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那都是精挑细选的清白人家,眼前这样子要么是遭了安王的威胁,要么便是一开始便蛰伏在这里面。

看来安王都算到了这一步,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跟上前去查看,必须得阻止那侍女将那茶壶递到长公主的手里!

……

此刻的顾府,顾砚修因着疫病发热不止,背后冷汗将里衣都浸湿了不少。

服侍他的只有身强体壮的福贵,他其实也怕的很,但好在主子清醒着没让他近身服侍,否则到时候传染给他就是真的没什么人在这儿来连接外头和里面了。

这平日里的端药和饭食甚至于沐浴的药浴都是要他布置好的。

他拍了拍胸脯,告诫自己这事儿得慢慢来,不要太过于着急,要谨慎,否则他染上病那就不是小事了。、

这府里有不少的丫鬟、小厮都因着这疫病感染的起不来床,能来干活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他不能垮了。

想到这儿,他便将面纱稍稍绑的更紧了些,“二爷,可还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

“食盒我到时候会放在门外,你再去唤人到韶雅院里拿些我常穿的几件旧衣来。”声音听着明显是要比平日里要虚弱了不少的,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咳嗽声。

福贵连忙应了,等到食盒拿过来后,他用抹布打在提手上,而后便提着食盒递到了院子外头,将顾砚修的需求都说了出来。

这边林疏棠正坐在美人榻上,手里的话本子迟迟没有翻阅的迹象,倒是面前写了一张关系图,上面都是有关这本书里的大致剧情的。

她觉得自己怎么推好像都能推到那个关键节点,可她又有些害怕。

要是那件事情真的发生了,到时候顾砚修会不会落得和原文里一样的下场呢?

毕竟这本书里的关键人物都在后期一一出现了,要想跳出怪圈,按照眼前的情况上来看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她得想个办法,得尽快破局,免得到时候让安王他们得逞,到时候便会天下大乱,所有的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她单手靠在桌案上,肚子才觉得有些饥饿,就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然黑沉了下来。

天幕将四周笼罩的半点光亮都没有,这个时候外头的廊庑下应当是有丫鬟来掌灯了,但最近疫病越发严重,连掌灯的人都少了不少,只有一位腿脚不便的老妪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

有明明灭灭的烛光落在她眼里,从雕花窗栏上看去,院中细竹随风摇晃,夏日蒸腾扑面而来的除了草木气息还夹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叫人有些难以心安。

她对着在屋檐上望月的印辞唤道:“你兄长可回来了?”

印辞将手里的酒壶放了下来,他踯躅了片刻,看了看月洞门外,发现看不到半个人影,院子里一片寂静,“未曾。”

林疏棠莫名感到有些不安了起来,“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印辞轻啜了几口清酒,砸吧了下嘴,“应当不会吧,我兄长行事向来谨慎。此事本来是要交于我做的,但兄长不放心,说我做事太过跳脱,交给我到时候容易藏不住事儿。二奶奶放心,我想兄长应当是遇到了什么事这才慢了些。”

林疏棠点点头,“也是,你兄长对于这些事情都是再为熟悉不过的。”

她垂下眼睫,浓长乌黑的长发落在她腰间,这几日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心里总是紧绷着一根弦,故而这些时日总是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太医院还没研究处治疗疫病的方子吗?”

印辞叹了口气,少年脸上带着些许愁容,“还未呢,或许是这些疫病没有让那些大人物染上故而这些平头百姓的命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林疏棠没有反驳,只是提醒他,“这话说给我听听便好,要是传到上面人的耳朵里,你这条命要还是不要?”

印辞闷闷地答了一句‘是。’

他正沉思着,那边就看到一位身穿黑色劲衫的侍卫朝韶雅院来了,他立即跃下落地,手中执剑,语气冷然,“怎么了?”

那侍卫面上有些苍白,哽咽着道:“江兄弟怕是撑不过这个晚上了,他想最后再见兄弟们一面……只是不见你兄长的踪影,他有些着急,生怕侍卫长遇到和他一样的事情。”

第150章 识破目的

印辞闻言有些怅然若失,他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毕竟这次的事情只有他兄长一人去做,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变故。

他现在恨不能便自己去公主府一探究竟,可是那样一来他要面临的便是主子们无人去护着,虽然顾砚修培养的那些侍卫各有神通所在,但他和溪庭的武力值在这所有人中算是最为拔尖的。

先不论主子会不会同意,只要一想到自己兄长离开前的那些嘱咐,他便不能这么弃大局于不顾。

林疏棠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忧般,“你要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去长公主府上看看吧,但绝对不能靠的太近,不要被安王的人所察觉就好。”

印辞双臂抱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天幕,此刻已然完全黑了下来,他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的,兄长定然也不会让我这样去做,安王最是狡诈,我还是在这边护着主子最好,我兄长很少有出差错的时候。”

林疏棠倒是也没强求他,“也好,这件事情还是得看你自己,你先去看看江侍卫吧。”

虽然她对那位江侍卫并不了解,但从顾砚修之前给她写的那些信里面还是知道了一二的,也是个苦命人。

印辞作揖后便迅速离开了。

……

半个时辰前,溪庭跟随着那名侍女往公主的方向悄悄跟上前,这公主府的侍卫也不少,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隐匿自己的行踪。

等到了长公主所在的书房,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层薄薄的纸窗,看着那侍女给长公主就要倒上那壶被下了药的茶。他看准时机,用之前从葛木霆手里白嫖的暗器射中了那侍女的脖颈。

长公主被吓得脸色惨白,刚准备要大喊‘救命’,他直接打开窗,拿出自己的信物举到长公主的面前,“属下奉主子之命前来,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长公主拍了拍胸脯,她长舒了口气,“你大可从大门外拿着信物前来,这样是要吓死本宫吗?”

“主子危在旦夕,还请公主见谅。”

听到这话的长公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了不少,“你、你说这话是何意?”

溪庭将事情大概陈述了一番,随即说道:“属下这般做也是无奈之举,安王的人盯得太紧了,要是大张旗鼓的进来,怕是他们那些人便要直接杀进来了。”

长公主看向倒在地上的侍女,眼里神色沉了几分,“如此说来,这个侍女还存了不轨的心思啊。”

溪庭将头低的低低的,上位者的威压他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