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已然不重要了，走，起来带你去看戏去。”顾砚修利落将衣服套上，随即吩咐人去将早膳端到屋内。

两人用过早膳时，那边就传来了老夫人醒过来的消息。

林疏棠掀开珠帘走到架子床上，瞧见老夫人正在喝药，不由得鼻尖一酸，“祖母……”

老太太见是她，眼里都泛起了光亮，“我的岁岁啊，你怎么瞧着人还憔悴了呢？”

“您才是真的憔悴了，孙女儿瞧得心疼，好在您没事，不然我揪出那下药的凶手定然是要扒皮抽筋，将肉片片割下以解我心头之恨呢！”林疏棠紧紧攥着老夫人的手，因着气恼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绯色。

“哎呦呦，这大早上的也不曾想大小姐这样就喊打喊杀的，你祖母这才刚醒来，怎么能听得这样的话来？”说这话的韩姨娘从屋外跨进来，她身后还跟着端早膳的丫鬟。

林疏棠微微挑眉，“姨娘觉得我是说给祖母听得还是说给戕害人的凶手听得呢？”

韩姨娘脸上僵硬了一瞬，随即很快便展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来，“你祖母还未用过膳我现在端了过来。”说完，她又朝池子宁望去，“大夫人要服侍母亲用膳吗？”

“用早膳倒是不急，急的是这早膳里要是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如何是好呢？”林疏棠慢条斯理地说道。

韩姨娘不禁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随即直接扑跪在林聿琮教的脚边，哀哀戚戚地哭丧着说：“老爷事情还没查出来，大小姐便话里话外地说着这样奇奇怪怪的话，好像我才是那个毒害母亲的真凶一样！

大小姐现如今成了婚，便将那些礼数也都全部丢了吗？空口无凭便要这样污蔑我，我实在受不起，往后我可怎么在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林聿琮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林疏棠道：“你姨娘说的也并无道理，如此对自己的长辈实在不好。”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顾砚修冷冷地盯着韩姨娘，他身形高大，这样看着人极具压迫感。

韩姨娘见此也是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她讷讷地看向顾砚修，直至视线慢慢挪到了他身后，那双杏仁眼这才慢慢瞪大了不少……

第98章 不会放过

只见那小厮被人押着送上前来，顾砚修神色淡漠地站立在那儿，随即朝韩姨娘看了过去，“此人，姨娘可认识？”

那小厮原本是被拖拽上来的，虽然换了身干净衣裳，但整个人在柴房里呆了一夜加上试图逃跑双腿也被用鞭子抽打了一顿，所以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些狼狈。

韩姨娘脸连忙摇头，嘴里说着‘只不过是个小厮，我怎么认识？’，谁曾想下一刻，那小厮便直接扑在了她面前来，“韩姨娘，您说的，只要给老夫人下了夹竹桃汁和紫荆花汁就好了，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你胡说！我何时叫你做了这样的事来？”韩姨娘连连后退，想要和林聿琮说些什么，却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只见林聿琮椅子上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响，韩姨娘脸上便多了一道巴掌印。

韩姨娘捂着脸呆愣愣地看向林聿琮，在她到侯府的这些年，她是从未受过这样的挨打的，更别提林聿才琮此刻用那样憎恶的眼神死死瞪着她看了。

“侯爷、侯爷！那只是小厮的一面之词罢了，您怎么能因为旁人的一面之词便这样对我啊！”韩姨娘拽着林聿琮的衣摆痛哭流涕道。

林聿琮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巴掌，还是选择暂时歇下心头的怒火，对着那不远处的小厮道：“你说是韩姨娘指使你去做的，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便是无辜的呢？”

“侯爷不妨问问，那大女婿为何要将那小厮屈打成招，而后引出我的？”韩姨娘脑子转的飞快，她觉得能有今日这件事情对方定然准备周全，但是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的，加上那些药渣她也让人都处理干净了，不可能会被人察觉到的。

“屈打成招？”顾砚修好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轻嗤一声，简言意赅地问道：“厨房可是韩姨娘在管？”

“是又如何？”韩姨娘并未觉得这样不妥，“厨房我管了快十多年，就这一处是老爷信任我，也是我管的最好的。”

“那就没问题了。”顾砚修慢条斯理地说道，“厨房外种满了夹竹桃，紫荆花汁却是不好采摘的，这样的草药只有到医馆才可能买到。

我今早便派了人去各个医馆问，好巧的是京城中只有两家医馆在售卖此物，毕竟这东西可是有毒的。一家医馆是昨日才弄好了紫荆花汁。

还有一家则是那永济医馆，这家刚好在前阵子卖了一瓶，账本上面写的不是韩姨娘你的名字，而是你贴身侍女的名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究竟是你指使还是还是你的侍女要迫害老夫人呢？”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我那贴身侍女了，我、我怎么可能做出毒害母亲的事情来呢？我向来都是最为敬重母亲的，侯爷您是知道的啊！”韩姨娘咬死也不愿承认，她揪住林聿琮的衣摆哭诉，显得她才是那个无辜受害者似的。

一旁的贴身丫鬟显然是没想到主子会这么说，多年的主仆情谊她咬咬牙还是认下了，“是、是奴婢做的。”

顾砚修倒也没急着反驳，“缘由。”

“奴婢觉得老夫人总是拿姨娘出气，觉得老夫人碍眼便有了这样的蠢念头。”贴身丫鬟珍珠连忙解释道。

“哦？”顾砚修笑了笑，“那你说说为何要将此事嫁祸给大夫人？”

“奴婢觉得是大夫人的出现这才让我们家主子做不了主母，而且送药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背锅羊，我不想自己那么做，便找到了大夫人。”珍珠回答的不慌不忙，瞧着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韩姨娘心中只觉得松了一大口气，好在这个珍珠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晓得维护主子，否则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她以为自己也算是撇清关系了，深吸了口气，才要酝酿情绪就听到顾砚修继续说：“是吗？可这小厮的屋子里可是多了五十两银子，他说是韩姨娘吩咐的，但珍珠却说此事为她一人所为，其实要弄明白倒也不算难事，只需知道这笔钱是从何处划来的就好。”

林疏棠听到这话腹部都没那么疼了，她连忙朝大夫人望去，“母亲，家中账本可否取来我瞧瞧？”

池子宁点点头，连忙叫人去取了过来。

林疏棠算账快，一眼便瞧出了账本上的蹊跷之处，她笑吟吟地朝着韩姨娘看去，“姨娘，你领的月例银子可是比上个月不多不少地划出了五十两银子呢。”

“那五十两银子是老爷赐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是吗？”林疏棠笑着问：“那五十两银子你全部都用完了吗？”

“这自然是……”韩姨娘瞬间反应了过来，要是她答用完了，林疏棠便会让她从体己钱里拿出来对对账本，若是没有，那这钱是要拿出来过目的。

“这也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吧？怎的姨娘迟迟不愿说话？”林疏棠有些困惑地问道。

韩姨娘面色越发的惨白，她不能说……因为这钱却是真真切切地全部都给那小厮了。

“我、我……”她显然是慌张极了，一时之间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林聿琮便是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压制住心里的怒火，直接对着院外的粗使婆子道：“把人给我带下去！”

韩姨娘这才慌了，“侯爷，侯爷！”

恰好此时林纭瑶也从门外垮了进来，她显然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到韩姨娘被人压制住也是连忙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不知姨娘犯了何错？父亲要这么罚她？”

林聿琮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地上的韩姨娘又冷冷看了眼林纭瑶，“问问你的好姨娘去！”

“姨娘！”林纭瑶抓住韩姨娘的手，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