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真想让那些所谓的花魁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女。”好不容易摆好的正经表情一下子崩溃了,一脸轻佻的笑意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扁。
竟然将他比喻成青楼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流光随手拿起床头的“孤月”,月之清辉顿时盈满室内。
何慕景轻盈地闪开,跳到一旁的桌子上:“喂,‘月公子’,很危险的!如果不是我的话就一定被砍到了。”越加轻佻的笑容,彻底扭曲了原本俊美无比的五官,于是,流光手腕一抖,第二招出手。
险险闪过,何慕景似乎有点危机意识了:“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妄动真气。你不会真的想砍我吧!”
流光不怒反笑:“砍了你就是要砍到的!你如果怕我妄动真气,那么就老老实实让我砍!”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中,带着多少不言而喻的亲密。
老老实实让你砍,那我还有命在吗!何慕景很想这么反驳,却因为实在忍不住的笑声而说不出口,流光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简直就像只竖起了满身毛的小猫,就差根尾巴了。由于过度大笑而放松警惕的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室内正在急速的变冷中。
很好,非常好。流光手中的孤月莹然发亮,凌厉真气凝结其上,这次,不能让那张该死的笑脸变色,他慕容流光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流光的确是快要成功了,如果此时没有一个人来碍事的话。
匆匆进来的是陈云落:“喂,何慕景,今天我有事,你就帮我看一下养济院。”才交代完,就像逃命似的离开了。
“喂,我可不会看病。”何慕景大声喊道。
“这里的药随你用,治好了算你的,治死了算我的!”陈云落的声音好像已经很遥远了。
“这小子!”何慕景丝毫没有“陈云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自觉,转向流光,“他是不是在躲什么仇家?”
还没等流光开口,两人同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何慕景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态度,“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安静地养伤的话,就快点穿上!”也不管流光同不同意,将那件狐裘直接披了上去。可是,女子的衣服,盘扣甚多,两个大男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穿。
脚步声越来越近,何慕景干脆顺手将衣服扔到地上,整个人压在流光身上,将他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住:“喂,别出声!”
“程落!你这个混小子快给我滚出来!”房门猛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与那个沉重的脚步声很相称的伟丈夫,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看到屋内的情景后,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房内的情景确实诡异,一件雪白狐裘随意被扔到了地上。一个男人仅仅以手肘撑在床上,身下显然被压了什么东西。 一头茶色的发丝顺着床沿流泻下来,锦被下不小心露出的脚踝纤美白皙的无以复加,男人意识到自己肯定是打扰到了什么好事。
“对不起……请当我没有来过……请继续,请继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本能地关上门,朝另外的房间搜寻那个该死的医生。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何慕景以一种绝对是明知故问的语气对流光说,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下床捡起那件狐裘穿上:“那人是来找云落的,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真无趣,我本来以为你的反应会更激烈的。”何慕景无奈地耸肩,同时暗中防备,以防那只凶狠的猫咪会不会又抓他一下。
可惜流光对他的挑衅置若罔闻,整装完毕就准备出门,完全忽略了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我说,流光,等等我啊!”何幕景依然是老大不正经的腔调,眉头却微微地皱了起来,他怎么了?似乎突然感觉到,他的心里,有什么禁区被碰触到了。
Chapter 11. 断桥?毒王显威
一路追出去的两人并没有看到该看到的人,兜兜转转来到了白堤边上。远远看到钱塘湖着名的断桥上,面对面站着两个人,正是他们在寻找的人物。
“我说他们是不是想要学一学许仙与白娘子断桥相会啊!”何慕景开起不合时宜的玩笑,身边的流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显然是懒得为这个傻瓜多费唇舌。
站在断桥一边的伟丈夫满脸痛恨的表情,声若洪钟,成心让方圆十里内的游客都听到:“程落!你这个黑心的大夫!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还是被猫吃了!就你这般人物,还敢自称是‘在世华佗’,简直贻笑大方!”
桥下的游客骚动起来,陈云落不疾不徐地回答:“我是怎么黑心了?我是坑了你的钱还是治死了你的娘?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却足足跟了我半天的光景,如果你不能说出一个适当的理由,本大夫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男人沉声道:“你可还记得孙德胜?那个被你从感冒治成肺痨,还被你弄得倾家荡产的倒霉病人?”
陈云落的表情变了,清秀的脸蛋上满是少见的严肃:“你是他的什么人?值得你为他来讨公道?”
这样说,等于是承认了。没有想到他们平时敬重的大夫竟会是个这样的人,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愤怒了起来:“你算是什么大夫!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认错了人,怎么会让你在我们钱塘行医的!快滚!滚出钱塘!这里不欢迎你!”
愤怒不已的人们,似乎已经忘了陈云落曾经是怎么帮助他们的,似乎忘了,如果陈云落没有在这里行医,多少人会命丧黄泉。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喊叫,简直把陈云落当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是他妻子的哥哥!这层关系,值得我来为他讨债了吧!”出乎意料的,男人并没有响应群众的呼唤,只是冷冷地说,“要么,你在这里把钱如数还出,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畜生的亲戚还是畜生!”陈云落的声音很低,却足以令流光与何慕景听清。
“你怎么了?从刚开始就一脸僵硬的表情。”流光淡淡开口,“你认识那个张德胜?”
“也不算认识。”何慕景活动了一下因为一直仰着而有些酸疼的头颈,“我只是碰巧知道他而已。”
“他是个贪官吧!”不是疑问,而是绝对的肯定。
“你怎么知道的?”有些感兴趣的问,“别告诉我是‘直觉’,我不会信的。”
流光沉默了很久,最后开口:“云落……虽然胡闹,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整人。”
虽然外表很冷淡,其实,你还是很关心身边的人的吧!何慕景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只是,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张德胜啊,虽然在表面上装的两袖清风的,实际上可是个不亚于和?|的贪官,皇上早就想斩他首了,却苦于没有证据。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流光的手慢慢地握紧了剑柄,反正也已经血债累累了,他不介意帮云落再减少一个麻烦。一只手温柔而坚定地按住了他:“别冲动,这里应该不乏江湖人物,你的身份如果暴露了,可比这出戏要热闹多了。”
流光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何慕景抢先截断了他的话:“而且,他不是‘毒王’吗?你也多少信任一下你的‘朋友’。”特地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他的心情,他都懂。
温暖的口吻,不可思议地抚平了流光心里的烦躁,平静下来,继续抬头,观望着这出与自己有些相似的戏。
桥上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交手,陈云落手中的长鞭与男人的匕首缠斗不休。一来一往,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内力稍逊对手一筹的陈云落已然落了下风,在匕首画出的凌厉气劲中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不会吧?为什么那个傻瓜全凭武功与他周旋啊?”有些看累了,何慕景又低下了头,“他不是‘毒王’吗?怎么不用自己拿手的东西?”
“你才是傻瓜。”流光不留情面地回答,“那个人,已经陷入了云落的陷阱而不自知。当云落拿出他的长鞭开始,那个人就已经没有了胜机。”
被批评为傻瓜的某人百般不情愿地再度抬头,眯起眼睛努力看了一会儿,唇角掀起不知名的笑意:“原来如此,果然不愧是‘毒王’。”
何慕景话音刚落,陈云落手中疑似长鞭的东西,忽然像有了生命一般缠上了男人的匕首。男人本能地想要夺回匕首,却猛然放开,身形后退十丈有余。
被长鞭缠住的匕首,竟然慢慢融化掉了,一缕青烟升起,什么也没有留下。男人的表情由惊恐,慢慢转化为了然:“我就想,普通的大夫,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医术,原来是你,‘毒王’陈云落!”
“没错,就是我。”陈云落清新的脸庞上漾出嗜血的笑容,手中疑似长鞭的毒蛇昂首吐信,凶恶异常,“‘毒王’手下,从无活口,你,应该有觉悟了吧!”
“你可以试试看!”男人极为硬气,做足了进攻的架势,身形却猛然一滞:“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