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吗?”莫言一脸的莫名,“你吃菜,我看你,这不构成矛盾。”真喜欢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现在谁还在跟你探讨什么矛盾的问题!陈云落先解决的是最基本的问题:“在我吃饭的时候,你能不能出去?”

“为什么?”更加莫名的表情。

因为……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吃不下饭。这样的话,毒王当然不会说出口:“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碍眼!”无意识的,双颊鼓起,像某只可爱的杂食动物一般。

莫言将一切尽收眼底,满意地打退堂鼓:“好吧!我离开就是了。”见好就收,他可是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碍眼的人终于离开,陈云落满意地吃起美味的午膳,酒足饭饱之后又美美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已然是月上柳梢头。

满是困意地揉了揉眸子,陈云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下子醒来,这么恬静的气氛,这么慵懒的环境,怎么会嗅到一钟不寻常的可怕气息?

轻捷的下了床,顺手去摸一直缠在腰间的兵器,熟悉的冰冷又带着生命气息的感觉让他警觉了起来:他的武器在发抖!就是说,在这附近,有着什么令它害怕的东西。难道是莫言的一个恶作剧?陈云落很快排除了这个想法,那家伙不会这么无聊。

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陈云落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定,他可以确定这里一定有一个难缠的敌人,那个该死的家伙却不在身边。该不该去叫他呢?犹疑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带着熟悉的,令他安心的笑容。

“云落,你醒了啊!”莫言微笑,“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肚子饿……”

这个该死的笨蛋,现在谁还关心什么肚子的问题啊!以他的武功修为,就感觉不出这里的气氛吗?陈云落已经对这个傻子无语了。眼珠一转,扬起一个诡异笑容:不过……这样子的话,倒是可以用他来当挡箭牌。

果然,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个即使在黑暗中也闪着幽幽绿光的暗器朝两人飞来。与莫言面对面的陈云落看的清清楚楚,巧妙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让莫言的身体完全把自己遮住。

原本应该是活靶子的人,却胸有成竹地一笑,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匕首翻飞,将暗器打落在地。朗声开口:“这位客人,既然来到我墨迟做客,何不现身一见?”

许久,空气中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来到这里的刺客,似乎连呼吸都隐去了。两个武林高手在这里,都不能感知到他的所在。莫言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玩惯了各种赌局的纤长手指猛地一收,一抹寒光朝屋子最黑暗的角落射去。

在完全的静寂中,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响亮地让人害怕,陈云落僵直了身子,看着那个浑身黑色的人,像没有痛觉似的拔掉了身上的匕首,朝自己投掷过来。蛇鞭顺势一挥,挡下致命的匕首,胸前却露出了致命的空隙……

跟着匕首而来的,是和刚才一样,闪着幽幽绿光的暗器,无奈之下,云落心一横,准备徒手接标……

另一把匕首,带起破空的声响,将再度袭来的飞镖一切为二!断开的飞镖,其中竟然冒出一股浓烟,将两人笼罩其中。

得手了!刺客唇角掀起冷笑。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过了好久,久到浓烟悉数散去,莫言才踉跄地起身,放开了刚才被自己牢牢护在怀里的人儿:“你……怎么样?”还好,他刚才替他挡下了歹毒的攻击,不然,现在忍受这种炙热疼痛的人可就是云落了。

“你……故意的?”陈云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他明明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的,干嘛还留在这里当肉盾?难道,他真的是个傻子?

“云落不是一开始就想拿我当挡箭牌的吗?”莫言的笑容很温文,“我只是实现了你的愿望。”

陈云落第一次在这个人面前词穷了,他……全都知道?那么……为什么?望着莫言的容颜,心的某一个角落,开始陷落……

几个月后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你们老板?”一群黑衣人在新来的“摇宝师父”面前瑟瑟发抖,因为看到他手中蠢蠢欲动的毒蛇:“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一定是老板又惹陈师父生气了,为什么现在倒霉的要是他们啊!

“不知道?谁会信啊!”陈云落手中的毒蛇昂首吐信,众大汉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快说!”该怎么办?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啊!众人陷入进退两难。

“亲爱的云,你在找我?”突然传来的温文声音,对于众人来说简直就是天籁,大家只差没痛哭流涕:“老板--”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果然是神清气爽的莫言,陈云落露出一脸嫌恶:“我说了不要这么叫我!”手中的毒蛇不着声息地退了下去,重新成为一条鞭子的样子, “你干嘛突然跑掉?我不是告诉你这段时间不要给我乱跑吗?”

“可是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应该没有问题了。”莫言好脾气地笑笑,一个眼色,在场的所有黑衣大汉全部撤离。我再继续吃你的“解药”,才真的会有问题。

“你不相信我的诊断?”毒蛇再度昂首,“我可是钱塘的‘在世华佗’!”虽然确实有一点点……用他来试药的意思。

“也不是不信……”为什么他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啊!莫言相信自己上辈子一定烧了什么奇怪的香,“可是,就算我是习武之人,也受不了三天腹泻,三天昏迷,三天发烧的日子啊!”而且还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陈云落再度语塞,似乎自从某人自愿为他当了肉盾以来,他被某人噎得说不出话的情况就大幅上升。的确,莫言的脉象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以他对毒物的敏感,陈云落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偏偏完全找不出来。

见陈云落不语,莫言大胆地上前环住他的身体,亲昵地蹭蹭他粉嫩的脸颊:“我理解你闷在这里一定很不舒服,可是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你不会还没发泄够吧!”

陈云落怒目圆睁,他最讨厌莫言这幅好像什么都了解的样子,更可恨的是,他说的,还几乎都是正确的。为了安慰自己的心情,他决定再用莫言试药一个月。

可惜,他的主意又被一件事情打断了,准确的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云落,你在不在?”

说话的是一个人,出现的却是两个,准确的说,是一个遍体染血的人和一个已经重伤昏迷的人。还都是陈云落熟悉的人:“月公子”慕容流光,“凝血将军”何慕景。大惊之下,陈云落丢下身边的人:“你们怎么了?”

身边的人却比他更快,直直掠向门口的流光,手中--匕首飞旋!

Chapter 25 变故?五色灵芝

莫言的身影犹如流星闪电,陈云落终于切实地了解到当时在钱塘断桥上,莫言的功力可能只发挥出三四成。就连流光也几乎来不及反应,直到匕首割破皮肉,才条件反射地挥剑。雪白的外衣上,又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痕。“莫言,你疯了!”

莫言双眼无神,唯有手中匕首翻飞如电,招招直逼流光要害,身上背负着一个昏迷的人,仅仅能用一只手应敌的流光,显然已经不利到了极点。云落在后面,脸上明显的担忧让流光不敢用杀手,可是他招招留情,莫言却招招致命,不过两个回合,流光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八处。

“流光,趴下!”陈云落大喊一声,手中一个鸽蛋大小的物体,朝正在缠斗的两人丢了过去。流光立刻趴下,顺带捂住身负之人的鼻子,鸽蛋大小的物体正好在莫言头顶炸裂,他一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斗到此结束。

流光没有给陈云落查看莫言情况的时间,他的心里只有目前奄奄一息的何慕景:“云落,快看看他怎么了!”一路走来,流光只看到何慕景英挺的眉越皱越紧,平日的嬉笑怒骂全然没了踪影,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陈云落也很豪爽地把莫言扔下不管,反正那家伙在地上晕个几天也是没事的,当然要解决重要的。

房内

这些日子一直放松心情的毒王很不习惯皱眉的感觉,却不得不这么做:“这个……”手下快速地拉开何慕景的衣襟,一朵淡淡的黑色芙蓉浮现在宽阔的胸膛之上,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流光的手不由自主摸向自己的衣襟,就在不久之前,几乎是同样的地方,也曾经有过几乎相同的花纹,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满怀希望地望向一旁的陈云落,“这是你制的毒,你一定有解药。”

陈云落很少见好友这么外露的喜悦,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给他满意的答案了:“这毒药的确是我制作的没错,但是……解药……”不是他故意吊流光的胃口,而是实在不忍心讲下去。

“解药是不是很稀少?”流光看出了陈云落的犹豫,“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在这天下存在的东西,我就绝对可以拿到。”纤细的双手握紧,无论怎样,也一定要拿到!

“我当然知道……”陈云落更加接不下去了,“可是,可是……这个解药,已经不存在了呀!”鼓足所有勇气,好不容易说出口,不出意外地见到流光震惊的表情,咬咬牙,继续说下去:“这个毒药名唤‘炽情’,也就是说,只有天下至阴至寒之物才能化解它的毒性,但是……天下唯一的‘冰莲’,已经被你用掉了。”

有种被当胸打了一掌的感觉,流光倒吸了一口冷气。“已经被……用掉了?那就是说……此毒……无药可解?”流光喃喃地自言自语,那个“无药可解”,本该是他受的啊!目光细细梭巡床上之人魅惑的眉眼,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一定不知道吧!看来,慕容流光的血债,又多了一笔。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别的什么,何慕景紧闭的眼睛正巧挑在那个时候睁开,虽然被毒物折磨得有些失了往日的神采,但是那抹熟悉的温柔,还是没有变,抓住流光的手:“流光啊!为什么笑得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