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红妆 苏允时罗煜卿 2298 字 4个月前

手腕突然被抓住,手中的短刀落地,当啷一声响。

和短刀同时坠地的还有苏允时的身子。

罗煜卿松手,看那单薄的黑色像没了线牵引的人偶,颓然落地,心也一样,碎了、摔成了几瓣。

“苏允时你是个小人,”罗煜卿在他面前蹲下,扯起了他的头发和他对视,“你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

“你若觉得没有,那便没有。”苏允时艰难地撑起眼皮,那眼神如芒,褪去了血色的脸上那几颗泪痣就分外鲜明。

说话时热热的气吹在罗煜卿手心,不轻不重的,轻轻的撩拨着他的理智。

眼前的人黑发遮脸像一个破碎的瓷器,引得人去破坏,探究那最后的一声碎裂是否也是与众不同。

结结实实的压上因为疼痛蜷起的身躯,没有丝毫怜惜的强行拉直苏允时的四肢,罗煜卿眼神好似野兽,直接撕开那本应出现在战场上的玄色短衫。

野兽是受伤的,看到血会更加兴奋。

苏允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手脚并用的一番挣扎后被牢牢压制住动弹不得,直看到罗煜卿放大的脸出现在上方,那水色的唇开合,说:“你这样做以前,想过我没有?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反了,反贼的下场是什么,我们的太常寺卿可是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将军后悔一辈子,让将军被人记恨一辈子。”肩头上因为挣扎肿起了一块,透亮的皮肤下是紫红色的淤血,“既然将军无此意,苏允时自作多情,将军请军法处置,切莫再折辱于我。”

“那这是什么?”罗煜卿一手捻起短刀,薄削的刀片反射着光,彰显着此物的精巧:“死人确实不会再后悔,苏允时,你这招招下的可都是死手!”

寒心,他这回是真正寒了心。窗外春色大好,阳光也显出了几分暖意,照在清冷的青石地上却没了一丝热气儿。

身子下的人,动了动嘴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偏偏觉得危险,再说下去,恐怕这阵寒意会沁到了骨子里去。

于是他猛地低下头,把那人想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嘴里,明明是最亲密的动作,呼吸之气相融,彼此在对方的眼里却都看不到一丝往日的笑意和默契。

情欲,却在不该挑起的时候疯了一样的涨。

罗煜卿手探向苏允时□间,那里同样被衣裤包得严严实实,罗煜卿心里有火,直接一把将那腰带扯断。

可此贱受这次偏偏不想做,上身一挺,把头狠狠撞向罗煜卿的前额,一时间两人都是一阵眼前金星乱冒。

罗煜卿跌坐回原地,指着苏允时半天气喘不顺:“你你你……”

这边苏允时也从地上坐起来,扶着额头从牙缝里吸气。

同是狼狈不堪的两人抬起眼对看,难免都嗤笑出声。

“将军,将军你生气了……”苏允时脸上笑意慢慢扩大,笑得颇有几分得意,“将军不必担心,就是我死,也不会让将军死的。”

生死承诺,他居然当儿戏一样的说出来,罗煜卿立即狠狠剜了他一眼:“谁也不许死!秦光的事,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一月之期未到,此时若有异动,就是我们没理,懂吗?”

苏允时立刻脑袋点得像鸡啄米,就差没热泪盈眶山呼英明。

“还有你这衣服,趁早换了。”错开眼神不去看惨遭自己毒手的那身玄色衫子,罗煜卿道。

一只手艰难地扯下可以说是半挂在身上的碎布,苏允时笑得妖艳,两个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看向罗煜卿:“我在这里把它换了如何?”

阳春的日头接近正午,不再是清淡如水的模样,热辣辣灌了一地的春意。

情到酣处,罗煜卿手抚上苏允时左边的眼角,摩挲了几下,沙哑的嗓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说,苏允时,你五官挺爷们的,就是这串泪痣太媚,不像个男人。

苏允时无意回应他这个话题,只是那只还能动的手攀上了他的背,同时□猛地收缩,引导罗煜卿达到高潮。

高潮过后的罗煜卿伏在苏允时身上喘息,紧贴的两个胸膛都在剧烈的起伏,热汗一滴一滴,混在了一起。

“如此甚好。”几不可闻的唇语,即刻淹没在了高潮的余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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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族果然守时,一月之期刚到,就坐不住了,真真是雷厉风行。

是日飞沙走石,遮了太阳发出蒙蒙的灰土色――北方的沙尘,每个春天都会如此肆虐。

“喀嚓。”断骨的声音清清脆脆,声音不大却像一记一记的重锤锤在每个人的心上。

秦光被人强按着跪在沙土地里,两只手臂却被人生生拉起,高过头顶,可以看到那平日里修长有力的手指,如今有几根已经软软的垂了下来。

朝廷的物资,终究是没有拨下来。

那在战场上练出的总是紧紧绷着的脊梁,如今也难以支撑头颅的重量;秦光一身灰土,乱发随风飞舞,哪还有半分当时风流的模样?

虎落平阳被犬欺。

“蒙将军这样可不像是来谈判的。”罗煜卿手撑在城墙上,声音隐含内力清清楚楚传到城楼下。城下,蒙连带军兵临城下,马蹄刨地,溅起更大的灰土。

“我们不是来谈判,”喊话的小兵从蒙连那里传来话,“这是交易,还没出手前我们可以任意处置,就看将军愿不愿意换!”语调轻浮结尾透着戏谑,元族将士顿时发出一阵爆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罗煜卿愤愤地环视了一周,发现除了他,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怎么回事,秦光为了他们被人羞辱他们没可能这样?”罗煜卿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一腔恨意。

“将军有所不知,大将军为了不致军情激愤,这里驻守的全部都是他自己带来的兵士。”

“我等麾下一干人马,都接到指令驻守城内。”

身边的人始终和他保持一人的距离,语调波澜不惊地开口问:“将军时机可到?”

罗煜卿微微侧头,看苏允时着了普通兵士的铁甲战衣,低眉敛目,眼睛顺带着往下面瞟了一眼。

正在这时骨头断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是两根一起掰断,秦光的头像缺水的鱼一样猛地仰起,喉中发出压抑的痛呼。

城楼不高,所以人们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秦光多年征战沙场大伤小伤无数,若不是十指连心,何至于发出这一声!