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贺枝温下来了,一身藕粉色连衣裙,荷叶领下还系了甜盐风领结,看到刑越挥了挥手,笑容绚烂,她一直很有活力,像小太阳。
她站车前纠结了一下,最后选择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阿越,好久好久没见你,你上午走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不会想看到我。”
贺枝温有点失落,似乎对刑越上午的反应感到难受,她远比刑越要激动,可惜刑越走得很快,想多听听刑越的声音都听不见。
刑越驾车找周边的店,没有应贺枝温说的话,她总不能说,她是怕听到贺枝温幸不幸福的答案,选择落荒而逃。
“吃点什么?牛排?寿司?”现在这个点,能选择的店不多。
刑越还是想求证一下,贺枝温到底有没有结婚,她计划里就是有这么一步,不过被步窈打断了。
现在想想,她听的都是步窈一面之词,谁知道那些信息是真的假的。
贺枝温:“吃牛排吧,你胃不好,少吃生冷的东西。”
刑越不自觉握紧方向盘,有点紧张,她这个年纪,很少会有冲动的时候,可能是太久没见贺枝温了,又突然发现贺枝温提分手的真正原因,她很难冷静。
“枝枝,你……”
她喊着昔日的亲昵称呼,原是想问贺枝温是不是真的结婚了,可能雨声拍打窗户的声音太嘈杂,贺枝温没听见。
刚好贺枝温也有话说,阴差阳错把刑越的话打断,她虽然目光柔软,却显急促,似乎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
“阿越,你跟步小姐在交往吗?新影娱乐现在是步小姐当家?”
这两个问题关联在一块,刑越隐约能预感到什么,她脸色沉凝,瞳膜一下就充血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才堪堪让视野变得清晰。
车内光线昏暗,贺枝温没发现什么,柔声问:“可以拜托你,帮我推荐一个人吗?”
第30章 好险
大小姐想怎么惩罚我呢
狂风大作, 暴雨哗然而下。
刑越找了几家店都没有开门,她把车停在路边,车灯照在城市的绿化带上, 左右街边都是广玉兰,默城独有的特色。
以前贺枝温很喜欢,每次雷雨天把玉兰花刮残, 贺枝温总是心疼不已。
现在记得广玉兰的人,只剩下刑越了。
“谁?”她淡淡问, 眼神放空,静默地看车窗外下的雨, 语气轻松的好像只是在和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唠嗑家常般。
哪怕在今夜, 她的心口已经满目疮痍。
刑越想起自己收到短信, 马上火急火燎赶过来的行为,她当时的样子一定可笑得要命,步窈才会对她说出从小缺爱那种话, 可不是么,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一条缺爱的可怜虫。
刚问出口的时候贺枝温还担忧刑越会不高兴,现在看刑越语气如常, 暗自松了口气,笑笑说:“是我太太, 她网名叫‘深海大白鲨’说不定你还刷到过她的短视频,去年玩变装视频火的。”
一提到姜玥,贺枝温明显情绪活跃不少, 仿佛关于姜玥的话题, 怎么聊都聊不完。
眼睛弯成月牙, 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又道:“对了,说起来我太太和你名字最后一个字,是重音,我不喊她阿玥,只叫叠词,不然感觉怪怪的。”
说到最后,贺枝温摸了下自己鼻尖,脸色微红。
刑越对那个网名是有点印象,最近刷到过大白鲨的短视频,评论有两三万吧,是个小网红,长什么样她不记得了,只记得确实是有这么个人。
“你给我发短信,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刑越问。
贺枝温表情一顿,摇摇头:“没呢,好久没见你,想叙叙旧,我太太的事是顺带的。”
刑越脸色冷凝,不轻不重的调调:“是吗?大半夜找我叙旧,还定位在酒店,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开房的,身份证都带出来了。”
那语气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调侃,贺枝温面露尴尬,好像确实给刑越传达了容易误会的信息:“你不是跟……步小姐……”
“没有,不是情侣关系,”刑越了当否认,终于把视线从广玉兰树上挪开,侧过脸看身边的女人,似笑非笑,“现在知道我帮不上忙了?饭还吃吗?”
那不是一点都不介怀的语气,是阴冷的,森然的。
或许是听出来了点什么,贺枝温不大高兴,尤其是刑越对她态度相比以前恋爱时,天壤之别。
那会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现在会拐着弯讽刺她。
“阿越,你别说的好像我是想利用你搭关系才找的你。”她不满,试图让刑越说话柔软一些。
刑越却没给她面子:“你现在不就是在做这种事?”
从白天见面到现在,贺枝温一句都没有问过她和步窈什么情况,这么笃定她和步窈在交往,无非就是道听途说她和步家的瓜而已。
可能在贺枝温眼里,她现在跟别人嘴里传谣的被步大小姐包.养,她在吃软饭没什么两样。
一开口就是拜托她给开后门,这层关系还得她再转口给步窈。
刑越说的话太尖锐,贺枝温不适应也不舒服:“我以为就算我们分开了,也可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是我看错你了刑越……”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这里离酒店不远,步行也能回去。
刑越坐车内沉静几秒,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追了上去。
雨水泼在刑越身上,她没拿伞,直接钻进贺枝温的伞底,原本就是单人用的伞,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她突然双手握住贺枝温的腰身,把人禁锢在原地。
“阿越……”贺枝温心跳骤然加速,眼看刑越渐渐逼近的脸庞,这张熟悉的脸,成熟的韵味像是诱人饮尝的红酒,勾得人意乱情迷。
女人紧张地闭上眼睛,脸面发烫,隐隐约约在期待些什么。
等了近乎三十秒都没有等到落在唇上的触感,她茫然睁开双眼,正好对上刑越嘲弄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