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洗砚并未回答,又问:“你特意系着?围巾等我,等了多久?”
叶熙京突然?笑了,笑得眼睛弯弯。
他在英国的确过得不太好,为了防止他沾染上飞,叶子的恶习,叶平西给他的零花钱不算多,日常开销需上报,他自己也削瘦很多:“哥,七年了,连续七年,柯姐都给你送手工织的围巾怎么,只允许别人单恋你,就不允许也有女孩子坚持给我织么?”
叶洗砚侧脸看他:“必须要提其他人么?”
他没有心思?和?叶熙京谈这些?,拿了围巾和?贺卡要回卧室休息;着?意看了垃圾桶,确定里面只有那个已?经被撕碎的纸袋。
身后的叶熙京捂着?鼻子,又哑着?声音问:“我可是你亲弟弟,哥。”
叶洗砚头也不回:“同父异母的。”
“你就这样对?我?”叶熙京问,“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哥哥刚从?医院中醒来,对?我说,我救了你的命,以后我无论做什么事?,哥你都能?帮我……”
当初,叶洗砚差点因为花生过敏而窒息,昏迷倒地;年幼的叶熙京恰好撞见,飞奔出去找人,下楼梯时跌了一跤,摔得右腿骨折。
叶洗砚平静地说:“你提醒得对?,现在你早就成年了,我不适合再管教你。现在晚上十点,明天你醒来就收拾好行李滚蛋,我下周回深圳,以后你也不必再回来这边。”
“所以这就是你开始管教岱兰的原因,”叶熙京笑,“是吗?”
他的尾音有点发颤,那个吗说得又轻又快,似乎怕叶洗砚会否认这点。
现在的叶熙京已?经完全承受不住。
叶洗砚转身,看着?自己的弟弟。
“您不觉得,”叶熙京问,“您对?岱兰的好有点逾矩了吗?”
“逾什么矩?”
“今天,我看到你和?岱兰有说有笑地上了杨全的车!”叶熙京问,“圣诞节的晚上,她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过?她甚至连视频电话都没给我打。”
“你想?让她怎么给你打视频电话?”叶洗砚冷冷地问,“她一直在用非智能?的诺基亚旧手机,难道你还不清楚?你想?让她用什么给你打视频电话?Skype?你这次回国告诉过她?还是先告诉了伍珂?你希望她在圣诞夜的晚上陪你视频聊天,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该怎么陪你?英国现在是冬令时,你口中的圣诞之夜,晚上七点到十点,对?应着?国内的凌晨三点到六点这个时间段,你是希望她在网吧中通宵,还是她凌晨五点就冲去网吧,只为了心满意足地见你这个蠢货一眼?”
这些话让叶熙京哑口无言。
“你是对?网吧的治安环境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自恋到以为自己的魅力足以让岱兰忘记危险?”叶洗砚问,“现在的你能给予她什么?钱财、人脉还是资源?别自大到以为她对?你特殊是因为你优秀,只不过你恰好成为了一个聪明女孩成长之途的挡路初恋。”
“……是啊,”被训斥的叶熙京惨淡一笑,幽幽开口,“至少我是她初恋,我们约定过,哥,你忘了吗?两年后,等我有一定能?力,我们会重新开始。”
他一直在盯着?叶洗砚的眼睛,慢慢地说:
“殷慎言那老小子暗恋她这么久,比她大八岁,处处关照着?她,从?小关照到大,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我和?岱兰谈了;我才是岱兰的初恋,是她心动?过的第一个男人……她就是不喜欢那些年纪比她大五岁以上的家伙,因为有代沟没共同语言”
“啪”
清脆的一巴掌成功阻止了叶熙京未出口的语言,他被打得踉跄一步,整个脸都侧过去,牙齿磕破嘴唇。
现在,叶熙京的舌头也尝到血腥味了。
“你现在的思?维能?力简直就是废墟一片,”叶洗砚说,“愚蠢到应该去博物馆做环球展览。”
他说完便沉着?脸离开,只剩下叶熙京在原地站着?。
叶熙京没有睡觉,他在客厅沙发坐了一整晚,大脑一片空白;凌晨,他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悄悄地离开这里。
叶洗砚说的那些?话让他脸颊火辣辣地痛。
是啊,他现在没有人脉,没有资源,也没有金钱
能?给岱兰带来什么?
就算是重新开始,重新追人,也总得有点表示。
叶洗砚对?他的帮助太多了,多到叶熙京已?经养成习惯。
但毕竟不是亲哥哥。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董卓和?吕布……还抢貂蝉呢。
来接他的梁婉茵满满的起床气,冲着?叶熙京一顿暴躁的乱喊。叶熙京充耳不闻,只问她:“还有多少人说兰小妹的坏话?”
“啥坏话?”梁婉茵一脸懵,哈欠连天,“等等你觉得人家说千岱兰和?洗砚哥在一块,算坏话?得了吧,这是对?千岱兰魅力的肯定;你以为洗砚哥的名声和?你一样啊,人家现在可是创业嗯?看你这大花脸,洗砚哥又对?你进行爱的教育了?”
“你昨天说,”叶熙京转过脸,问梁婉茵,“岱兰店里那个唯一的男店员,一直说她傍大款是吗?”
梁婉茵困困地将车停下:“哎,哎,哎,你说什么?我不太清楚,唉,是有这么回事?,好像叫Beck,就这一个男导购……不过你大早上让我顺路把你送JW店,该不会是……”
话没说完,她瞪大眼睛,看着?叶熙京解开安全带、下车。
梁婉茵捂脸尖叫:“你干什么啊啊啊啊”
叶熙京重重关上车门。
梁婉茵紧张地通过车玻璃的框往外看,只看到叶熙京走到身着?JW统一工作服的男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男人回头,被叶熙京一拳揍倒在地。
“啊!!!!!”
千岱兰度过了非常煎熬的一个圣诞夜。
她紫薇了三次。
额头的吻痕像给大脑注入了兴奋剂,千岱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她频繁地将去年拼命想?要忘掉的那些?细节重新翻出来t?,当初有多羞耻现在就有多兴奋,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老人说的被什么狐仙柳仙什么仙的上了身,不然?,为何这个深刻的夜晚里,充满了各种下流的念头。
可应该也不是被“上身”,因为现在千岱兰只对?叶洗砚充满亢奋,有点病态且新奇地怀念那晚的细节,包括他和?外表不同、有点直接甚至算粗鲁探入的手指,和?恶意地用硬茧去触碰的、她那本该被深深藏起的小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