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杀了?你?,我要留下你?的命,把谢泠抓住留在?齐国放进军营,要你?眼睁睁的看着?她”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一柄剑破风而来,带着?凛冽杀意。
“公主小心!”身边的侍卫连忙出手为她挡住,崔妧躲也不躲,径直看着?那剑飞来,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一开始是不疼的,也许是因为风实在?太冷的缘故,然而才感到一阵温热,大片大片的鲜血喷涌而出,崔妧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眼眸一寸一寸的睁大。
“啊”
山林里响起一阵尖叫。
那把锋利的长剑从?她脸颊划过,那张倾城绝代的脸霎时间被添了?一道伤痕,而剑势不止,直直的削过了?她的耳朵。
一半耳朵掉下了?马匹,崔妧的眼睛一寸一寸下移。
耳朵掉在?地下,她捂住半边脸,鲜血如瀑一般喷涌,黏腻温热的血液流过她的手指,流过她的臂膀,最后将她半身裙摆染红。
她看着?君诏,看着?自己掉落的耳朵,那双干涸的眼睛里在?此刻流露出惊骇和不敢相信来。
“你?为了?她想杀我?”答案如此显而易见,但又如此的不能接受。
崔妧看着?君诏,君诏在?风与?雪中?挥动?长枪,声音冰寒彻骨:“这把剑本来应该对准你?的脖子。”
因为不是什么话?都应该从?嘴里说出来,既然说的出来,就要承受代价。
崔妧欲哭将笑,心里所有的幻想终于在?此刻寂灭,她歇斯底里的大叫:“杀了?她!杀了?她!”
君诏身边的侍卫已经尽数折损,她失了?一只手臂,能勉强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她没有死志,反而有求活之心,料想此刻谢泠已经离开。
终于等到兵卒失去理智倾巢而出,这一次数人围攻,她找准时机将骑兵挑落下马,长枪朝后倾力一荡,横扫数人,已经失了?力气的那只手颤抖着?抓紧缰绳,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身后自然穷追不舍,兵器弓箭直往她背后招呼,她背后中?了?两箭,一箭插入肩胛骨,一箭插入腰侧,她倒吸一口气,却不敢停下来。
唳的一声身下军马中?箭,这个?时候落马就等于找死,哪怕马已经中?箭她也不肯弃马而去,而是拼力将马稳住。
只是马腿已经受伤,就算没有发狂也决计撑不下去,只听嘶鸣一声,那马就往前扑倒。
君诏眼前溅落了?太多鲜血,她承认她杀心太重,到了?此刻竟有一种宿命轮回,大限将至之感。
说不定?要折在?这里。
对于她这样谨慎至极的人来说死在?这里就像一个?笑话?,但转过头来,能死在?这里她其中?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她的眼睛快要闭上?的那一瞬,却又骤然睁开。
不
不甘心,她虽死不惜,但虵心蛊还在?她体内,月逻敕再拿不出来第三只蛊虫了?,虵心蛊只有两只,一只在?乌卑山一只存放在?千机楼。
谢俞不会救裴染疏的,能指望的只有她了?。
凭着?这一点执念她将眼睛再度睁开,远处慢慢的出现了?一道微微的光亮,她勉强睁大眼睛。
发现那竟是一匹白马,在?茫茫山道之上?,朝她奔来。
“阿泠”
她失声,却又很快制止自己。
不能开口,白藏姑娘不会这么叫她。
那匹白马好像一阵风突然而至,在?君诏身下马匹力竭扑倒的一瞬间错过她身侧,马上?的人朝她伸出一只手。
“上?来!”
烟色飘带在?风中?像一阵幻象一样柔和,又好似随时会抽身而去,目盲的人依靠着?听觉准确找到她的位置,她的手伸来的那一刻,君诏就要落地。
一瞬错过或许就是生死相隔,就在?两只手就将错过的刹那,君诏左手猛然用力,将长枪在?地上?一撑,她从?绝地而起带着?人也向前跃起。
两只手在?风中?紧紧相握。
马身偏移到一个?惊险的位置,眼看就要撞上?山崖,君诏攥住缰绳,硬生生将之扭转,骏马仰天嘶鸣调转马头向前绝尘而去。
姜圭在?另一匹马上?拔出地上?那根长枪,代替了?君诏先前的位置,卡在?那处绝加要地之上?。
且战且退,一路追兵在?后,如附骨之疽不肯罢休。
谢泠看不见耳力便格外灵敏,身后之人向来从?容的呼吸免不得急促,贴在?她的后背鼓动?着?,血腥和黏腻掩盖住了?本身淡淡的雪后寒梅的香气。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她这几日?来一直平缓冰冷的体温又沸腾炽热起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压制不住体内血气,便有可能为虵心蛊所反噬。
“冷静下来”谢泠抓住那双满是黏腻血渍的手,声音镇定?的不可思议。
君诏攥住缰绳的手一紧,强迫自己运行?内力,将翻腾的肺腑平息下来,然而刚刚撑着?厮杀还好,一旦停下来那撕裂血肉的剧痛让她浑身颤抖,整个?人发不出声音。
追兵紧追不舍,姜圭有些焦急,看向谢泠。
“两丈后动?手!”谢泠眼睛看不见也不知是如何知道姜圭在?看她,立刻开口道。
姜圭举起手里的红缨枪来就听身侧传来一道声音。
“我来”
姜圭看着?她那满身伤痕的模样一顿,然而服从?她的命令已经成?了?习惯,不过一丈距离她不敢不听,立刻便将手中?长枪掷出。
君诏完好的那只手准确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