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可他觉得早教就是应该的，免得孩子生出来像路澄一样笨，考试不好又要哭。

他甚至还买了很多小宝宝的玩具，订制了婴儿床摆在家里，每天都就花大部分时间陪路澄，小部分时间抽出去工作和上学。

路澄每天看他忙前忙后，一会儿帮他在肚子上擦药，一会儿又给他按摩胳膊，大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孕期的需要用的物品，忽然就明白了顾景州不愿意打掉，只好寄希望于顾母，让顾景州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顾母知道路澄怀孕的事情，一个月后就来到了这个公寓，拿了许多保养品，忍不住数落儿，“这个公寓不方便，又小又高，住着就不舒服，还是让澄澄回家里的别墅里养胎比较好。”

虽然公寓已经是学校附近的高级住宅区，装潢和面积都无可挑剔。但是在顾母的眼里，这里没有花园，楼层又高，像个悬挂在高空上的鸟笼子，哪里适合住人。

顾景州帮顾母拿过保养品放在桌子上，“在这里挺好的，方便我照顾他。妈，待会儿你见到他，帮我劝劝他，别老是想着离婚和打胎，我愿意跟他过下去的。”

顾母白了一眼，“你呀你，还不是得我出马，放心好了，怀孕了容易心软，要不然我早跟你爸离婚了。”

两个人进了房间里，路澄正在床上睡觉，听到声音坐起来看，发现是顾母，眼睛里有了光彩，连忙下床去迎。

顾景州看到他们两个人要聊天，于是默默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路澄握着顾母的手，急切道，“母亲，我被景州关在这里好多天了，还不给我打胎，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顾母知道路澄肚子里有顾景州的孩子，心境就不一样了，现在顾景州喜欢路澄，而他又有孩子，只要生下来情况大不相同，他们三个人会成为美好的一家三口，而顾家也后继有人。

思来想去，她是不会帮着路澄，“既然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着离婚做什么，好好跟景州过日子就好了。我还带来一些保养品，孕期也可以用的，记得让景州帮你擦，免得生完了皮肤不好，你会伤心。”

路澄心凉了半截，忍不住问，“可是我不希望生下这个孩子，更不希望跟景州过下去。”

顾母沉默片刻，马上就想到了借口，“你肚子里现在有一个小生命，他还没有睁眼看世界，怎么忍心送他去死呢。再说了，现在景州也喜欢你，更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孩子以后你要什么，顾家都会满足你，人人都会尊敬你，多好啊。”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奶奶死而复生，可是这个做不到，再多钱和地位都不如自由来得重要。

路澄继续劝顾母，结果对方油盐不进，满眼都是她那未出生的小孙子，两个人就没有再聊下去。

顾母临走时还叮嘱顾景州多多陪伴路澄，不要让他感到寂寞。

其实不用她叮嘱，顾景州都离不开路澄，他出去只要超过两个小时就会心里发痒，恨不得马上回到公寓。

跟顾母聊完以后，路澄就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帮助他从顾景州身边离开，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可是他在这个公寓还能做什么，囚笼之鸟难以自救。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路澄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就好像被抽空了生命力，只剩下一副干瘪的皮囊。

时间拖得越久，孩子就越难打掉，现在已经到了第三个月，憋了许久的顾景州也有心触碰路澄，每天晚上都摸，只是没有进去。

他有些苦恼，这段时间补品和饭菜都跟上了，可是路澄一点肉都没养出来，反而瘦了一点。

原本水灵的眼睛里毫无光彩，就像是一个木偶，就连正常的反应都少了许多，只会机械化地动作，进食或者睡觉，一句话也不说。

顾景州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跟被关在公寓里有关，可是他不能把路澄放出去，怕一有机会就去医院里堕胎，甚至逃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样就麻烦了。

只会不断地给自己下暗示，等到路澄生下孩子，一切都会变好，并且还打算请一个心理咨询师来劝解路澄。

早上有淡淡的雾气，路澄走到阳台眺望远方，依稀看见不远处的大学足球场，有一些人在晨跑，慢慢的上课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可以看到无数个细小的点点。

雾气散去，一只蓝色的小鸟飞过来，落在阳台上，路澄看着它可爱，于是回房间里拿了一点东西喂给它吃，还默默它的头。

这只小鸟有些胖，圆圆的一小团，羽毛柔软颜色艳丽，触碰的时候是真丝一样的感觉，摸起来很舒服。

它也不怕，吃东西的时候就随便林宁摸，吃饱了就叫，然后啄啄他的衣服，就朝着远处飞走，消失在碧蓝的天空里。

路澄望着小鸟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忽然很羡慕这个小家伙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不用被困在笼子里。

他摸摸自己腹部，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悲，只能被困在这个公寓里，哪也不能去，就算要出去，也得由顾景州陪同，毫无自由可言。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只觉得痛苦，就好像是生活永远看不到头，长长的黑暗，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路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阳台上了，他看着下面的街道，忽然涌出一个念头，“只要跳下去就解脱了。”

不过现在隐约还能看见楼下有人，会影响到别人，还是再等等吧。

顾景州回到家的时候就想进房间里抱抱路澄，在阳台上找到人的时候，顿时急了，“路澄，你跑去哪里坐着做什么？”

路澄的眼神淡然，他的心境从未有过的宁静，就好像是一滩死水，“还用说吗，逃跑啊，跳下去就解脱了。”

顾景州听到这句话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连忙劝，“路澄，这里是20楼，跳下去会死，快回来。”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寻死，跟你呆在这个公寓里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了。”路澄说着看到顾景州企图靠近，立即指着他，“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顾景州顿时不敢动了，他不明白路澄这段时间为什么生不如死，明明他觉得很幸福，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omega，“路澄我不过来，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别冲动！”

路澄嗤笑一声，像是看透了他，“算了吧，你的话从来都是假的，为什么不离婚，不让我堕胎呢？你是故意折磨我吧，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顾景州看出来路澄精神不正常，随时都有可能跳下去，怕得心脏都被揪紧了，“我没有想折磨你，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路澄念着“喜欢”这两个字，忽然觉得很好笑，身子一晃就要往下坠去。

“路澄！”

46 路澄他走了

顾景州及时接住路澄，没有让他摔下楼去，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愿意放开，眼眶泛红，已经怕得要流泪。

他第一次体会到会失去路澄的感觉，感到十分后怕。

路澄被他困在怀里，眼睛望着碧蓝的天空，瞳孔扩散，昏了过去。

送到医院以后进行了急救措施，才保证母子平安，他的身体太过瘦弱，怀孕对于身体负担又重，就需要好好地修养一段时间。

顾景州怕他又跳楼，干脆换了一个平层大别墅，花园里不仅有名贵的花种，更有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和一些娱乐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