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谢檀玉的凶手是谢礼吗?”
葛管事苦着脸道:“这事我是真不知道,说实话我刚听到谢檀玉死了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我听说谢檀玉生前曾跟谢礼大吵了一架,此事是否跟你们五神教有关?”
葛管事犹犹豫豫地道:“也不一定吧,这些事你应该去问谢礼本人,他虽然跟我们有合作,但也不是事事都会跟我们汇报。”
“谢礼人呢?”
“他和尊使一起去蛇窟参加拍卖会了。”
燕辞晚忽然话锋一转:“柳清光也是你们五神教的人?”
话题跳转得太快,葛管事愣了下才道:“我们的确派人向他伸出过橄榄枝,他的才学不错,若能好好培养未来应该能通过科考入朝为官,是个可造之材,但很可惜,柳清光拒绝了我们的好意。”
“那你们为何还要给他钱财?”
葛管事立刻去看书案上放着的账册,猜测她应该是看过账册了,此事瞒不住,他只能如实说道:“因为他的母亲生了重病,他拿不出足够多的钱财给母亲治病,那五百贯是给他母亲治病用的。”
燕辞晚不相信五神教会有这么好心,她直接问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柳清光拒绝加入五神教,但我们还是不想放弃,五百贯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我们五神教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若能用五百贯打动柳清光,让他为我们所用……”
燕辞晚不想听他讲这些套话,手下用力,宁刀的刀刃又深了两分。
葛管事疼得浑身发抖,急忙改口道:“别别别杀我,我说实话,是尊使下令让我给柳清光钱的,尊使还派人传了口信给柳清光,说他的生父其实是益州刺史谢檀玉。”
燕辞晚当初就曾怀疑过,柳清光的母亲已经病糊涂了,她虽然记得谢檀玉这个人,却很难说得清楚谢檀玉人在哪里是何官职?那么柳清光是怎么知道谢檀玉在益州的?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是五神教的人故意将谢檀玉的信息透露给柳清光。
杀害谢檀玉的嫌疑人有三个,其中谢礼和柳清光都跟五神教有关系,那么唯一仅剩的谢初颂是否和五神教有来往?
燕辞晚想起谢初颂闺房内的纸灰,决定诈一下对方。
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你们送给谢初颂的那封密函又是怎么回事?”
葛管事没想到她连这件事都知道了,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也是尊使的命令,那封密函里面写着谢初颂的身世,我只负责派人把密函送到谢初颂手里,其余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燕辞晚心想果然如此,谢初颂和五神教暗中也有来往。
她冷冷道:“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葛管事想要借此拖延时间,最好拖到尊使回来,这样的话自己可能还有得救,于是他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谢初颂是谢檀玉收养的女儿,她的亲生父亲是徐寒时,当年为了保护仁献太子和太子妃,徐寒时连同整个徐家都惨遭叛军杀害,唯有回娘家走亲戚的徐夫人躲过了一劫。徐夫人当时身怀六甲,在得知夫家灭门的噩耗后,悲痛交加之下难产,大出血而亡,大夫从她腹中剖出一个女儿。
第225章 杀机
那个女儿后来被谢檀玉收养,取名为谢初颂。
谢初颂原本并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直到五神教的人悄悄给她送去密函,她这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当初燕辞晚和萧妄去书房找谢檀玉时,曾看到谢初颂哭着从书房里跑出来。
想必那个时候,谢初颂就是在向谢檀玉询问自己的身世。
但从谢初颂眼中透露出的恨意来看,谈话的结果应该是让谢初颂彻底寒了心。
燕辞晚听说过徐寒时,此人曾是翰林学士,满腹才学,是名满天下的书法大家,后被任命为太子少师。
当年仁献太子门下有七名最为得力的干将,被称为七骏,徐寒时与谢檀玉都曾是七骏之一。
按理说徐寒时与谢檀玉是旧相识,谢檀玉收养故友的女儿,这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燕辞晚记得谢檀玉后来背叛了仁献太子,投靠到了二皇子李明光麾下,当初引发宫变,企图夺权篡位的主使,正是李明光。
徐寒时是为了保护仁献太子,不幸遭到叛军杀害。
难道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燕辞晚心里冒出个大胆的猜测:“是谢檀玉协助叛军灭了徐家满门?”
葛管事干笑两声:“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真相具体如何,我这个外人又如何能清楚?但我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当年仁献太子临死时,身边就只有谢檀玉一个人,他很可能就是谋害仁献太子的凶手。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徐家被灭门的事,很可能也跟他有关系,即便他不是主谋,也一定是帮凶。”
燕辞晚蹙起眉,如果谢初颂听信了传言,那么她就能明白,谢初颂心中的恨意从何而来?
自己心中尊敬的养父,其实是害得自己一家被灭门的仇人,这种事不管是放在谁身上,都肯定接受不了。
这也就成了谢初颂的杀机。
动手杀害谢檀玉的真凶,应该就藏在谢初颂、谢礼、柳清光之中。
但在暗中策划这一切的人,其实是五神教的尊使。
燕辞晚不明白:“如若尊使想要谢檀玉的命,直接派人去刺杀他不是更简单有效吗?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把谢初颂、谢礼、柳清光全部扯进来?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葛管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宁刀立刻又深入两分,血顿时流得更多了。
对于死亡的惊惧令他慌了手脚,他绝望地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不知道,尊使做事从不会跟我们解释缘由,他只负责发号施令,而我们只要按照他说的去执行就行了,我……我猜测,尊使可能是觉得谢檀玉不识抬举,不想让他妨碍五神教在益州的发展,这才想要除掉他的。”
此刻宁刀已经在葛管事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燕辞晚若是再用力的话,只怕他的脖子就真的要被切断了。
可就算这样葛管事仍坚称自己不知情,看来他应该没撒谎。
燕辞晚稍稍收了点力,转而问道:“你们拐来的那些人,最后都被你们弄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