,真是让人唏嘘。
江玉窈几乎被廖芊芊的言行气得七窍生烟,但此时廖芊芊不愿配合她背黑锅,她只能硬着头皮自我圆场:“或许是我判断失误,这对簪子并非贵妃娘娘御赐的那对。姐姐的簪子,我会在两日之内亲自为你送来,这对簪子就赏给下人吧。”
然而,廖芊芊满脸震惊地盯着江玉窈,“玉窈妹妹,你方才不是说……”
难道不是贵妃娘娘所赐的吗?
江玉窈冷冽的目光射向她,那种寒意让廖芊芊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老夫人将这些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却未置一词。
江玉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祖母终究还是对她有所偏爱。
她依旧如往常一样,亲密地搀扶着老夫人,轻声关切道:“祖母,今日春寒料峭,何不暖一个汤婆子以驱寒?”
然而,老夫人却伸手将江颂宜拉到自己身边,挡住了江玉窈的身影,温和地道:“颂宜,你过来。玉窈,你和卿芝共乘一辆马车。”
江玉窈的笑容微微一僵。
而她转身之际,郝卿芝仿佛未见她一般,与两位妹妹闲聊着,先行登上马车。
江玉窈的目光愈发冷冽。
这几个已被父亲弃用的棋子,竟敢如此漠视她!
就算她们暂时保全了性命,又有何用?等到她父亲解决了江姝,她母亲重返护国公府,这些篡夺了她身份的人,都将迎来末日!
……
侯府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出。
江颂宜心头总是萦绕着一种感觉,老夫人对江玉窈的态度,似乎不再像前世那般明显地偏袒和亲近了。
难道是因为这一世,没有她那般任性捣乱,才使得江玉窈的知书达理更加突出?
老夫人目光突然落在江颂宜身旁默不作声的岳清扬身上,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带着不满:“颂宜,你母亲怎会为你挑选了如此一名貌丑的丫鬟?”
这类丫鬟通常都在厨房或洗衣房从事粗重活计,怎敢轻易送到主子身边侍候?难道不怕惹得主子不悦?
江颂宜瞥了一眼身旁那位忍受着尴尬的岳清扬,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祖母,她不过是因桃花藓而面部肿胀,只需调养几日,便会恢复容貌。”
【哈哈哈,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岳清扬恐怕还是头一次被称作丑丫鬟吧】
老夫人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茶水洒了出来。
她生怕江颂宜生疑,急忙补充道:“这马车确实太过颠簸了。”
【还未出城便已颠簸成这样,唉,手抖也是老年人常见的毛病,人老病多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