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得像是你们家大人?”
苏淋一个冷战:“那这声嚎叫是……”
两人对视,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圆睁的铜铃大眼,具惊出了一身冷汗。苏淋焦急的想要站起结果打了个晃,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眼时发现自己俨然埋首在了高远的两腿间,姿势是……非常的标准……
多么惊悚的中元节之夜啊。
高远倒是没什么,抱紧了苏淋飞身下楼,苏淋这时只有在心里大骂从小跟着苏允时耳濡目染的教育,毒害了一个正常男人顶天立地的成长之路。
高远和苏淋赶到的时候,苏允时正扯着坡上的杂草试图爬出沟,苏淋只看到沟底颤巍巍伸出了一只嶙峋的手,然后就一声尖叫抱紧了高远的胳膊,而苏允时也被这一声尖叫送回了沟底。
“说,是哪个畜生干的?”苏淋作势撸了袖子,揪了苏允时的领子做痛心疾首状。
苏公子撩了撩头发,神清气爽的回了他个白眼:“镇北侯罗煜卿罗将军。”
“你你你你们在这里野合?”苏淋压低了声音,抖着手指向他破落的红衣,一身泥巴,手腕处还有明显的印子,苏公子又很衬景的扶了腰,痛的吸气。
看了高远一眼,高远仍旧是一副忠厚的表情,苏允时对着苏淋虚晃了一记:“一场春梦而已,撒呓挣掉下去了。”
这样好,顾了苏淋在高远面前的面子,看苏淋偷眼看高远脸色并小小的舒了口气,想必是在自己的比照下高提督的形象愈发高大了。
秦琼来北疆的目的就是造势,作出亲民如子、忧国忧民的样子。于是第二天,就在落脚的呼伦县衙门前正式露面,当场颁了几道减税免役、发放灾银的圣旨,又命人抬了几箱官银出来让百姓看过,讲了一些关于民为贵、社稷次之的话之后,又宣布此次暴动,会派人彻查,还百姓安居乐业云云。
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满满,忽然一个老妇踉踉跄跄被挤出人群,眼见就要摔倒,秦琼大步上前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扶,老妇免遭断胳膊断腿的危险。
只是一瞬间,然后就是老妇忙不迭的叩头谢恩的声音了。
人群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已经暗暗的后退了一步。
高远和一干手下马上挡在了秦琼前面,如临大敌。
这是刺客最常用的手段,如果这个老妇是,秦琼早就血溅当场。
“皇上,此地嘈杂,切不可鲁莽行事。”高远回过头来大声说。
秦琼笑得温温雅雅,“朕自会小心。”复上前扶起老妇,让侍卫引着她出了人群。
少年天子,温文尔雅,就连他这一点点冲动莽撞,在百姓看来也是不可多得的热血正直爱民如子。
眼睛又习惯性的搜索这那抹红色的身影,想问问他,这一出红脸白脸,唱得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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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时不在,今天这种场合,不需要他抛头露面。
再说,他有事情要办。
苏淋一早就被苏允时揪起来,还处于愣怔状态,张了一双无神的大眼,看到自家大人挂着一双熊猫眼捧了一张纸凑到他面前。
“一大早的,中了邪啊,话说,这张纸上是什么?新画的春宫?”
苏允时也不生气,一把掀了他被子,“我给罗将军的情诗,要裱到扇子上去。”
苏淋接过来看了,字是好字,写了什么就不是很懂了。于是一拍大腿,叫到:“好诗,好诗。”
苏允时拿出那把乌金大扇,张罗着要换了面上的丝绢,贴那首诗上去。
苏淋大窘,“你要裱到这把扇上?用纸?”
苏公子蹙眉思索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暴殄天物,最后眉毛一扬,干脆的说了一个字:“换。”
准备出门的罗煜卿,收到了一份大礼。
门童进来,手里拿了那个扇子,说是太常寺卿苏大人送来的。
“还有一句话,他说将军若是准备到皇上那去,那就正好一起。”
开了扇子,赫然是昨晚那把奢华的扇子。如今细纺的缎面换成了白纸一张,上书苏允时引以为豪的蝇头小楷:
月明桂子
下临黄泉碧落
野舟自横
合忆春风一度
没有词牌。
“哗”的一声打开扇子,伸到门童眼前,罗煜卿问:“这诗写得如何?”
门童见自家大人露出薄情的笑容,反应也快,知道此时应贬不应褒,于是凑近了看说:“此诗辞藻堆砌,无头无尾,结尾……还有艳诗之嫌……”
何止是结尾,整首诗就是四个字“月下野合”。
拿了扇子在手上,罗煜卿冷笑:“前门走,去会会那个苏大人。”
两人穿过闹市,苏允时是回住处,罗煜卿是去面圣,所以目的地都一样。
走在街上,衣着华贵的两人自然赢得了不少回头率。
苏允时手上没了扇子,此时不能再衬着景的装风流,就睁了一双眼乱瞄。
瞪走一个色迷迷看着将军的大叔,截断一个乱向将军抛媚眼的女人的视线,苏允时咬着牙明显带了怨气地开口:
“将军,你觉不觉得这街上少了点什么?”
罗煜卿扬了眉,等他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