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就要死了,而且是被我害死的。”流光巧笑倩兮地,这一路上来,情绪失控的次数比以前的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看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真难看……”何慕景咕哝着,忽然一个发力,猝不及防的流光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这才满足地抚摸着流光茶色的头发,“这样顺眼多了。”被他强制性禁锢在怀里的流光开始挣扎,何慕景状似痛苦:“嗯……好疼……”怀里的流光立刻乖乖地没有了动静。

“你不要把我当不存在好不好?”这家伙还真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发情,“我说的话是真的!”不过说归说,陈云落还是很佩服何慕景这种笑言生死的态度,这对于他们这样满手血腥的江湖人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力。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的招牌早就被砸掉了。”何慕景不在意地笑笑,惬意地闻着怀中美人的幽香,“不过……百合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给我闭嘴!”他的胸膛、他的温暖,让流光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舒适地依靠在这些日子很熟悉的地方,从下往上望着陈云落,“那么,天下间,有没有什么东西有跟冰莲差不多的疗效的?”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陈云落仍然被那惊人的美貌震惊到,更何况他用的还是从未有过的撒娇眼神(估计是还没调整过来),直到何慕景重重地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呃……”陈云落努力在脑中搜索着,“我想,也就只有生长于昆仑之山的五色灵芝,才勉强有类似的疗效。”

五色灵芝?昆仑?流光迅速在脑中盘算着路线和时间:“你能让他在七天之内不恶化吗?”七天,日夜兼程应该是够了。

看流光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陈云落不得不再泼一下冷水:“我只是说,‘勉强有相似的疗效’,并不是完全相同,至少五色灵芝没有冰莲冰火兼备的特性。就算慕景服下了灵芝,究竟会有什么效果,没有人知道,你明白吗?”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流光调整了一下思绪,想离开何慕景的怀抱,却被牢牢抱住,转头,见到一张夸张的哀怨的脸,“你干什么?”

很不满意自己居然被当成了马,还是一匹死马,更不满意的是好不容易终于对自己撤除心防的人又打算将自己扔在一边独自去犯险,上一次痛彻心扉的经历,绝对不想再重复一回:“我要跟你一起去!”难得的坚定神色。

“你疯了!”毫不考虑地回绝,“现在昆仑山上终日积雪,你没有内力护体,什么时候被冻死了都不知道!”怎么以前从不知道这个人是这么会乱来的。

“其实……我倒是赞成他和你一起去……”看到何慕景的眼神,陈云落很聪明地接口,“‘炽情’本来就是会让人全身产生烧灼之感的毒物,到了冰封之地,反而可以有效的抑制住他体内的毒性。”

“真的?”不是他不愿相信,实在是陈云落的表情太奇怪了,事关何慕景,他不得不谨慎一点。

“当然是真的。”他还不会拿这个东西开玩笑,翻找了一下身上的瓶瓶罐罐,掏出一个碧玉的瓶子,交给何慕景,“还有这个,带在身上。”

“这是什么?”何慕景瞥了一眼价值不菲的瓶子,里面隐隐透出一股幽香。

“‘冰咽’,虽然不能算是解药,但是一粒可以包你在七天之内不会恶化。”陈云落叹了口气,“省着点用啊!只有四粒,可是我全部的收藏。”当初花了多少时间才练成的啊!真要给出去,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知道了。”转头望了何慕景一眼,“快点服下一粒,今晚我们就出发。”既然有希望,那当然是越快越好。

“还是在这儿休息一晚再启程吧!”何慕景细心地调节好了两人的位置,在不碰到流光伤口的前提下,将他整个人揽入自己怀中,自顾自闭眼。

“干什么!放开我!”他真搞不明白,快要死掉的究竟是他何慕景还是自己啊!怎么好像自己都比他要急的样子。

“但是我觉得没有体力赶路。”虽然流光身上的都是轻伤,但是他看了很心痛啊!一路上都在拼命地赶路,完全没有休息过,体力应该已经到极限了。偏偏这个人又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流光不示弱的话,那他示弱总行吧!反正他也是不折不扣的伤患,“还是,流光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后面一句话,瞬间驯服了孤傲的明月,依靠进已经熟悉的胸膛,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这两个人又忽略我!陈云落心里愤懑却不忍打断流光很久没有的甜美睡眠,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去找某个被他忽略的人。

赌场早已关门,莫言倒在如此空旷的地方,看上去,竟像是死了一样。呸呸呸!在想什么呢!挥开脑中不合时宜的想象,陈云落跑上前去,将某样东西在莫言鼻子下面一晃,昏迷之人幽幽醒转。

莫言的脸色是一片迷茫:“云落?我……怎么了?”记忆中,好像出现了某个断层,有一段时间,完全空白。

“你……刚才跟流光打了一架。”陈云落不想多说。

“流光?他什么时候来的?”莫言完全处在状况之外,他记忆的最后,只有一抹烧灼的疼痛,比起被偷袭的那个夜晚,要难受千百倍的疼痛。

“算了……”陈云落叹了口气,他清静的生活可能就此完结了,“你累了吧!我扶你去楼上休息。”

Chapter 26 昆仑?魂梦相依

金台玉楼,相鲜如流精之阙光;碧玉之堂,琼华之室,紫翠丹房,锦云烛曰,朱霞九光,西王母之所治也,真官仙灵之所宗。在神话时代,昆仑就是西王母所在之地,瑶池仙境,美不胜收,只是,这般绝世美景,却入不了赶路之人的眼。

正在骑马飞驰的两个人身上衣服都穿的很厚,上好的裘衣包了两层有余,头上戴着厚厚的皮帽,彻底遮住了长相,只有灵动的眸子,闪闪发光。赶路的人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消失在了山下居民的视野内。

到了半山腰,马匹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步了,两人弃马步行,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一片白雪茫茫,天地间,除了漫漫飞雪,就只剩下了彼此的身影。

何慕景迫不及待地扯开了身上的裘衣、皮帽,抓起一把地上的积雪就朝脸上捂,冰凉的雪立刻化成水,自他脸颊边流下,凝血将军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流光疑惑,记得,自己中“炽情”的时候,并没有这般怕热的反应啊!就算是因为他体内的内力属性偏寒,也不应该有如此的反差。

何慕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好像有火在烧,其热无比却不能出汗,只能任凭身体渐渐升温,昆仑山巅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简直像是春风拂面,他整个人都扑到了雪地中,居然硬生生地将地面上融化出一个人形。

这绝对不正常!流光环顾四周,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湖泊,被过低的温度已然变成了冰湖,将舒服地埋在雪堆里的人狠狠拉起,扔到了那个冰湖的中央。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障碍,何慕景就“沉”到了湖中,冰寒的湖面,竟然冒起了丝丝的热气,在空气中又凝结成冰,看上去煞是美丽。

流光飞身到何慕景旁边,伸手到他怀里一阵掏摸,才刚刚碰触到微凉的瓶子,人就被拖入水中,他被迫抬头,望向何慕景已经充满血丝的眼睛:“把我打晕,快点!”该死,好热……好想要……

流光在冰水里冻得浑身发抖,衣服已经湿透了,抬起的手,在流光看见何慕景的眸子之后,再也无法打下去。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明明已经是一片火光,还拼命克制着身体的冲动,流光可以明白那双眼睛在表达的,那是绝对不能伤害到他的执着,以及,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深切爱意。

这副身体还有什么值得他这么珍惜的?只要能缓解他的难受,痛一下又待如何?冰水真的是很冷啊!流光主动靠近那个温暖的胸膛,舒适地叹了口气。立刻感觉到腰间被搂紧,身体整个贴上了那个火炉,接着,双唇被覆盖住了。

何慕景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流光是一个脆弱的瓷器,温柔中又带着被毒性催化的狂野,灵巧的双手用力扯开流光的衣服,厚重的裘衣,雪白的外袍,直至……单薄的里衣,一件件都漂浮在冰冷的湖水中。

流光几乎没有感觉到身上衣物的减少,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彼此相贴的唇吸引住了,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两个人的的唇瓣开始,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根本忘了,自己正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还是刚刚融化开的水,一丝不挂地承接着男人赞叹的眼光。

“流光……我是谁……”怀中美人迷醉的表情,催化了何慕景体内被毒性燃起的欲火,然而,在安翔的亲吻,已经让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失去了自信,流光现在,把我当成了谁?

“慕……景……”怎么可能会认错,那种怜惜的亲吻,仿佛今生唯一的命中注定,与周天暝赏玩性质的吻,全然不同。

几不可闻的呼唤,宛如最高温的火焰,烧断了何慕景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理智,温柔的意味全然消失,疯狂地啃咬着白瓷般的肌肤:“流光……我爱你……我要你……”经过了多久才得到的珍宝啊!一贯自制的凝血将军,将理智抛到九霄云外。

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流光自然地扬起纤细的颈项,迎接着男人炙热的吻,朵朵姹紫嫣红的情欲之花在白皙的身体上缓缓绽开,他迷乱地摇头,呻吟着:“慕……景……慕……景……”

平日惯于握刀的手指,在流光无暇的背脊上一路下滑,直至他敏感的尾椎,极富情色意味地在上面摩挲着,伸指浅浅地探入,再抽出……

“你……在干什么?”流光不适地扭动着腰肢,不解地望着何慕景。至少,周天暝从来没有这样子对过他。

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恍然大悟,何慕景感觉体内的情欲被心痛狠狠浇熄了,那个该死的武林盟主,他到底对流光做了什么!竟然让他无法理解这样的爱抚,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捅他几刀。

脑中这样想着,手上却益发温柔地,开拓着流光紧窒的密地:“没事的,相信我……我会让你舒服的……”怀中的美人瑟缩着,颤抖着,已经无法接受这温柔的抚慰。有了水的润滑,应该不会很痛吧!何慕景心一横,深深地探了进去,探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