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还只是开始,这样钻心?苦楚,未来还有二十一日,日日不得间歇,明日午时疼痛最轻,午夜疼痛最重,还要将这能将人疼死的东西一日日以心?血喂养。
直到它将人心?血餐食,饱餐一顿,再从心?窍一侧取出。
君诏完好?的那只手?深深陷入掌心?,指甲将掌心?划破,流出淡色的血痕,她额头冷汗不止,唇上苍白的毫无血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剧烈的痛楚无尽的折磨再是心?智坚韧的人也要忍受不住,她似乎想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玉阶,将整个人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潭水当中。
能够缓解一二,也不过?微不足道。
“不要告诉她......”
寒气飞快笼罩起?来,将她细密的睫毛覆盖薄薄一层冰霜,散落的长发在水中飘摇,显得那张苍白的脸愈发妖冶清艳,少了几分帝王的天家威严,多了几分寻常人的脆弱。
“放心?,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已经离开。”
谢泠不会放心?任何?人培育虵心?蛊,谢俞是月逻敕恻隐的意外,谢俞出事她必然不会再犯第二次错,需要在她之前抢过?这件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服用虵心?蛊的动静太大,根本无法瞒住人,那么只有一条办法,让她假作离开。
她不得不走。
此时已经是一年冬日的尽头,远远的似乎有点点春光从风雪载途中落下来,谢泠在屋子里烹茶。
事情并不都如?她所?控制,虽然大部分依然如?她所?想,然而有些事情无法强求。
也许是无法强求让她想到一些什么,烹茶的手?微微一顿,火候差了一瞬,谢泠着眼于眼前的茶盏,几乎没有犹豫便知?道滋味不会对?。
鹿竹不等她仿佛便识趣的将茶杯倒了,重新?换了一套靛蓝色茶具,上面绘制着几支静雅舒展枝条的兰草。
小姐向来如?此 ,看起?来温和,实际上眼里最容不得沙子,鹿竹轻轻一叹,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陛下走了吗?”
“天刚刚亮便走了,小姐昨夜有些受风不曾起?来,陛下在小姐屋外站了许久,清晨时分的雪从屋檐上下来,落了陛下一肩。”
“陛下说,幽州急奏耽误不得,小姐若是不肯原谅她,她便日后再来,要小姐保重身体,不要劳累,有任何?事书信来往,陛下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小姐。”
她轻轻咳嗽了一下:“陛下说,只望君心?如?我?*? 心?。”
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陛下之口,鹿竹说出来时都有些微微的脸热,但?当时交代?的时候陛下一本正?经,全无羞愧之态,她也照着听了于是照着念了。
但?是此刻自己念起?来就是颇有些尴尬的意思。
鹿竹忍不住垂下眼 心?想明明是陛下说的,为?何?我这般尴尬呢?
她禁不住抬头看着小姐 。
小姐轻轻清洗茶杯似乎并没有被打扰到,她眼愈静,手?愈稳,丝毫未曾有所?动摇。
小姐一惯如?此,有时候连她这样的身边人也揣摩不出含义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倒是她一个传话的,脸先微微红了。
谢泠清洗完了茶杯终于烹出了一杯合心?意的茶来,入口微涩而回味甘甜,极清极淡。
“吱吱看好?了吗?”
“已经派重兵把守,至少现在是出不来。”
谢泠慢慢低下头,又快是一年好?时节。
第68章 第 68 章
今日用的这套茶具是从谢家千里迢迢的带过来的, 谢泠习惯用惯的东西,对事物常怀眷恋,说长情?也好固执也罢,总之从年少到如今都是这般模样。
闲暇之时她习惯于自己清理茶具, 这一次兴许是在想旁的什?么事, 竟然第一下没有拿到那只精巧的杯子。
她的手指略顿一顿, 鹿竹伸手将茶杯递过去,她擦的很仔细,将一只小巧的瓷杯繁复用清水涤洗, 动作慢条斯理却又珍而重之。
鹿竹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打了个突,她犹豫着站起来, 声音慢慢带着些不可置信:“小姐, 你的眼睛?”
她有些越矩的伸出手在谢泠面前晃了晃,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只有微弱的光影晃过。
在月氐王墓谢俞以金钱蟾之毒滴入她眼中, 耽误了七日后来拿出解药所有人?都以为她毒性已解,不会再有其他事,然而在郊外那一夜月色下?奔袭,雪霁是难得的良驹,又怎么会踉跄将要倒地。
谢泠没有说话,那双漆黑的眼睛此刻仿佛蒙上了薄薄一层阴翳,让人?看?不清里面的风云诡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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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走到了哪里?”
鹿竹背心一寒, 一时之间犹疑不决的看?向谢泠。
她仍坐在原地,身后是一座雾气?中影影绰绰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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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萦绕着一层雾气?, 四周的墙壁覆盖着薄薄白霜, 月逻敕的脚步飞快,君诏在其中四周自然守卫严密, 她一路穿过君诏心腹护卫抵达最里侧。
一路都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声,这是源自神山的活水,四季如冰,冬日更?舔冰寒,绕是裹着厚重的狐裘月逻敕进去也不由得骨子一浸。
重重帘幕从穹顶高悬,暗色的纱幔拢着一盏又一盏的孤灯,隐约能看?见纱幔之后的人?。
虵心蛊服下?的前三?日血液如烈火焚烧,在体内翻涌不止,令人?痛不欲生,需要以寒潭镇住,后三?日则浑身冰寒如追冰窟,冻到经脉寸断的地步。
熬过这六日才算种?下?蛊虫。
今日是谢俞服下?虵心蛊的第四日,冰火两重开始替换,尤古川内尽是瘴气?,毒物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