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眸光逐渐沉了下来,“不急,等我弄好这边的事情便去会会三太太,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等到这边都吩咐下去了,林疏棠这才从座位上起身去三太太的院子里。
三太太的院子也是雅致清新,庭院中间还有一块地是紫藤花架,下面安置了两把摇椅和四方桌,不过现在是冬日,白雪皑皑,木架上都沾满了雪花,风一吹落得不是化开的雪水就是轻飘飘的雪。
林疏棠掀帘步入屋内,丫鬟正端着药从内室走了出来,见到她愣了愣,而后朝她行礼。
林疏棠拉着她道:“去告诉你们三太太,说我林疏棠已经到了,可方便让我进去吗?”
丫鬟抿了抿唇,怯怯地看了眼林疏棠随即便快步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丫鬟唤她,“林二奶奶,我们主子有请。”
林疏棠跨门而入,她细细打量着屋内的布置陈设,里面也是各种金玉器具,比起大房的大气和二房的典雅,三房在布局方面是要更为阔气些的,就连花几上的白玉瓷瓶都很有讲究,不花三百两银子还真的买不到。
这边三太太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二奶奶请坐吧。”
“三太太的意思我贴身丫鬟已经和我说过了,您是想要从公中支出银子,是吧?”林疏棠也没有避开,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三太太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愣了下随即温和笑了下,“是啊,我们三房今年做生意也不是那么顺,这活我们愿意自己揽下自己做的,难就难在银子上的事情啊。大太太昨儿也递了花过来,说是要全部让我们自己支出,这、这实在是有些困难啊,更何况我们易哥儿还是厚葬……”
林疏棠掀起眼皮冷冷瞧了她一眼,“既如此那三太太便和我母亲他们商议去,钱的事情你要找我做决策恐怕是找错人了。”
如果她想着让公中出钱,那么她应该就直接问大太太,大太太自然是不同意的,这丧事要办的话自然是免不了要花个一千两的银子了更何况是要厚葬呢?
商人都以利为先,就算是要办孩子的丧事也是要先考虑到这些现实层面的东西。
而她不和大太太说也很简单,大太太也不想再让三房过多的花公中的银子,到了年底,处处都是要花银子的地方,三房少花点,那么大房他们过年的时候也就宽裕些。
要和她说也不过是看她是小辈加上她的婆母掌管家事,那么到时候要从公中出手也就多些。
“你是不知道啊,我也想着从大太太那里说,可她那模样哪里是来和我商量的明明就是给我命令,你生的漂亮、性子最好不过,这事儿由你来开口是最好不过。”说到这儿,三太太稍微顿了下,笑容更深了些。
“我听说前段日子圣上也赏了田庄给二哥儿,你们二房今年过年应当是十分轻松的吧?所以嘛,我就想着从公中支出些,到时候大房和三房也好过个好年。”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看着二房得了圣上垂青拿了一块地,三房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竟然要开出这样的口来。
林疏棠面不改色,“三太太,那块田庄且不说地质如何,能不能种好的庄稼,就是圣上这次被我家二爷气到了让他受了重罚,这田地会不会回收回去还另说呢。”
“这、这也没犯多大的错啊……”三太太目光有些躲闪,但她向来精明,回过味儿来,“你是不想让这三房办丧事的银子从公中出?”
“三太太这说的是哪里话?”林疏棠笑了笑,她继续道:“我可从没说过这话来,您要商量向母亲拿决策,问我我也只是一问三不知,既然三太太打定主意要让二小姐来办这事儿,那就由她来,银子的事还劳烦三太太和我母亲他们知会一声。”
说完,她便起身往门外走。
看到林疏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开了,三太太也是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也是知道这其中门道所以才准备从林疏棠这边入手,但凡林疏棠是个纸老虎,她随便说些软话再吓唬她一番想必她此时就和二嫂说去了,偏生是个不好对付的。
原本只以为她空有美丽皮囊,没想到还是个不好应付的。
她还在神游天外,那边门外就看到自己的贴身嬷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三太太,林二奶奶一离开这里要做决策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还请您示下。”
三太太本身也是烦的不行,此刻听到这话更是感到头晕目眩,“你去找二小姐来管事,我就不信我的女儿会比她一个草包还要差不成!”
贴身嬷嬷见她在气头上,也不好多加劝阻,只好应了一声随即便出门了……
这边林疏棠正往韶雅苑赶过去,那边春祺就有些担忧道:“小姐,我们就这样走了,三太太要是追究过来该怎么办?”
林疏棠丝毫不慌张,捻了一瓣红梅,笑吟吟道:“怪罪?她到时候怕是要来求我还差不多呢,西府里的那些下人你也是看到了,不敬主子的、爱偷懒的,想来三太太也是知道只是平日里要管三房各种事务也就抓大放小没太过去纠结,所以要二小姐去办这可不是那么好办的啊……”
第26章 要为难她,做梦
林疏棠回到院子里后便睡了个回笼觉,等到醒过来时却看到顾砚修早坐在书案面前开始批公文,他肩头还披着山青色外袍,清透阳光落在他脸上,衬的他越发面容如玉,纤长睫毛在眼脸下投出一隅阴影,清冷矜贵又不失风雅。
等到欣赏完美貌,林疏棠这才从床上坐直身。
“顾大人还真是事忙啊,看来这廷杖打的你也是半点损伤也没有。”林疏棠起身去倒水喝,嘴上也是毒的不一般。
顾砚修抬眸看向她,“怎么,二奶奶还开始关心起我来了,看来我们之间也并非只有仇怨可诉。”
“少自恋。”林疏棠唤来外头的春祺进来给自己簪发。
春祺一脸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二奶奶,三房那儿出事了!”
“什么事儿?”林疏棠正拿着从妆奁里的簪子在头上比划着,听到这话便径直开口问道。
春祺气喘吁吁地回道:“三房那灵堂里着了大火,还烧到了光彩,三太太气那些个下人毛手毛脚又怨自己女儿管教不周,才致使出了这档子事来。”
或许是说到这事儿出了早上那口恶气,她眼睛都水灵灵的发着亮。
林疏棠给她斟了杯茶,语气温温柔柔的听上去着没有半点兴奋之色,“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啊,早上还说着那些个下人要是怠慢这丧事该如何,没想到不过我们才回了个院子没多久的功夫就出了这样的大事来,三房还在纠结那银两的事情,这下就是三太太要么自个儿来操办要么便是二奶奶您来做。”
顾砚修微微挑了下眉,“你家二奶奶又去做什么缺德事了?”
春祺向来护主,听到这话也是立刻反驳了回去,“二爷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我们二奶奶今早起的比往常早不说,那是连半点的工钱都没有。
本来是在西府那边树立好了威信,却不曾想竟然这样早早地就被人撵了回来,好在我们二奶奶聪慧,早早就让奴婢去告诉了二太太这事儿,不然……到时候也指不定要怪罪在我们二奶奶头上呢!”
顾砚修垂下眼睫,拿着狼毫笔在宣纸上写着字,“你家二奶奶向来机敏,她这样做也是正常。”
“二爷也不遑多让。”林疏棠扶正头上的步摇,笑意浅浅的,“只不过二爷爱瘪着坏,劲都往我身上使去了。”
顾砚修听到这话,便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夜的事情,少女的唇瓣似乎带着花香的甜软,和他平常女子用的胭脂粉味不一样,没有甜腻的味道,温软地令人想要品尝,和蜜糖般。
越是往后想,便又开始止不住地想到那晚林疏棠给他纾解的那一晚,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