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第一人民医院,这里平时来看病就医的人就有不少。今天更是不知道怎么了,竟有一些看着就不好惹的人散布在医院里,气氛很不太平。

住院部六楼的走廊尽头,两位护士在门口交头接耳。

“……你没听他们说,当时去急救的时候,整个大车都把小车压住了……”

“……那可不,听说小车直接被撞进绿化带里才停,马路上全是车辙,要不是小车侧翻了,估计俩人要当场没命……”

她们说的正是封卷柏和郝云,离事故发生已经过了三天了,封卷柏和郝云也已经昏迷三天了。

病房里,一张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外面阳光正好,碎金透过窗户洒在男人脸上,照亮了他昳丽的容貌。

护士照常来病房查房,一旁测量生命体征的仪器依旧正常。她感叹这个病人长的真是有够神的,这么帅也不知道怎么偏生就遭遇车祸。

她没有发现,病床上的男人手指颤了颤。正当护士准备离开时,仪器突然猛地跳动,病人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三十五床的病人醒了。”然后一股脑的,病房里突然窜进来了许多人。

封卷柏刚从昏迷中醒来,脑子还不清醒,看着满屋子刺眼的白色,鼻尖萦绕的都是消毒水味,一时间迷糊的不行。

旁边有医生有护士在询问他感觉如何,他的秘书小陈在焦急的看着他,还有一堆人在门外等着。

“嘶”他记得,当时,他和郝云在车里吵了起来,然后俩人拉扯了起来,就被一辆闯了红灯的大卡车撞了过来。

对,郝云,郝云呢?他记得当时郝云扑过来护住了自己,然后,然后郝云的血好像流了自己一身……

“封总,那个肇事司机畏罪潜逃,在您昏迷的时候已经抓到了,警察正在审。外面现在到处传言您已经死了,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股价已经跌了十个百分点,有几名股东已经在私下开始大量抛……”小陈给封卷柏汇报着这几天的工作,好让封卷柏第一时间知道外面的情形。

封卷柏用胳膊挡住眼,疲惫不堪,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幸好没外派小陈多久,不然这些事情真够他忙的焦头烂额了。

“郝云呢?他在哪?”封卷柏并不着急处理这堆事情,他现在只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的云哥。

说到这,小陈沉默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郝先生还在昏迷当中,他比您伤得重,昨天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封卷柏闻言咳嗽了一声,声音都颤抖了:“快,快点带我去见他。”

说着,他就要自己坐起身,可是躺了几天的身体没什么劲,根本起不来。

大家都劝封卷柏静养,不要瞎折腾,但抵不过封卷柏执意要去找郝云。所以他们准备了一个轮椅,封卷柏被他们推到了郝云的病房。

在门前,封卷柏竟然有一种不敢进去的怯意,他怕自己看到病床上毫无声息的郝云,他害怕是一幅自己接受不了的画面。

封卷柏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这间房间和自己房间的布置大致相同,只是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郝云。

封卷柏被推到郝云床边,他伸手去摸郝云放在被子下的手,冰凉不已。往日总是有着鲜活表情的男人,此时脸色苍白,还带着呼吸机辅助呼吸,胳膊打着石膏,另一只手插着营养针,还有更多伤口隐藏在封卷柏看不到的地方。

“把医生叫过来。”封卷柏头也不回的说道,他盯着面前的郝云,好像要把人给盯出个洞来。

随后,Z市最顶尖的内外科医生都被叫了过来,里里外外站了一圈。

“人怎么还不醒?他什么时候能醒?”封卷柏抬眼,扫了一圈这些医生。

“具体还不清楚,目前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最快可能一周之内,不过病人脑部遭受了创伤,醒来以后还不知道会……”

“什么叫还不知道会怎样?!”封卷柏怒了,吼了一句,在场的人都猛地颤了颤。

最前面的这位医生在内心擦了擦汗,早就听闻封家难伺候的很,没想到这么多年依旧如此。看着阴柔内敛,谁知竟然是头猛虎。

封卷柏突然开始使劲的咳嗽了起来,听着快把胆汁吐出来了一样,头也晕晕乎乎的。

“封总,他们说你中度脑震荡,现在需要静养,不要生气。”秘书小陈连忙说道。

封卷柏摆摆手,让这群医生都出去了。

“联系B市最权威的外科脑科专家,请他们现在就来Z市,一秒都不能耽误。”他扶额,对小陈说着。

“明白。”小陈出门去办事了,封卷柏就在这一直看着沉睡的郝云,被子底下握紧的手一直没松。

云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封卷柏此时才徒然露出一幅不知如何是好的脆弱神情。他无法接受,如果郝云离自己而去了,自己要怎么办?

他承认刚认识郝云的时候,他只是想上他,想和郝云发生肉体关系。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后,他早已经爱上了郝云,他不只想和郝云有肉体关系,他还想进到郝云心里。

不知何时,他已经对郝云撒不开手了。

青年捋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狭长的双眸里只有不知所措和满满的懊悔。

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不应该想出那个损招去骗郝云的,他不应该,不应该这么折辱云哥的。云哥这么好,就算他们从头再来云哥也会答应的吧?

云哥,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喜欢你坚强又只对我露出脆弱的样子,喜欢你时时刻刻的可爱,喜欢你叫我名字时上挑的尾音,喜欢你搂着我脖子时眼睛里只倒映着我,喜欢和你做爱……

封卷柏起身,弯腰,在郝云额头印下一吻,缓慢而虔诚。

门咔嚓一声开了,小陈看着眼前的情形,嘶,自己是不是进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好在封卷柏并不在意,他起身跟没事人一样,问他:“事都办好了?”

“是,都办好了,已经订好了中午的机票,预计下午两三点就能到。”

“嗯。”封卷柏揉揉眉心,接下来该处理一下公司的事了。

他让小陈向外界散布自己重伤未醒的消息,让那几位股东自乱阵脚,他要趁机一网打尽,盛星的水确实也有些浑了,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倒也无可厚非。

该让小陈去办事了,可他此时却犹豫不决还没走,封卷柏见状让他有屁快放。

“就是,封总,那天您和陈嘉幸在会客厅聊天的时候,郝云先生好像在那听了一会,当时我忙着走其他事情,忘记给您说了。”

封卷柏皱眉,那天是他想起来了,就是他对陈嘉幸说对郝云只是玩玩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