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夏洁身姿挺拔地走在苏漫雪身边,她的身高和苏漫雪差不多,都是女生中一眼就能看见的类型。
从某种程度上说,夏洁是一个外在条件极为优秀的女人。
“苏医生,看来你和姈儿很投机,她从来都不会单独和我说话。”夏洁轻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苏漫雪听出她话里有话。
“夏小姐误会了,你和丘小姐才是家里人,她只不过是咨询我一些她身体上的问题,你知道我是医生。”苏漫雪的回答滴水不漏,转头又直视着夏洁将问题抛还给她。
“不过你和丘先生结婚那么久,不应该和丘小姐已经很熟悉了吗?”苏漫雪问。
夏洁点了点头,“如果和我老公的前妻比,自然是好了许多,至少她不敢轻易与我作对,对我也算得上是尊重吧。”
路过一个房间时,夏洁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苏漫雪,“刚刚苏医生说我的美甲很好看,要不要去我房间,我帮你做一个?”
“那就麻烦夏小姐了。”苏漫雪温柔地笑笑。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似乎都想从对方身上打探到自己感兴趣的消息。
夏洁推开房门,正午的阳光从侧边的窗子打进来,这个房间的位置没有丘姈儿卧室的好。
但苏漫雪注意到,这个房间似乎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
以丘昌年那种人的性格,应该会希望每晚都和自己的妻子在一个房间睡觉。
“这是我自己的房间。”夏洁笑笑,似乎是看穿了苏漫雪心中的疑虑,“在我和丘昌年结婚之前,我就和他谈过几个条件。第一是我不会给他生孩子,第二是我要有自己个人的空间。”
夏洁将窗边的椅子搬到梳妆台的另一侧,方便两个人一起坐在桌子前。
“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去楼上和他一起睡,大多时候我会希望我有自己个人的空间。”夏洁将桌子上的盒子打开,好多美甲工具显露出来。
苏漫雪环顾了房间一圈,房间里的奢侈品很多,完全符合她在外面的人设。
“夏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苏漫雪装作不经意地转头提问。
“你不是和警局那帮人关系很不错吗?不知道我就是个养在笼子里的豪门太太吗?”夏洁与她对视,丝毫不避讳这些物质化的字眼。
苏漫雪抬起手,拿起其中一瓶指甲油看了看,声音响起,“我不是说你伪装的这个身份,我是说...真实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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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洁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 这显然不在她的预估范围内。
“你在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
夏洁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排斥和防备,苏漫雪听得出来。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年轻, 应该不会甘心一辈子做丘昌年身边的寄生虫吧。”苏漫雪抬起手,轻轻扯了扯夏洁连衣裙上的褶皱。
这世界上确实有不少这样的人, 将嫁入豪门跻身上流社会视作自己的首要人生目标。
相比于用事业和知识改变命运, 她们更渴望一步登天。
不过这样的人也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可能她们比普通人更自律, 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维持自己的容貌和身材。
所有旅途的竞争者都不计其数,并非伸手即来。
可她们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生活和外表下, 有些灵魂已经成了一个虚无的空壳,寄生于所谓的伴侣身上。
她们出卖了自己, 获得了某种自由。
苏漫雪身边就有这种人, 她大学毕业后有好多同学都早早结了婚, 其中不乏有成为富家太太的人。
她不好说这样的选择是好是坏,因为那些人中的一部分确实过得比她好,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儿。
如果她们真心享受这样的人生, 或许确实可以轻松一点。
但夏洁似乎不是那样人。
从苏漫雪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眼, 就觉得夏洁完全没有富家太太的感觉, 不是说她的气质和礼仪不够得体。
而是她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甘心。
或许是对现在生活的不甘心,或许是别的。
可能在她心里有不得不完成的事。
和骆诽一样, 他们都是抱有目的的生活在这个城市。
“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夏洁给苏漫雪涂上指甲油, 她的手干瘦细嫩,动作温柔轻缓,“每天都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吃饱, 有一个疼爱我的老公,所有人都很尊重我。”
“在这里我能得到最多的夸赞, 丘昌年身边的人都认为我的皮囊万里挑一。”夏洁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她轻笑了一下,打量了苏漫雪的脸,“不过苏医生如果想,也可以成为下一个我。”
苏漫雪盯着夏洁的手没说话,在指甲被晾干时,苏漫雪握住了夏洁的手,“夏小姐以前当过医生吧?”
夏洁的手僵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苏漫雪眼角带笑,“我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嫁给丘昌年了,没工作过。”
“夏小姐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南方的一个艺术院校,算是个专科吧。”夏洁轻轻抽回手,“对了,刚才姈儿是不是在房间和你说什么了?”
苏漫雪抬起头,看见夏洁正在用探寻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还未等她回复,夏洁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姈儿之前有心理疾病的事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所以经常在夜晚以为自己失眠,其实她早就睡着了。”
“安眠药就不需要苏小姐开了,她这半年来精神状态都不是特别好,经常会凭空出现一些声音和记忆,如果有这方面的药物希望苏医生可以推荐给我们。”
夏洁站起来,真的在一旁的书架上翻到了一份丘姈儿的病例:重度焦虑症,伴随惊恐发作及幻视幻听等现象。
苏漫雪看了一眼,将病例合上,“抱歉,我不是这方面的医生。如果想要开药,我建议你们带着丘小姐去医院做一下现阶段的诊断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