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下,林疏棠伸手就要去掀他的衣袍,才碰到衣角自己手腕却是被人抓住,身体不住地往前倾,下一刻就倒在了床上。
顾砚修紧攥住她的手,死死盯着着她的眼眸,艰涩道:“林疏棠,适可而止。”
林疏棠笑的颇为恣意,“我字典里没有这四个字!”
说完,林疏棠直接将药粉洒在他腰间,他本来才上的药,上面虽包扎着绷带,但这药粉轻盈从缝隙间也是很快就融了进去。
剧烈的刺痛让顾砚修连同抓住那细白手腕的力度都增强了不少,林疏棠没想到他死抓不放,直接张口就咬他的手背。
终于,顾砚修还是松开了她。
林疏棠看他不舒服心里觉得爽快极了,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见到上面乌青一片,又想把剩余的药粉全部倒上去,这次却是还没开始动作,顾砚修却是一把将她扯回到床榻上,反手将她强制压在了身下。
两人离得太近了,呼吸错落地落在眼睫上,酥酥痒痒的。
屋内昏暗,只点了两盏灯,光线明明灭灭映衬在两人侧脸处,明明同床共枕,却各怀心思。
林疏棠率先打破僵局,望着眼前好看的皮囊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切,“二爷怎么还开不起玩笑呢?”
“你又下毒……?”
顾砚修说着另一只手便紧紧钳制住了那细白脖颈,远处烛火猝然炸开的光亮烧去他清隽面容上的温润谦和,露出他原本的面貌。
林疏棠被他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抬腿直接踢了上去。
只听顾砚修闷哼一声,手也倏然间松开了她。
林疏棠径直站起身,却被脚底下的乌靴绊倒在地上。
她大口地喘着气,看顾砚修隐忍痛苦的神情,仰头笑出了声,“怎么样,被人趁虚而入的感觉不好受吧?”
顾砚修睨着她,目光甚至恨不能将林疏棠削成人棍,“林疏棠,你会这一天付出代价的!”
“代价?你利用我就该知道谁才是该付出代价的那一个,你表面说是要到家宴上看戏,实际上是在侯府找东西吧?”林疏棠单手搭在膝上,直接撕破两人这几日平和的氛围。
“你有何证据?”顾砚修杀心在胸口处凝聚着,只待一个缺口便可发泄出来。
“直觉咯。”林疏棠坐在玫瑰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她自然不能告诉他是自己看了原文的原因,“溪庭明明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却总是消失,印辞脸上也藏不住事儿,生怕我要问什么东西。”
说着,她将茶盏在桌上一叩,“二爷不妨说说,你到底要找什么呢?”
他要找什么林疏棠却是不知道的,但她却是知道原本故事线里顾砚修在侯府被抄家后便时常带着侍卫去找东西,只是挖空了侯府也都是无功而返。
顾砚修凤眸微眯,“二奶奶还是少打听为妙,否则,某天你被杀了可能都找不到凶手。”
“我若是遇害了,遗书上第一个要写的怀疑对象就是你。”林疏棠冷声说,她看了眼窗外今晚的夜色,天幕浓稠,像是一道黑黝黝的屏障,将四周所有的景物都吞噬的一干二净。
顾砚修冷嗤一声,“你觉得我会让你的遗书重见天日吗?”
林疏棠忽然觉得和他这么吵下去没了意思,还是静静欣赏美男忍痛的破碎感最好,打了个哈欠,她便踢掉绣花鞋,直接跨过顾砚修躺在了床榻里面。
这样的行为显然是让顾砚修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他本来浑身疼着,想要伸手把被褥盖在背部,却不想林疏棠尽干缺德事……
第20章 二爷,该吃药了
顾砚修眼睁睁看着林疏棠把自己裹成了蚕蛹,被褥他是一点儿也沾不到,他觉得自己娶了她就是过来添堵的,他当时应该看出她写的那首诗也是找人代笔的才对。
屋内烧着地龙,他的背部方才渗出的汗水此刻化成了凉意,浸湿的衣服贴合在他身上。
他喉间轻微滑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咬着牙去拿本该属于他那部分的被褥。
可林疏棠就好像是坚不可破般,加上他此时身体虚弱,稍稍一动那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地方就开始刺痛无比。
“分我点被褥……”
林疏棠耳朵轻轻抖了抖,转过身,两人又再次四目相对。
顾砚修脸上冷汗涔涔,过分修长的睫毛在黑暗里轻轻扑簌着,像是驻足在花瓣上的蝶,美的令人心颤。
“好吧,看在你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喏。”林疏棠把被褥分了一点给他。
顾砚修看着只够盖一只手的被褥,眉头皱了起来,“柜子里有被褥……”
“所以呢?”林疏棠身体成大字型恨不能将顾砚修这个伤患踹出去,“你要觉得这个被褥少自个儿去拿”
话音未落,林疏棠感觉身上一凉,她的被褥被他抢过去了,她狠狠瞪着他,“顾砚修,给你蹬鼻子上脸了,还给我!”
顾砚修却是将自己那头塞好,一副俨然要睡过去的模样,林疏棠倏地直起身一脚搭在他背上就要去抢。
可没想到,对方被迫翻身而后忽然松了手,林疏棠一时没站稳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两人毫无意外地撞在了一块儿。
林疏棠感受着自己唇瓣那处的温软,眼睛睁地圆溜溜的,立刻起身鞋都没来的及穿抱起柜子里的被褥就睡在了美人榻上,“我睡这儿就好,不和你这个病患抢位置了……”
顾砚修攥紧了拳,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疼,只好咬牙切齿地喊了句:“林疏棠!”
“诶,你二奶奶在这儿呢,快睡吧。”林疏棠故意背对着顾砚修紧闭着双眼,她在心里不断念着罪过。
而此刻的顾砚修正艰难摆正好身体,衣袍上早就染红了鲜血,他盖上被连同方才气血上涌时的燥热也挡在了外头……
翌日,林疏棠揉着酸疼不已的肩起来洗漱,这边才梳洗打扮好那头大夫便请了进来。
“如何,我家二爷的伤势可有缓解?”林疏棠靠在椅背上慵懒地喝着茶,她今日穿了素白衣裳,高衣领遮住了她细白脖颈上的掐痕。窗外零碎的阳光落在她瓷玉般的小脸上。
老大夫摸着山羊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怎么感觉还严重了,或许是这一晚顾少卿挪动的次数多了些加上伤口有些感染这才致使此刻有些发热。”
林疏棠丝毫不心虚,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也及时起身朝着床上烧的糊涂的顾砚修走过去,拿着手中的帕子给他拭汗,“这可如何是好啊?”
恰好此时,门被人推开,只听屏风外传来温氏的声音:“林氏,二哥儿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