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朔公公笑眯眯地将金黄色的圣旨递至江颂宜的面前。
江颂宜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双手轻轻接过那份圣旨,语气庄重而谦恭:“臣女领旨感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赢朔公公立刻将她搀扶起来,面上的喜悦溢于言表,“恭喜江大小姐。哦,不,老奴该尊称您为嘉庆县主了。”
身后的小太监们也异口同声地祝贺:“恭喜嘉庆县主。”
周围的众人纷纷起身,脸上洋溢着恭喜的笑容。
许氏的心情比江颂宜还要激动,她从女儿手中接过那份圣旨,一遍又一遍地仔细审阅,“我的女儿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凭借自身的才智赢得正二品的县主封号。看看,今后我的女儿便是嘉庆县主,我是县主的母亲。”
许氏仿佛想向全世界炫耀这份荣耀,她手中的圣旨仿佛是一枚胜利的勋章,她骄傲地冲着旁边的江姝扬了扬眉。
江姝觉得这位嫂嫂多少显得有些孩子气,“你本身就是一等侯夫人,地位尊贵,正一品的诰命夫人。”
许氏却兴奋地说:“那不一样。我现在可是县主的母亲。”
江姝微笑着回应:“那我,可是县主的姑姑。”
郝卿墨俏皮地笑道:“那我就成了县主的表姐啦!”
郝卿芝和郝卿禾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也是,县主的亲表姐。”他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营造出一片温馨和睦的氛围。
江锦昭不由得惊讶地瞥了一眼江颂宜,这位妹妹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与玉窈那些京城的佳人、才女们大相径庭,独树一帜。
“好了,诸位,目光短浅,不就是一个正二品的嘉庆县主吗?虽然京城里只有颂宜获得了这份独一无二的荣誉,但何必如此张狂,让所有人都知道呢?现在的永定侯府在外人眼中犹如繁花似锦,烈火烹油,都应当保持谦逊。”
江老夫人脸色凝重,语气严厉地责备了许氏等人一番,随即熟练地将圣旨接了过去。
【不屑一顾?那就还给我吧。】
江颂宜自己刚接过圣旨,甚至还没来得及细读,圣旨便已经在许氏等人手中轮流传阅了一圈。
江老夫人浏览了几眼,耳畔似乎听到了江颂宜的心声,却装作浑然不觉,然后将圣旨递给了旁边的席嬷嬷,淡淡地说道:“拿去祠堂,好生供奉起来吧。”
于是,江颂宜连那封册封圣旨都未屑一顾,那圣旨便被供置于祠堂里,静静伫立在列祖列宗的尊前。
更令人震惊的是,江老夫人竟然命人将那长期供奉的、标志着江鼎廉封侯荣耀的圣旨取下,换上了江颂宜这份崭新的册封,将其置于供桌的正中央,无比显赫。
第166章 局外人
江玉窈闻言,得知这并非江颂宜与四皇子的赐婚圣旨,心中顿时如释重负,但一想到江颂宜不过是一介外臣之女,未涉和亲之列,竟也能获得皇族宗室贵女的尊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酸涩。
尽管二品县主的地位在京城并不显眼,但这册封毕竟独此一份,无可比拟。
“妹妹的面色似乎略显苍白,莫非心中有些不悦?”
江颂宜淡淡瞥了江玉窈一眼。
江玉窈强作欢颜,声音却难掩失落:“姐姐荣封县主,妹妹自然是欣喜若狂,为姐姐感到骄傲。”
江颂宜微微一笑,笑容如春花般明媚:“妹妹一旦与四皇子喜结连理,亦将受封为皇子侧妃,虽然品级只是从二品,但我仍然为妹妹感到欣慰。”
江玉窈望着她那光彩夺目的笑容,心中犹如刀割,银牙暗咬,却难以展颜。
即便她将来成为皇子妃,依旧无法与江颂宜比肩!
她深吸一口气,只能反复告诉自己,只需耐心等待那位体弱多病的太子驾崩,辛夷子固便会成为新太子,届时他登基为帝,她再不济也能跻身贵妃之列。
在当前的局势下,她虽暂时受制于江颂宜的威势,但这不过是瞬间的劣势。至关重要的是,她必须尽快赢回四皇子的青睐与宠爱。
无论是永定侯府的辉煌,还是护国公府的尊贵,都难以与皇家所能赋予她的荣华富贵相提并论!
江老夫人刚才的言辞,让赢朔公公听得冷汗淋漓。
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暗示和警告。
“老太君此言差矣,皇上对永定侯的宠爱有加,永定侯府犹如繁花似锦,何来烈火烹油的险境?”
赢朔公公连忙回应道:“此番小人有幸设计揭发永定侯府的隐秘,然而锦衣卫的鲁莽行径,却让老太君与众位夫人小姐们惊恐不已。皇上特意派遣蓉淑妃娘娘从私库中精选了三马车的金银珠宝、锦缎茶叶,赐予各位以安抚惊魂。”
话音刚落,小太监们便开始将马车上的宝箱一件件搬了下来。
“老身代表永定侯府,向皇上表达深深的感激。”
江老夫人心中暖意融融,正欲行大礼,却被赢朔公公匆匆拦住。
“老太君,无需过于拘礼。”
而在另一边,章定潜和章夫人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绝望!
永定侯府并未陷入绝境,但他们的章家,却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赢朔公公将目光缓缓投注在章家母子身上,那目光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这平白无故,怎会突然登门解除婚约?宫中盛传,永定侯府近期将有喜事临门,我还打算亲自前往祝贺,共享喜悦呢。”
皇上对永定侯府的重视,他自是心知肚明,因此在永定侯府面前,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机智与尊重。
作为皇上的贴身内监,赢朔公公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皇上的意志与态度。
章夫人和章定潜此刻已是冷汗淋漓,面对他的质问,两人紧张得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应对。
江颂宜语气坚定地说道:“退亲的原因何在?自然是因为章公子身患恶疾,无法人道,且又有断袖之好,他自觉愧对,认为配不上我表姐,这才亲自上门提出退亲。”
此语一出,赢朔公公及身旁的小太监们无不将目光投注在章定潜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测,意味深长。
章定潜只觉得仿佛被剥去了所有遮羞布,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然而他却无法对江颂宜的指责进行任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